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要我滚到远处去,你的心距离我八千里路那么远,不抱着你,我去哪?”她好软,香香软软的真好抱。
“你放手,我就不生气。”她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摆月兑这个臭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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嫘兵兵不得不怀疑,他让自己手伤到是不是为了不让她去碰那些家务事。
看他指挥若定的样子,好像当家做主的本是他非常自然呢。
“小师妹,大茶壶的水早没了,茶水还没烧好吗?”光着膀子,一路从外头嚷进来的师兄不计其数。
“本少爷没空,要水自己烧。”
“小师妹,武器架上的红缨呢,你知道摆哪去了?”
问的人问题绝,但她发现他答得更妙。
“看谁找你问着要,你问那个人不就得了。”
“小师妹,我的内衣裤晾到哪去了?”
这回情况有了急遽转变。
“我去找。”
片刻后阙勾笑咪咪地抱回来一堆衣物:“给你。”
“谢啦,小兄弟。”来人很开心,多了个可以差遣使唤的人,以后更方便了。
翻呀翻的他把要穿的衣服找出来。
为什么干净的衣服会破个大洞?他的手发抖。翻过一件又一件,内裤也难逃被弄破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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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回事?”
来人一副兴师问罪模样,一件四角裤在嫘兵兵眼前张扬着。
阙勾身体一侧,避免她看了会长针眼。
“你要的衣服给你拿来了,这不是你的四角裤吗?有疑问?”
“它是破的。”
“以后自己的脏衣服自己洗就不怕破了,不然……”阙勾把手上的剪刀晃了晃,嘿嘿。
“我又没有叫你洗,洗衣服是女人家的事,你管什么闲事?”
他还要大发男尊女卑谬论,不意身上的衣服已经像冬天的落叶纷纷掉落一地。
“我剪你的小人头,我剪你的小人衣,我剪你的小弟弟。”阙勾恶作剧的剪刀歌还没唱完,有曝光之虞的人已经气红了一张脸跑掉。
嫘兵兵先是绷着俏脸,然后不自觉地笑意逸出嘴角,最后再也掩藏不住,噗哧笑了开来。
不知怎地,她就是觉得阙勾替她出了长久以来的一口气。
心底对他那微乎其微的疙瘩早不知跑哪去了。
“扯平,不气我了?”他一蹦,邀功地跳到她跟前。
她刚才那笑容真漂亮,好想再看一次。
“这样就开心了。”她偏着脸,对他孩子气的动作嗤之以鼻。
“既然天下太平,我们出去玩耍吧。”这次牵她的小手该没意见了吧?
谁知道他的如意算盘打得太快,只听她说:“我还是乘机看书去。”
想想,左梦言的应考日期也只剩下半个月。
“那种无聊事,与其跟孔夫子约会不如跟我,走啦、走啦。”
在阙勾连番的缠攻下,嫘兵兵不知道几度投降。
对他降服不知道会不会变成恶性循环的习惯?烦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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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出门了。
“我们来赛跑,看谁先到五花屯口的村门外,晚餐就谁请。”五花屯的五花鸡也是道名菜,因为都是放养的野生鸡,就算白斩也香女敕可口,距离南京约莫半里的脚程。
想到就叫人流口水。
“我宁可在家也不玩这种无聊游戏。”拉她出来赛跑,不是出来玩耍的吗?无边无际的无力感这两天已经变成相伴嫘兵兵左右的挚友,不时来打招呼露脸,生怕被晾到一旁。
“我就知道你没胆,怕跑输我面子不好看。”
激将是吗?好,她咬牙道:“跑就跑,谁怕谁?”
