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从们在温饱之余也应该识字,这样才能让后代子孙走得更坚强、更挺直、更无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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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孤鸿不是说着玩的,翌日,他就找来了八福,让他在空闲的时间跟着阿房学识字。
黑山堡里众人听见这消息,争先恐后的也来拜托,想让自己的孩子在农忙之余也可以学习打算盘和认字。
当然,事情也不是这么简单——
什么几分田要种几分种子、母猪难产要救小猪还是母猪……诸如此类叫阿房目瞪口呆的问题层出不穷,她发现自己好像不应该随便答应人家,扛起这么重大的责任。
日子在忙乱和无数的笑声中过得飞快。
乱雪堆在枝杠上,压得新生的女敕枝吱吱作响。
在此之际,家家户户笼罩着团团喜气。
除夕夜。
团圆饭开在大厅,一早无数食物交织成的香气,吸引着人们的鼻子。
洗洗刷刷,整个堡里焕发出除旧布新的崭新气息。
炉火烧得正暖,阿房看见拖着沉重脚步的春绸连忙起身去扶她。
按理说春绸的产期已经过了许久,也不知怎么地,拖到年底,还不见要生产的消息。
“你还好吧?”
春绸笑嘻嘻的瞧着阿房。“你别尽担心我,倒是你跟咱们大当家的喜事什么时候要办一办?先说好喔,别挑我坐月子的时候,喝不到你们的喜酒我会怨恨的。”
“我跟他?”怎么扯到她身上了……
“对呀,这个时候黑山堡里还算清闲,再不办,天气暖和起来又要开始忙了。”
阿房勉强对上春绸万分期待的眼睛,“这是什么歪理,清闲跟办婚事怎可混为一谈。”
“春绸说得有理,我会慎重考虑的。”管孤鸿进来得无声无息。
“歪理!”这人存心要通就事实,弄得人不知如何是好。
“哈哈,害羞了。”春绸仍然不打算放过阿房,不过让阿房更坐立不安的是管孤鸿炽热的眼神——
一阵嘻哈后,又把人招呼进来,这顿团圆饭才开始。
“多吃鱼。”年年有余。
“多吃饺子。”元宝谁都爱。
“多吃炸年糕。”步步高升。
“对了,怎么不见二当家?”阿房对年糕情有独钟,自从换了厨子以后,她的食欲越来越好。
“他迟到了。”管孤鸿瞟了眼门外。
“我去瞧瞧。”四喜自告奋勇,起身往外走去。
“八福,这段时间你跟着阿房姑娘究竟学了多少学问,说给我听听。”饭要吃,学问也要验收。
“大当家的,除夕夜吃团圆饭,你不是存心要让八福消化不良吧?”一颗丸子正要入嘴,八福苦起了脸。
“胡说,该吃的不会让你少吃,你该缴的成绩又岂能马虎!”根本是想胡乱蒙过去,那可不行。
八福硬着头皮,一副上断头台的模样。“大当家,你说吧,我接招就是了。”
“唷喝,你们看看我带谁来了?”就在八福准备豁出去的时候,一阵愉悦的声音救了他。
阿房还有全部的人都往门前看,穿着狐裘的管惟独和宫宜家一起走了进来,四喜走在最后。
“姐姐。”阿房惊喜的迎上前。
爆宜家拍掉一身风雪,她一进来就看见一家和乐的模样,老实说,要不是那个叫管惟独的男人出现,除夕夜她还不知道自己可以到哪儿去。
见到阿房,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客套一番还是什么都不说?
“阿房姑娘,我不辞辛劳千里迢迢把宫姑娘接来,算是劳苦功高,你也瞧我一眼吧。”
“又不是小孩,老爱人家夸奖。”春绸冷不防抽了他一记冷言。
“你这大肚婆到现在还没生,准备留着肚子里的小表过年做纪念啊!”他的风度翩翩不知怎地见到春绸就龟裂了。
春绸把肚子一挺,“是又怎样!”
