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是太一相情愿了?说不定人家早已经心有所属,也对,他好像根本没有表示过什么,就连住在他家也没有经过他的同意,是她厚著脸皮待下来的。
她该去的地方是曹家牧场。
爹、娘,不期然的想到她居然连托人带封信给牧场都没有,她的迟迟没有到达,万一娘联络上牧场的人,那肯定闹得人仰马翻了。
蓦然,她的肚子发出咕噜的大响声,然后像大合唱,一声接著一声停不下来了。
她模模肚皮,难怪肚子饿,一整天她别说吃东西,连水好像也没想到要喝,女乃女乃出门去访友,他就趁机虐待她。曹瞒无趣的走开,去找些吃的吧。
赐天宫感觉到她从自己的身边走开,周围的空气不再凝滞,但是,有什么也跟著消失。
近来,他动脑筋的时间越发频繁,都是因为她吗?
“你要去哪?”等他发现,问题已经出口。
曹瞒还以为他连自己走开都不会有所感觉,有谁知道她并不是一直这么坚强的?
“我饿了,想找些吃的。”
“我去煮饭。”他很认命的担起煮饭公的工作。
“不用了,我去外面吃。”
“你嫌我煮的饭菜不能吃?”这么情绪化的字眼怎么会出自他的口?赐天宫怀疑的自问。
“你比我能干多了,我一个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人,哪有资格说你煮的东西不好吃,是你不理我……”她语带娇嗔的指控。
“来,”他招手,“这里是乡下,没有饭馆,你想吃就要自己动手。”
见他抛下工作曹瞒心中充满激越,安静地跟著他走进厨房。
“坐,一下就有得吃了。”他生火、洗米,动作俐落。
这男人,好像没有一件事难得倒他。
她越来越想要他ㄟ。
这么优质的男人,进得厨房,出得厅堂,也许还是个会下金蛋的公鸡,不想办法赶紧把他拴在身边,会被抢走的。
她想得出神,不禁咬起手指头来。
世上最古老、最快能征服男人的方法是……。可是,她有吗?看看自己前凸后翘的身材,嗯,还算可以吧。
问题是要怎么把他拐上床,造就既定的事实,然后手到擒来?
她本来靠著长条椅子坐,后来不自觉的走到忙碌的他身后。“我要怎样才能诱惑你?”打倒他吗?
他刚健的线条几乎填满她所有的视觉空间,壮硕的骨架,强而有力的肌肉,比她高上好几个头颅的高度,像天地间的巨柱。
视线缓缓上栘,迎上他深不可测的黑眸,回头他面无表情,眼光严肃而带著苛责。
曹瞒悄悄吞了口唾液。
他的五官在不笑的时候,从哪个角度来看都不起眼,其实他也很少笑,可是那专注工作的神情,却散发著无比吸引人的神采。
她的视线走了一遭,喉咙里的唾液不知怎地分泌得老快。
呃,他正恶狠狠地瞪著她看哩。
猛然回过神来,挤出一个笑,曹瞒不动声色往后退去。
他一把拉住她。
真是无语问苍天,她小小的脑子里面正在想什么?再往后退,撞上的可就是热烫的锅灶了。
“到旁边去,危险,这里。”他简单扼要。
“我刚刚说的话你听见了吗?”厚著脸皮,她问。
瞄她一眼,赐天官把木柴叠入灶口,什么都没说。
没反应就是好的反应,以经验判断,她的心情登时太好。
她的运气一向就好。
托著腮,她笑咪咪。
安静的风不知道从哪个方向吹来,白亮的金光在他身上筛了点点银光灿,一切就要梦想成真,曹瞒笑得收不拢嘴。
第六章
看看天空,月牙已经隐到乌云里一大半。清凉的秋夜,她却觉得浑身闷热。当偷儿,不容易,起码需要清凉无汗的体质。用口水沾湿的手指在窗上戳了个洞,微微的烛光下,他,在看书!书ㄟ,她还以为他是个文盲。吸口气用力推,虚掩的房门大开。赐天官迎向她的目光。
她终於是进来了,外面窸窸窣窣的声响都是她弄出来的。
曹瞒火速低下头,想想不对,又抬头,被他注视的感觉无比强烈。
这么别扭都不像她自己了,但是,要她说什么?说自己来替他温床吗?还是叫他把自己夹起来配?
天啊、地啊,真是羞死人了。
她往后退,傻笑的编了个谎。
“我……走错房门了。”
这是第一次。
棒著房门,赐天官清晰的听到她自言自语的为自己打气。
接著,她又开了门。
这次欲言又止,她的嘴像抽搐了。
第三次。
他叹了口气,究竟她有什么事?看她一扇门开开关关、走进走出,一张娇美的脸快要挤出红汁来了。
看他起身杀过来,曹瞒不禁有些心慌,她赶快先声夺人。
“我……又错了。”
赐天宫好气又好笑,这屋子就这么大,真的迷路也太扯了,她分明有事找他。
左手掌贴著门,他弯下腰,这么一来,鼻间嗅到了微微的芬芳。
那味道,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
对女子,他从来没有多余的想法,他一直把自己的心收得妥当。
可是她跟他之间的缘份已经不能说是偶然了,一而再,再而三,而她,就这么住进他的家,如同他的亲人一般。
是亲人才住一个屋檐下不是?
曹瞒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偏偏不是很成功。
“你找我做什么?”
找人的人是她ㄟ。“这话应该是我问的。”夜都深了,女子单身在外走动,下安全。
“噢。”
“进来。”外面风大。
“做什么?”她吃惊的问。
“要先问你来做什么?”“做什么”才是他要说的吧,怎么反倒反了?
“我来求婚的!”或许是黑夜,他强壮的体魄带著温暖,让人想依偎,不经大脑的,她把心底最迫切的事情送出了嘴。
他傻了眼。
也难怪,天下哪有女子同男人求婚的道理,还特地选在沉静蒙胧的晚上,他没有为此呼不了下一口气,真是下可思议。
“呵呵。”她顿时成了他眼中的“疯女”。
赐天官提心吊胆的看著她编贝的牙,提到喉咙口的心起伏不定……她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吗?
“你看哪一类的书?”家中最爱看书的是大姊,无时无刻不看,要不是沐浴需要用到两只手,怕是她也会把书本带进去的。
他没回答。
第一次走进男人的房间,里面出乎意外的乾净,桌椅床铺一尘不染,架上的书籍分门别类排放著。
他的生活跟工作态度一样,力求尽善尽美,除了让人赞叹,怎么都插不上脚。
书桌上摊著精装的绘图本,里头全是马匹的养成还有图片资料介绍。一旁有壶酒,杯中还有三分满的琥珀色汁液。
有酒啊……呵呵,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么晚,还不睡?”看她的样子像是专程来参观房间的。
“睡不著。”
淡淡的香气自她走进房间就困扰他的鼻子,无挂碍的心浮躁了起来,在夜的助长下,压抑不下去。
“睡不著也不应该到男人的房间来。”他不应该让她进来的。
“我没地方去。”这是实话。
她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坐下。
“想家吗?你出来这么久,家人不会担心吗?”他们之间从来没碰触过这话题。
是他疏忽,应该要她捎个信回家报平安的。
“我是为逃开上回你救我时,教训的那群人的老大。”
她那样的个性、容貌,最是容易招事。虽然已经过去好些天,现在才来讨论她为什么离家是有点迟,她下想说,他也只能顺其自然。
聊天下是赐天官擅长的,但是因为关心,话不自觉的多了。
“没有人保护你。”这是下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