阙勾得逞的笑容毫不掩饰,没风度地抢先就跑,两只长腿轻松地跑着还不忘回过头来嘀咕:“先跑先赢。”
嫘兵兵足下一蹬,追着使尽小人步数、先行拔腿动作的阙小人。
跑在不是很宽敞的巷弄间,随时要闪过靠过来的行人。
专心追着人的她,慢慢地全身的血液越发顺畅,整个人飘飘然起来,来到官道索性飞奔上树丫,在一片宽阔的松林中跳跃,在树上跳来跳去的她比动作灵巧的松鼠还轻盈,纤细的腰肢柔软异常,唇边颊上净是娇媚的粉红。
无所为地尽情在林间戏耍,这是她没有过的经验。
南弯北绕,松针随风旁落,古道上菟丝茑萝争映春光,一条大瀑布如银河倒悬,水声响亮。
“好玩吧?”随风送来的是阙勾的声音。
不知道为什么,他神出鬼没的行为再也吓不了嫘兵兵。
他正地站在古松树的枝干上,衣袂飘扬,少年侠客般英姿焕发的模样煞是迷人。
咦,她居然觉得他英俊潇洒?一定是跟他在一起的时间太多,越来越不正常了。
“热血沸腾,舒服极了。”露着牙,她诚实地回答笑得灿烂可人。
“一边玩耍一边练功不是有趣多了。”一个人死板板的练着那种基本功多辛苦,“每天可以浏览不同的风景,养了眼,轻功也有长进,还可以到处吃美食,一举好几得对不对?”
“歪理。”她笑骂道。
他扯过藤条,猴子似的荡来,这还不算什么,爱搞怪的他,在藤蔓上耍猴把式,翻滚荡跳,可乐极生悲的是,不消片刻,脆弱的藤蔓禁不起他折腾,半途即宣告罢工,“猴子”掉进一窟泥沼,笑声变成了哀嚎。
那烂泥堆上头原本盖满树叶,层层复层层,摔下去是不痛啦,不过因为日积月累,其厚度非常可观,竟埋去阙勾半个身子,而溅上湿泥的脸还挂着烂叶子,变成一只灰色狸猫。
嫘兵兵从来没这么开心地笑过,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连人也跌了下来。
她一点也不在乎掉下树去会不会受伤,果然,柔软的泥地接住了她。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阳光撒了一地碎金,触鼻是熟悉的泥味,睁眼一看,是阙勾的……那伙大头。
她随手捞起一把泥。
“泥好温暖。”让人想起小时候。
“难怪猪最爱滚烂泥。”他半趴在她身边,微笑着说。
“什么不好比,比猪,猪真可怜,老是被人家拿来说嘴,什么脏啊笨的,你相不相信?我小时候养过一头粉红猪,是我娘留给我的,它只要看到我就卷着小尾巴跑过来,黏人又爱吃醋,很好玩的。”谁说回忆是老人家的权利。
“跟我们家的大黄狗一样。”
“哈哈,猪狗一家亲啊。”
“我们也结一家亲好了。”
“少来,胡说八道。”她一怔,这才发现他的脸凑得太近了,很不好说话,这样让她不知所措。
她把泥抹上他的脸,反身一骨碌地站起来。
“回去吧,出来很久了。”
“你把人家的花容月貌摧残成这样就想一走了之?”阙勾伸出一只泥手拉住嫘兵兵的脚踝,在她的尖声惨叫里,两个人统统成了泥人。
“叫你不准靠近我你没听到啊,走远一点啦,更远,最好保持一条街的距离。”气嘟着嘴的不是别人,是被匪类陷害成泥巴人的嫘兵兵。
也难怪她怒气冲天,干掉的泥巴很难剥除,而她的头发衣裳无一幸免,走在路上每个人都对他们投掷奇异的眼光,当两人身上带着瘟疫似的。
“我又没占你便宜。”他也是一身脏,“何况,你这样很漂亮。”
嫘兵兵豁然站住,用着一双眼睛瞪着阙勾。
他没有比她好多少,女圭女圭脸上也是一块块的泥片,一走动便掉满地,娓娓走来地上好似有条小蛇,瞧路人对着那泥蛇皱眉不已,还小心翼翼地绕过避开,荒唐的模样好笑透顶。
嫘兵兵瞪着瞪着,最后实在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一笑妩媚陡生,什么气都散光光。
“你别五十步笑百步,你也美得很啊!”
“说得也是。”阙勾技着腰吃吃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