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敢说他娘子一个不对就走着瞧!
“别用那种眼光瞪我,敷儿妹妹也有一半是我的啊,我怎么可能是非不分把全部责任推到她身上去。”
――什么叫一半是他的?黑凤翥不忘吃醋,眼神凶恶了起来。
“好啦,我知道,我们还是谈正事要紧。”
傍了算你聪明的眼神,黑凤翥懒懒的抓起一枝白狼毫耍着玩。
“我算过,要是照他们的要求,每年把岁贡增加到一百万两黄金,不出几年,咱们紫气东来岛肯定物尽财绝,到时候大家都活不成了。”
“根据小道消息,西陵镇所有的有钱人都准备照官府的要求给数,这件事我想你亲爱的小妻子,我的罗敷妹妹也应该耳闻了。”
“你这个喜欢挑拨离间的变态男想说什么?”黑凤翥似乎想把黑琦玉的头拧下来当椅子坐。
“我可怜的罗敷妹妹,嫁人不淑,人家的闺女嫁人家门哪个不舒适的享福,穿金戴银,每天听曲看戏过日子,她却是一朵好花插在牛粪土,每天辛苦工作劳碌奔波,为了要养一大家子的闲人,好可怜啊……”黑琦玉说得比咱得好听。
这人也不想想自己才是黑府最大的米虫兼废人,居然还拐弯骂他没有照顾好自己的娘子!黑凤翥的额际冒出青筋。“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那个女人会想把这天大的事情揽下来,自己搞定!”
“对喔,她眼中根本没有你这堂堂七尺男子汉大丈夫!”
“所以……”
“所以?”
“既然身为人家大伯的你这么疼借弟妹,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你身上的衣服也不用换了,立刻快马加鞭回去,叫那边的人手加快速度,下个月上旬以前全部的事物要完工。”想设计他,下辈子吧!
“该体贴娘子的人是你不是我耶。”他老是在家中指挥一切,他这可怜的大哥却要两边挥汗奔波,不公平!
“很公平,”黑凤翥像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嘴边勾痕依旧。
“你装病这么多年,比我更迫切的需要出去活动。”
“我要告诉祖女乃女乃!”黑琦玉赌气的把家中地位最崇高的人搬出来。
黑凤翥淡淡将回去。
“我想你不会愿意的,祖女乃女乃要是知道你骗了她十几年,你的下场……呵呵,不用我提点吧?”
已经多年不管事的祖女乃女乃如今生活清简,除了吃斋念怫,指挥下人整理她最爱的园子,谁也不敢随便拿事情去烦她老人家。
“你是恶魔!”黑琦玉指控,修长的手指微微发颤。就这样吃定他,呜呜呜,要怎样才能扳回一城?
“路途遥远,你有得是时间慢慢思考。”黑凤翥优雅的站起来。既然提到他心爱的娘子,他也应该适时出现陪她睡个午觉才是。
“这事情你确定不用跟罗敷妹妹讨论一下?”黑琦玉不放心的问。
“这是我跟她的家务事,不用你这大伯外人烦恼。”
“醋缸子!偶尔听一下大哥的话不会错,你最好凡事对她坦白,她不是不明理的人,要不然……”呵呵,后果可是不堪设想的。
“我在考虑把你这张乌鸦嘴缝起来,还是把房子盖小一点,不留你的房。”摩擎着下巴,黑凤翥眼底的认真叫人惊悚。
***
到底是哪个白痴放人进来的,罗敷好想骂人!
