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还是那么可爱。”
“好啦,你还有什么情书大全要念的?”
“仔细听了……”
“别逗了!”
这一闹,刚才凝聚的气氛一散而光。
“Yessir!”
“雨停了,我要出去一下。”她跳起来,虽然不是很舍得离开他温暖的胸口,可是她临时想起一件事,非要马上去印证不可。
“妳要去哪?”
“去我要去的地方。”她还没习惯去哪要跟人做报告才出门,他最好习惯。
“妳是灰姑娘吗?十二点要离开。”
“曹先生,不管是晚上白天,现在都不是十二点。”
轻轻在他额头落下吻,荷眼翩翩如蝶的飞了出去,也不管身上的衣服还是曹黔的,这一穿出去不知道有多招人非议。
不过曹黔不想提醒她,基于私心,她要是招人议论,对他越有利喽。
荷眼咚咚咚的离开,直往吕可娣家跑。
她如入无人之境,闯进吕可娣的工作室,也不管人家手上忙着什么,一把把她拉出来。
“喂喂喂……妳这人来疯,我正要开窑欸,超过时间烧坏了我的陶器,妳要全数赔偿。”身上穿着围兜兜、戴隔热大手套的吕可娣被抓出了很热、很热,一年四季都很热的窑场。
“妳帮我看看。”荷眼才不管这些,她的事情比较重要。
那些个玩意烧坏了重新打烂再烧就可以了。
“看什么,呀,妳做什么?表演月兑衣?”吕可娣用大手套掩嘴,还是尖叫出声。
荷眼背着好友把衣物全部月兑下直到腰际,然后开始解裤头。“我跟妳说喔,妳一定要看清楚,一条线都不能错看,妳家有放大镜吧,妳说要不要去找出来?”
吕可娣连忙将脏手套月兑下来丢一边,可是又被她接下去的话吓得目瞪口呆兼抽搐。
“妳帮我看看我身上哪个地方有妊娠纹。”
一片美背春光乍现,还有完美无瑕的长腿,洁白晶莹的俏臀。
她吕可娣要是男人早喷鼻血了,至于鼻血的分量可能要用公斤作单位……最好还要拿水桶来装,以符合资源回收的美德。
第八章
除了牛毛似的雨,夜深的社区安安静静。
荷眼没料到会在吕可娣家门外看见几个小时前才分手的曹黔,他撑着黑伞就站在路灯下,像是在等她。
身体总是比人的理智诚实。
没有准备的心鼓噪了起来,还雀跃的不肯休止,如同刚谈恋爱的少女。
曹黔也看见面带甜蜜微笑朝着他走过来的荷眼。
她衣袂翩翩,在风丝雨雾中穿梭,叫人屏息。
“你在这里做什么?”她就是要明知故问,这是专属于恋人间的独特权力。
“等妳。”黑夜中的曹黔眼光灼灼,黑色风衣贴在他比例完美的身躯上,耀眼如星。
“你确定我会从这里出来?”她的出没不定又不只有今天。
“我就是知道。”他相信恋人之间的心有灵犀,经过这次,更加确定两人是相属的。
“你又不是野兽,直觉这么强?”
看见他把大伞安上自己头顶,让风雨隔绝在外,保护着她不让一点风雨袭上她的身体。
她的心为之一暖。
“妳今天淋雨的次数已经够多了,算算时间,妳去串门子也该回家。”荷眼出去以后,他每隔几分钟就往外探看外面的雨到底停了没,一次,两次,三次,四次,后来干脆把窗户打开,这个他心爱的女子可能一生都不会知道,有一个男人为她焦躁不安着。
为了安定自己的心绪,他撑了伞出门,看见芳邻家中光亮的灯火,焦躁的心才逐渐沉淀。
“你是怎么知道我去可娣家?”荷眼好奇的挑高秀丽的眉毛。
“妳的朋友数来数去就那几个。”他打电话去确定过了,她不在霍一飞那边。
“你紧张我?”呿,这么确定!
