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她让自己坠入怎样的难堪啊?!
顶着两圈不能见人的黑眼圈,整夜失眠的心茧一早便起床了。
今天还是有许多事要做。没办法,许多事不会因为她的心情有所变化,这就是社工的悲哀跟义务,穿戴好厚重的外套、围巾、手套,她拉开门。
门外雪洛奎笔直地站着,他神色阴蛰,甚至还带着屈辱。
“为什么跑掉?你以为施舍了身体就能摆月兑我了吗?”他凶恶的脸朝着心茧,用身体把她逼到墙边抵着,两眼狠狠地瞪她。
清脆的耳光在雪洛奎的脸上留下印痕。
“我在你心里就这点价值?!你就当我是妓女、婊子,免费陪一个来路不明,快把自己搞疯的男人上床,这样,你满意了吗?”她心中聚满的怒气爆发了。
雪洛奎慢慢放开钳制的手。“你生气时都这么凶悍?”
心茧模着被捏疼的手腕,气愤地撇开脸。
“不用顾左右而言他,有什么话要骂就-起说完。”
“我是想恶狠狠的骂你-顿……我一起床就发现你不见了,我不喜欢那种感觉,于情于理,我可以要一个解释吧?!”他发现浮在心茧眼眶下的浮肿,心揪了起来。
心茧拨开雪洛奎再度伸过来的手。“我不想谈!”她好累,什么都不想面对。
“好,那就不谈。”他顺着她。“陪我睡一下回笼觉。”硬的对她没用,只好来软的。
“没心清!”讶异自己为什么又在他的怀里了。“放开我啦!”抱着一身臃肿衣服的她,不嫌累吗?
“为了找你我没睡好,你就陪我一下嘛!”他一点也不为自己的耍赖愧疚,像心茧这么顽固的女孩不拐个弯降服她,这爱情躲猫猫的游戏恐怕要耗上他-生的时间。
“你这个大!”她用手捶他。
雪洛奎把她满有力气的手兜起,轻轻搓揉起来。“没有温度的手。”他慢慢呵气,把心茧凉透的手弄暖。
为什么男生女生差这么多?他的手又大又温暖,就像可以带着走的携带式暖炉一样,心茧舒服地赖在他怀中,不想离开了。
看着她露出一截小腿的长裤,雪洛奎心下一动月兑掉她的靴子,一只白女敕女敕的果足出现在眼前。
“这种天气不穿袜子,居然敢出门?”他没好气地冷哼。
心茧缩回脚,不客气地往他大腿上一踩,哼,谁教他不吭声乱月兑别人的鞋子!
这一弓身,她没察觉自己用一种非常暧昧的姿势窝在雪洛奎宽大的胸膛中。
“告诉我,你小脑袋瓜子里藏着什么心事?”她那游魂似的表情肯定是有心事。“我不像说。”她低语。
“为了野狼心烦?”他一针见血。
“我对不起他。”她在他怀里点头。
“我跟他是应诙见面了。”有些事过去了,便没有说出来的必要,可是为了他心爱的女人,跟野狼的会面似乎是避免不了了。
“我才想去找你,你倒是先送上门来了。”野狼坐在舒适的办公室里,不带任何感情地瞪着不请自来的雪洛奎。
“你知道我回来?”
“能让小茧变心的人全世界就你-个。”野狼痛恨这份认知。
“你对我的敌意很深。”
“哼!”
“其实,我们的角色混淆,应该互换才是。”还是一袭浅色风衣,雪洛奎神色自若地坐进野狼面前的软椅。
野狼眼中微闪过怔意。他知道了什么?