而那个被她暗骂白痴的四玉正待在门口,朝着她露出一脸抱歉。
“帅哥呢,只要对她露出那自白的牙,她就无法招架。
对不住啦,三小姐……四玉手拱了拱,对自己的主子感到些微歉疚。
罗敷无奈的叹了口气。
都说她人不舒服了,不识相的大男人还硬是要闯进来,说什么要亲自“探望”她,这不请自来又请不走的不速之客,实在讨厌得很。
她头重脚轻的,一个不小心身体就往旁边偏。
招了风邪,本来不在意,没有吃药,但又天天熬夜,病一日日往下扎根,某日早晨醒过来,就变成这副样子了。
她披着被风,不时打着喷嚏、擤鼻子,两只熊猫眼很明显的表露睡眠不足,不善的盯着嘴巴念念有词的唐鄢。
“我跟京城的达官显要有几分交情,相信只要我美言几句,他们会愿意卖我一些薄面的。”唐鄢自从上回借口接近罗敷不成后,便又想尽法子欲和她搭上,日前不经意听闻黑府被官府征收重税之事,便想以此事为两人套上关系。
昏昏沉沉、沉沉昏昏……罗敷只想回温暖的床。
四玉赶紧送来刚沏的茶。
抱着温热的瓷杯,她连忙啜了一口,温热的茶汁顺着喉咙滑下肚,嗯,霎时觉得舒服了点。
可那男人还是滔滔不绝,口水乱喷。
“……要解决这件棘手的事情不难,只要秦姑娘听我的建言,保你万世太平。”
又不是妖,还万世千秋咧!“我已婚,请称呼我夫人!”这个人实在没礼貌,要来人家的地盘也该打听打听,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黑夫人……”他言下有些稀吁。
罗敷明白天下没有白吃的道理,他说了一大堆示好的话,接下来会提出什么要求呢?她一点都不期待。
他叫什么名字去了?她昏沉沉的脑子根本没印象,对他的五官也感到陌生得很。
“我相信你不会没有条件的帮助我,有话直说好吗?”她没那工夫踉他慢慢地磨,再磨下去她恐怕会先吐血。
“黑夫人果然是秀外慧中、聪明绝顶的女商人。”一朵解语花啊。
听这偌大的黑家产业本来就十分可观,在她手中更是发扬光大,要是能得到她,不啻拥有一只聚宝盆呐!
人财两得,世间还有什么比这更畅快得意的事情?
唐鄢心里的算盘打得如意极了,眼看他就要一飞冲天、飞黄腾达……白日梦作多了,他嘴角还露出傻不隆咚的笑。
“再来呢?”罗敷实在没心情应付他,能不说话她很愿意当哑巴。
“我听说尊夫每天游手好闲、不事生产,除了在外面招峰引蝶、拈花惹草以外,还是个败家子,败掉的家产无法估计,黑夫人,你这真是一朵好花插在牛粪上喔!”以为受到鼓励的男人卸下彬彬有利的假面具,说话恶毒,不自觉的狰狞表现了出来。
“哦,原来你是这么看待我的。”她没有动怒。
这些年,什么样的流言她没听过,更恶毒无稽、更荒唐的都有,不过却没有这个好笑。
“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帮你月兑离苦海!”热切的唐鄢倾过身体,想做进一步的亲近。
还苦海无边咧,这猪头想做什么?
她发着烧的脑子才意会过来,小手连着瓷杯就落入对方手中。
“黑夫人,我对你的心意是真的,可表天地……”
“不管蒸的煮的,你都晚来一步,她是我的娘子,你这哪来的王八蛋,胆敢调戏我黑凤翥的女人,你一一死一一定—-了!”黑凤翥磨牙的声音传来,他来得无声无息本来是想给罗敷一个惊喜,没想到会遇上另一个天大的惊喜——居然有个眼睛长在脚板上的男人意图诱拐他的女人……
“喀!”很清脆的声音,不是剥花生,更不是其他东西碰撞的声响,而是——骨头月兑臼的声音。
“啊——”杀猪般的叫声惨绝人寰。
“不许叫,或者你比较想进衙门吃几天牢饭。”黑凤翥森白的牙比深山的黑熊还要恐怖。
他万万没想到在他多年的辛勤布局下,还有人敢来染指他的女人。要不,单凭罗敷标致的容貌,这多少年来他就算把拳头打肿,也有赶不完的苍蝇、蚊子,哪能安稳的住她一个人在外面做生意,而一点都不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