灯光陡然暗下。
爸琴佐以萨克斯风的生日快乐歌曲悠然响起。
“许愿吧。”他对胡因因说。
“我会不会太贪心?我希望年年有今朝,岁岁有今日,有爸爸、妈妈,有……你一直在我身边。”望向阿曼迷人深邃的眼,她双手合十,一愿人常在,二愿情不老,三愿……她在心中默许。
阿曼用双手包住她小小的手心,眼波专注。“会的,只要是你许的愿望,一定会实现。”
“那……要是我许的愿望是世界和平呢?”她一时兴起捉弄他。
“我去问超人能不能替我完成这个愿望,然后我愿意做牛做马来报答他。如何,这样行得通吗?”
“你最爱哄人呵。”
“我只哄你。”
这时饭店大厅播放起优美的华尔滋,因爸干脆拉起妻子的手,“我们下去跳舞吧,我们这两颗电灯泡太刺眼了。”
“算你开窍!”因妈早就想借口离开了。
“我又不是第一天当你老公,老婆的精髓多少要学一下。”他不忘阿谀狗腿一下,以免回家死得太难看。
因妈因爸滑进了舞池。
烛光下,剩下阿曼跟胡因因。
香槟酒点亮了她异样光亮的脸蛋,她的眼如天上星子,双颊如火,黑如浓墨的发别了一朵黄色玫瑰花,暗夜中芬芳扑鼻,在阿曼眼中,此刻的她美得比天上仙女过之无不及。
即使只能这样看著她,他一辈子也不觉厌倦。
“我不知道有没有这荣幸请你跳支舞?”他绅士的邀请,有谁能拒绝一个英俊无俦叫人心动的男人的邀请?
“我……你知道我不……能。”不能动弹的双腿把她从天堂打回地狱。
“我真的希望有这份荣幸。”他不让她有退却的借口。“我想跟你跳舞。”
这样的气氛,被他紧锁住的她无法拒绝……“出糗的话,我不管你喔。”
娇娇甜甜地沁入阿曼的心底,他像是中了第一特奖,傻傻的笑了起来,握住她的手让轮椅带动和她旋入舞池。
音乐柔柔腻腻的飘摇著,他的脚步也跟著摇晃。
她的手心交到他手上,世界天旋地转了起来,飘忽的目光游离了音乐,只在意彼此眼中的身影。
不想,不想,不想那么多。
不去想该不该,不去想能不能,就让这一曲变成永恒。
第八章
几个月又弹指过去,冬天的尾巴因为两波寒流相继到来,更是冷得叫人连一步都不想出门。
这天,是狼集团的年度会议。
斑效能的暖气驱走了冷意,脚下的长毛地毯更是把一丁点的寒意给驱赶得无影无踪。
会议室中温暖如春。
会议室有两问,一间美其名给集团各部会重量级人物开会商讨未来一年年度计画方针用的,另一间是给跟随五英会的贴身秘书──舍家班嚼舌根,讨论这一年来主子们的缺失,互相比较用的……
以上是八股的官方消息。
实际上,对八卦有高度热忱的人,才不是那五个为狼集团鞠躬尽瘁的舍家苦命高级劳工,是那几个趁机不务正业的大男人。
也就是说,这些主子把伤脑筋的大事全部推给了五个认真卖命的秘书们,几个人喝咖啡聊是非,轻松愉快度过TEATIME。
“为什么不选在奥地利开会,我怀念古堡里面的大烟囱跟大暖炉,那种柴烧的香味要比高科技的暖气舒爽多了。”伸伸腿,枚没劲的把身上的喀什米尔毛衣往脖子拉,直拉到鼻梁下才停止。
他讨厌台湾又湿又不干脆的天气,每次来每次害得他湿疹拚命发作。
“你怎么不说设在巴尔干半岛,那边四季如春,骑马猎鹰,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不是更过瘾?”姜浙东也有些不带劲。
“你们对冬天那么有意见,不如向伊反应以后会议通通改到夏威夷,让你们每个人跳草裙舞跳个够。”畿是最公事公办的人,对这些人的天马行空嗤之以鼻。
“喂,你是工作狂,别拿自己跟我们相提并论。”
“我只是想确定,你们是来参加年度会议还是嘉年华会的?”畿望著秘书准备好小山高的报告书,还有空荡荡的桌面,心中不禁有气。
一只、两只、三只,没错,横看、竖看,五匹狼缺了两个,可以容纳上百人的会议室中就他们三只小猫。
这实在……有点难看……其实,根本是不、能、看!