“妳突然从我身边逃开,会让我以为妳又要不告而别。”她的离开一直是他心上的阴影,扰扰嚷嚷的过去在心中无法确定的时候,就会冒上来考验他的信任。
即便两人再度相属,他是人,人类全部该有的爱恨情仇他都不能免。
“那么以后你是不是要亦步亦趋的拴着我,你才有安全感?”这样的他就跟几年前的她一样,对彼此之间存在着巨大的不安全感。
“完了,想不到我差点就重蹈覆辙。”他瞪着自己拿伞柄的手许久,恍然大悟。
“我要你相信我,以后,要是我们之间一旦产生问题,我一定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不吭一声就走,我会跟你沟通清楚,直到无法沟通为止。”
曹黔丢掉手上的大伞,激情的拥抱住眼前的人儿狂吻。
“欸……”
她的声音隐没在他的唇里,他收紧手臂,似要将禁锢已久的感情通通灌注到这个吻上面。
好一会,热情稍稍止息。
荷眼双眼迷离,要不是他收手,她肯定被啃噬得体无完肤。
曹黔双臂不放,拥着她柔若无骨的身子,在她耳边低语,“妳知道我爱妳,很爱、很爱妳!”
荷眼先是被他的告白弄昏了头,接着蓦然瞠大眼睛,小嘴惊愕的打开。“我记得这句话……”她模着额,“让我想想,我发誓,我记得这句话,我不知道在哪里对谁说过这句话的……”
她明明记得,为什么会想不起来?
看她逼迫自己的模样,曹黔再度抱住她。“不要着急,我说给妳听,这几句话是妳几年前要离开我,打给我的电话中最后的留言。”直到发现她失踪,遍寻不着,就算发动瑞士所有的警网关系,也音讯全无,失望之下,有一度他还把那些话当成了她的遗言。
“我不知道自己对你的感情那么深刻……”她居然傻得要霍一飞拿掉她的记忆,要不是这场邂逅,她岂不是要寂寞千年?
她真是活该自讨苦吃啊!
“是我没有珍惜妳,是我的错。”
荷眼迅速掩住他的嘴,轻摇头。“别再说了,都怪你我太年轻,年轻的不知道要珍惜彼此。”
“妳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证明我不是个很差劲的老公吗?”如此,虽然不是花前月下,丝丝小雨也算良辰美景,赶紧打铁趁热。
“又结婚吶?”
“我保证这次不会像上次那么多宾客了。”
“我们上次结婚客人很多?你家族很庞大吗?”她等于是一张白纸,对于他的家人而言。
但是,这不成问题。
他的家人巴不得他早日“再婚”,至于新娘是不是同一个人,他可以稍后,也就是生米煮成熟饭再找机会解释。
一家人好商量。
“你看!”他们两人不知不觉沿着海边的堤岸走到另一处山丘,由偾起的山丘往下望去是灯海般的社区。
他随着荷眼的手势看过去。
“真漂亮,看了叫人感动,不管走到哪里,每一个屋檐下都有一盏灯,不管那灯是明亮还是微弱的,都代表着温暖,萧伯纳说过,家是世上唯一隐藏人类缺点和失败的地方,同时也蕴藏着甜蜜与爱。”
“我就知道带你来是对的。”荷眼蹲下来,两手握着护栏,把额头抵在上面,眼神蒙蒙的跟下边的光明衔接。
很多时候,她会一个人到这里来,对着晴空发呆。
因此,一整天下来天空的变换,空气的流动,社区下面来来去去像蚂蚁的人潮,她常常看在眼底。
她有着人的身体,根深蒂固的性子却不月兑野性,她仍然喜欢大自然,喜欢不受拘束,喜欢发呆,喜欢混日子胜过赚钱工作。
曹黔随着她蹲下来,这一瞬问他有些明白能让她自由自在的环境,不是他用钱堆砌起来的金屋,是逍遥自在的自然环境。
当年,他把她从大雪原带回家的时候就应该想到,却迟至今日才开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