“既然你也看我不顺眼,有事就长话短说,我很忙。”
“哦,不会是忙着要再找人来杀我灭口吧?连就旧手续都省下来,野狼,你对我的敌意真是一点没变。”雪洛奎自我调侃。
“知道就好!”既然他都知道了,大家就开门见山,也不必再掩饰了。
“好。”雪洛奎也干脆。
“爽快!既然你我要的都是小茧,你怎么说?”虽他不再是年轻时一无所有的小角色,可是在雪洛奎面前他还是不自在。
“你为了她想杀我第二次?”雪洛奎不恨他,只是想确定什么。
“我不是粉饰太平的人,没错。”
“很不幸当年你没有得手。看见活蹦乱跳的我,你很失望吧?”这么不愿意踏上法国的土地一步,其中不想看见野狼也是原因之一。
“祸害遗千年,你没死,应该感激我请的那群笨蛋下手太轻,居然做不掉你。”野狼字字无情。
“你几乎得逞了。一开始,我以为是哪家三流经纪公司派来的人,等到水落石出,才明白幕后的指使者居然是你!人的恨意真可怕。”雪洛亏的遗憾在他的脸上一览无遗。
而他在意大利那个陌生的土地上醒来,雪洛奎发誓要找到砍杀他的人。随着进入赤蛇组织的核心,各式各样的科技、管道,帮助他找出要置他于死地的幕后主使者。
“为了报复我,你回来跟我抢小茧?”
“抢?你用的形容词很奇怪。”雪洛奎从鼻孔哼声。“她本来就是我的,横刀夺爱的人是你。”如果他要挟怨报复,可怜的野狼恐怕不只死了一遍。
他的笃定激怒了野狼。
“我当然要夺!从小,我就活在你的阴影下,不除掉你,我活不下去!”想起往日的挫败他就有气。
“我一直以为我们三个是朋友。”雪洛奎听他亲口证实,心慢慢的凉了。
“有利共图才叫朋友,什么好处都被你吃干抹挣,我们充其量是捡你剩下残渣的乞丐。”他的偏激、怨恨,直到今日整个迸发出来。
“就因为这样,你要我死?”虽然早就知道,如今亲耳听见,雪洛奎还是必须握住拳头才能不让自己再次受创。
“不错!”两个字截断雪洛奎对野狼最后的感情。
“看来我们是无话可说了。”雪洛奎起身,谈判到此结束。
“你打算怎么做?”野狼忍不住追问。
雪洛奎脸上有抹莫测高深的笑意,令他不得不防。
雪洛奎慢慢转回头。“再问你一件事。”
懊求证的他都要——从野狼这儿问清楚,那么斩却这段友情才不会难受。
“你想知道什么就问吧!看在你忍了多年的分上,我会尽量满足你的。”
“小茧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还不是你干的好事,当年我跟你的那一架害她撞伤了脑子,修道院筹不出钱治她,就变成现在视力近乎半盲的样子。”
“被私心蒙蔽的你真可怕,杀了我不要紧,连小茧的人生你也要剥夺。”
“你胡说什么,我听不懂。”有丝尴尬掠过野狼的面孔。
“你懂,九年前我跟你的那一架是害她撞伤了脑子,但据主治医生的说辞,他曾经建议开刀手术取出小茧脑中的瘀血块,是你坚持反对动手术,因为这个缘故,小茧不止失去对我的记忆,脑中的血块也断断续续的影响了她的视网膜神经,变成现在要瞎不瞎的样子,这些都是你一手造成的。”对野狼的行为他不想再遮掩了。
“你调查我?”野狼十分气愤。
“我对你没兴趣,我想了解的是真相。”尽避真相总是残酷的。
野狼干笑。“你很有心,连医生都被你收买,的确,当年不赞成让小茧开刀的人是我,我的自私是出于我爱她。你知道吗,当我听到她失去有关你的记忆时,高兴得都快哭出来,老天爷终于垂怜我,把小茧配给我了,除了怕她危险之外,我更不想让她再想起有关你的种种,她只能属于我一个人,你已经死了,为什么不干脆死透?还要回来跟我争她?”他痛恨雪洛奎的空降,他搅乱他平静的生活。
“你那么希望我死?”
野狼狠瞪他。“如果可以,我还要再砍你一次,这次,你不会再有当年的幸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