基于孕妇最大,管惟独也不敢跟她硬碰硬,看着她过大的肚子,不禁怀疑,“这么大的肚子不要是生双胞吧?”
他才说着,春绸骤然变了脸色,她一把捉住避惟独,谁叫他最近。“肚子痛!好……痛。”
“不要往我这里靠啊。”他哀叫,不会吧……是要生了吗?管惟独想跳开,但,显然为时太晚。
所有的人都变了脸色。
“你们别只发呆,快想想办法……”管惟独大声嚷嚷,什么风度?摆一边去!
“找产婆!”
“先送春绸进房间!”
“不管你们哪样要先办,我受不了啦!”春绸双手朝着管惟独拼命的捶,大有跟他拼命的样子。
避惟独又不能跑。他……招谁惹谁了?
经过一团忙乱——
孩子生出来了,是个白润的胖小子,皱皱的脸,见人就哭。
在大家的胳臂上周游过一圈,被产婆抱回去娘的身边了。
折腾下来,天色已然大亮,团圆饭变成了过去式。
“啊,姐姐呢?”心情放松,阿房才想到宫宜家。
“我给她安排了住的地方,让她先休息了。”管孤鸿也陪着一夜没睡。
隐约问,听见了远方的鞭炮声。
“新年快乐!”他说。
“你也是,恭喜发财!”两人一起看日光升起是第一遭,经过了昨夜,大年初始的日出,意义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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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黑山堡大约二十里的一处山拗,有几个鬼鬼祟祟的面孔围成圈子在烤火。
“真是他女乃女乃的熊!大过年的,我段飞龙却跟你们这些杂碎在这烂地方吃芋头,喝这种三斤一块碎银的烧刀子,要不是管孤鸿那臭小子,大爷我现在还在寒翠楼的娘儿们那里左拥右抱,吃香喝辣,哪用得着在这里受窝囊气!”一口老酒咕噜入喉,一肚子的怨气无处可消。
火堆熊熊,照映着他一脸的凶气。
“那可不是,最过分的是那三帮四寨,没一个肯收留我们,一点义气也没有不说还打落水狗,还算是人吗?”有点眼熟的胖子对着渐渐发出香气的芋头流口水,仍要表现同仇敌忾的意思来。
“你还敢说,我的手底下都是你这种货色;要不然那个小子早就死翘翘了,哪还用得着我烦恼!”事情办砸了居然还有脸回来,要不是自己急于用人,这种三脚猫哪配跟他段飞龙平起平坐!
胖子当然不知道段飞龙歹毒的心思,只顾着发表高见,相对不受注重的瘦子就沉默到底了。
“说到底,他赶我出来是为了一个人独贪抢来的金银珠宝,那些东西我也有份,凭什么让他独吞,这口气我咽不下!”一壶烧刀子都进了殷飞龙月复中。
“可是老大……你不是因为陷害那小子被官府的人抓去,他才把你赶出来的,这跟金银财宝好像是两回事。”胖子也喝了些酒,长舌起来。
“你知道什么,那件事我做得神鬼不觉,怎么可能走漏风声?”他也想不出来哪里出了错。
“天知、地知、人知、鬼知,怎么说没有谁知道?”胖子觉得这个老大说话颠三倒四,比他还没水准,以前不觉得,现在发现改变主意,回来继续投靠他真是错误的决定。
段飞龙才不理他,他喃喃自语的打着算盘。
“这山下的仗也打了好几年,朝廷国库就算再充裕,这几年拨粮发银的,恐怕早就打得力不从心,黑山堡这块肥肉只要随便派一个军队来,还怕拿不下来吗?我只要通风报信一下,说不准可以痛快的报仇还有报酬可以拿。”
“嘿嘿,我也不贪心,只要求个官位坐,到时候,要什么没有?荣华富贵,有权有势,都比这贼头的名声好听……”他也不怕烫,抓起火里的芋头就往嘴巴塞,呸!呸!这么难吃的东西!
“老大?”
“别吵!”段飞龙眯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