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要求自己妥协,拼命压抑自己的娘亲,为了对重男轻女的父亲有所交代,辛苦的连续生了七个女儿。
她不要也坠入这样的痛苦里。
“娘亲,你到死都没有如愿,我不是你,我不用全仰赖我的相公,你休想影响我!”她握着拳头对天怒喊。
虽然这么说,气势一松懈,她还是感到颓丧。
“女圭女圭,娘跟你商量可以吗?”说完后她敲了下自己的头。要跟小表商量什么?
若是女的,要她在肚子里头先改变性别?可能吗?
“唉,好难喔!”她恼得好想拔头发。
或者,包袱款款到妹妹们家去小住几天暂时逃避?不行,肯定招来一堆白眼。
山穷水尽,她没辙了。
☆☆☆
堂余幽不止问了堂老夫人,他还不厌其烦的一个个追问满及第的妹妹们,然后,疾步走回他居住的主屋。
他看见满及第正在整理包袱。
“你准备逃到哪去呢?”这样就要逃,真不像她的个性。
她头也不回反射性的回答,“我还没想到,你有什么好意见吗?”
“你根本没把我说过的话当一回事,”堂余幽走过去捉住她忙碌的手。“我说过你是我的人,不管你写那情理不通的休书也好,想逃开我的身边也罢,我都不准!”
满及第小嘴微张。
“人家又不是故意要休你,而且反正你又不给休。”
“还狡辩!”他这娘子愈来愈会耍赖了。
慢半拍的满及第这才想到糟了,被他发现她在整理包袱准备暂时逃跑。“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的包袱都还没弄好……呃,不是,我是说冬衣还没收。”说着,眼角还担心的瞄着包袱会不会被发现。
这说谎不打草稿的小女人。堂余幽把她带到一旁坐下。
“我让你没有安全感,不能信任吗?”
满及第摇头。
看他那郑重的表情,莫非抓到什么她做坏事的把柄?不可能,她那么的安分守己。
努力追溯自己曾几何时“不小心”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的满及第,压根没把堂余幽接下来的话听进耳朵去。
瞧她那若有所思的模样,堂余幽就知道她肯定不知神游到哪一殿去了。
他俯,以手托住她的下巴,用吻唤她回魂。
“唔……”蓦然睁大眼睛的满及第这才回过神。
“相公,你为什么吻我?”他……刚刚好像在说什么。
“你有心事却不肯对我说。”
面对堂余幽的陈述,她先是不知所措的绞着裙子,然后头愈来愈低。
“我没事。”
没事?她那心事重重的样子还叫没事?
他索性把她抱到大腿上,两人眼对眼。
“想不到我变成一个平凡男人以后,连你的心也抓不住了。”
满及第慌忙捂住他的嘴,缓缓摇头。
“你知道根本不是这样的。”她靠向他温暖的怀抱,幽幽低语,“我只是有些忧愁,一点点而已,我想,可能是怀孕的关系,等女圭女圭生下来就会痊愈的。”
堂余幽环抱着她,“我没有重男轻女的观念,不管你生的是男是女,我都喜欢。”
他要是不打开天窗说亮话,她恐怕会一直忧愁下去。
“真……的?”满及第等不及抬头。
“我从来都不是古板的人,现在你还质疑我的话?”看她顿时发亮的小脸,他知道她单纯的心思从来没变过。
“我娘亲为了没有生下男丁,始终耿耿于怀,我爹也因为这个看似堂皇的理由责怪她,我娘到死,一直过得很苦。”想起往事她的心不禁感到惆怅。
“你不是你娘,我也不是你爹啊,孩子是我们相爱的证据,至于传香火这回事是不可强求的。”
婚姻,若是抽去爱情,只剩下冰冷的责任,怎么快乐得起来。
他是布衣,要的便是平凡简单的快乐。
两心相随,有无儿子都不重要。
尾声
冬雪纷纷,覆盖了所有的颜色。
细致的窗台边趴着两个粉雕玉琢的小男生。
两人个子一样大,脸蛋也一模一样,身着一银一白的衣裳,表情同样写着无聊。
“这雪要下到什么时候啊,不能出去玩好无聊。”
“对啊,娘跟爹爹说要去接梦梁叔叔,又不带我们去。”
“不然,我们自己来玩。”左边的小男生有了提议。
“那个吗?”右边的小男生本来泄气的脸突然充满精神。
“反正又不会有人看到。”
“我先来。”这个游戏他们百玩不厌,但是都是私底下玩,不敢让大人知道。
左边的小男生才不理他,月兑口就喊,“花开。”
另一个也不甘示弱。
“鸟来。”
嘻嘻的笑声随着溶化的雪转化成五颜六色的万紫千红。
冬季无处不飞雪,白白的雪层层覆盖住城里家家户户的屋檐,但是,城郊的某一处民宅小院里却是无处不飞花。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