伊缺席,是情有可原,他的身体破烂,没人敢跟天借胆要他出席,自由心证的结果,其他四人还有伊的随身秘书就变成非要出席不可的铁票,但今天走票严重,不过也就阿曼一个人没来,其他人六只眼睛瞪来瞪去,最后同意──
“我们不如回家睡大觉吧。”
流会就流会眼。
“听说,他跟女人同居在一起。”姜浙东实在很不想做狗仔,以前不觉得少掉阿曼那个大嘴巴有什么大不了,今天竟然“怀念”起他的聒噪。
他会不会是久居鲍鱼之肆被传染了臭味?
听到八卦马上复活的两个人一扫委靡的模样,马上精神奕奕。
“什么时候你的消息比我还灵通?”枚拉下他的毛衣。他这网路专家都无从得知的消息,他不相信姜老三比他还灵通。
“阿曼在我的饭店帮女朋友庆生,你说,我会不知情吗?”
“我还以为你从哪个管道晓得不为人知的秘辛呢。”他弹弹指,又恢复懒洋洋的模样。
“是正桃花还是野桃花?”畿实在不喜欢这种沉闷的气氛,加减插嘴。
“耗了快一年还搞不定,你说是什么桃?”姜浙东怎么想都不认为阿曼会是那种愿意仔细耕耘感情的人。
倒追他的女人从大西洋排队到太平洋,只要他随便放个电,黑妞白妞没有不立刻神魂颠倒愿意人财两倒贴的。
不过,自从那天看过他对胡因因的态度,阿曼这株桃花精大概是栽定了。
枚跟畿互抛了个眼神。
“你们两个眼睛扭到了啊,丢什么眼色,你们瞒我一个太没义气了吧,告诉你们,自首无罪,坦白从宽,要是让我知道你们骗了我什么,大家就走著瞧吧!”姜浙东挺不是滋味的。
好歹大家都是死党一派,居然趁他沉思的时候眉来眼去,搞小团体分裂,其中一定有鬼。
“没事啊。”枚耸肩。
姜浙东把目光抛向畿。
“有什么鸡毛蒜皮的事去找枚,你知道我不管这些的。”畿两手耍太极,撇得一干一玄净,清洁溜溜。
这是实话,他的生活除了工作还是工作,别问他麦当劳的劲辣鸡腿堡跟肯德基的卡啦鸡腿堡哪个好吃,他绝对横眉竖眼问你那是啥玩意。
所以,请不要问生活白痴关于工作以外的问题。
枚跟畿的眼睛不小心又“电”在一起。
“喂,你确定是同一个人,没有换?”畿少少的好奇心还是被挑起了。
“真要是上次那个,他跟头可摔定了,能让他发烧了一整年,那个女的挺有实力的。”枚很有自信的说。
“喂!”姜浙东实在被漠视够了!这两人打哑谜还是玩脑筋急转弯,说什么他都听得雾煞煞?就不能说点人话吗?
他很不爽,他要是不爽就会想杀人,要是想杀人就会找人来开刀,要找人开刀肯定是眼前的这两个死家伙。
咦,怎么跟某出已经下档的连续剧台词这么像?他在台湾果然住得太久了,耳濡目染于无形之中,唉。
“你们对我热腾腾的一手新闻那是什么态度?”
“新闻?旧闻了吧!”枚扯过畿前面的报告山,开始折纸飞机。
畿竟然也不察,任他胡作非为。“一年前阿曼就失常了,你做人家表哥的居然一年后才知道,你太没有兄弟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