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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情抢手 第8页

作者:陈毓华

将劈柴的斧头往屋角落放下,他的额鬓还残留着汗珠。

“外面的柴火劈得差不多了,等那些小表们起床叫他们堆到屋檐下就可以了。”他也顾不得全身还散着热气,抓起刚烙好的烧饼和香喷喷的豆浆就往嘴巴送。“另外,昨天剩下的工作等我回来再弄。”

昨天他很顺利地找到水源地,只要换新输送水的竹管,取水就不成问题。

“我晓得!”他狼吞虎咽的模样,区可佟早就习以为常,在他吞下一块硬饼后,默契十足地立即端上另一碗加蛋豆浆。

“嘻!童哥哥脸红了。”一阵嘻嘻哈哈的笑声从布帘里传出,三颗整齐的萝卜头杵在门槛边,脸上净是促狭的天真笑容。

区可佟啐了声,不以为意地插腰。“有闲工夫咬舌头还不快去洗脸。”

瞧瞧他们每张脸全是花的,昨夜的口水,坏习惯挤压出的睡痕,蓬松的乱发,真教人没一刻能放心。

打坏气氛的小表被驱逐后,区可佟和童飞方才融洽的感觉也荡然无存。童飞抹抹嘴,眼睛瞟向桌面。

“我走了。”

“帮我向贺老板问安。”不受影响的她仍是一贯地落落大方。

也不知什么原因,童飞有些黯然,唯诺应了句,便低下头飞快往外逃。这一埋头,差点和疾风而来的戚宁远撞上。

戚宁远和他擦身而过,直奔区可佟面前。

她似乎比昨天见面的时候更加耀眼,简单朴素的衣服,遮掩不住她脸蛋上隐约流动的潋滟宝光,系了围裙仍可见苗条的腰身,抬头看她微愕的笑容僵在嘴角,他的声音已经蹦出喉咙。“我要你帮我,快!”

是哪个家伙一进门就大呼小叫?临出门的童飞颇为不快,立即旋足转回屋里。

“你是谁?别动不动在别人家里喳呼!”他以男主人的姿态说话。

戚宁远愀然不乐。

“我要找的人不是你,闲人回避!”莫非他是这家子的主人?年少的轮廓,还挥不去的青稚,充其量不过是个毛头小子,居然结婚生子,还养了一箩筐那么多的黄牙乳口?戚宁远感到极端地不悦!

“这是我的地盘,该出去的人是你。”戚宁远一身的铜筋铁骨令童飞又羡又妒,对方不摆在心上的轻藐总使年轻气盛的他火气直冒。

“看来你知道的事还真有限。”戚宁远不屑和年轻小伙子别苗头,意气之争大无聊,再说,那也不是他来的目的。

区可佟的俏脸也没好看到哪去。她绝对是记仇的人,昨天二度被迫做海水浴的冤气还没消哩,他一早又来讨人厌。

“有事快说,我很忙。”

她出言不逊,却教童飞安下了忐忑的心。

“他不动了,我要你帮我看看到底哪里不对劲。”戚宁远在心中告诉自己,她生气是应该的,只好“低声下气”地说道。

“你去哪里抱来的女圭女圭?”她忍不住瞄他手中的东西,这一瞥,什么心结怨怼全被扔到脑后去了。“把孩子给我。”区可佟不由分说地接过奄奄一息的婴儿。

她熟练迅速地拆卸婴儿包裹的布巾,紧张专注地对戚宁远命令:“去找一些糕饼冲泡成泥状,越快越好。飞,你来帮他把脉。”

她高傲的表情像个女王,做事爽快俐落绝不拖泥带水,基本上,他似乎找对了人。

“别发呆,快去!”发现他还怔在原地,区可佟发出嘘声。

这男人一点都没有做人家爹亲的警觉性,可怜的孩子居然投胎在他的羽翼下,可想见未来的惨状。

“你去!”戚宁远回过头来唆使童飞。他根本不清楚那些瓶瓶罐罐的东西,他也做不来那些事。

区可佟向一脸青厉的童飞递了个脸色,他硬生生地收下捏在掌心的拳头,转身走进厨房。

“转弯向里走,第二个小瘪子上有他适合穿的保暖衣物,去拿一套来。”她也没让戚宁远闲着,接口又派妥了工作。

他硬着头皮,什么藉口都没有了,只好走进区可佟说的房间。小小的空间,东西虽多却整理得清爽有致。

他很顺利地找到区可佟所要的衣物,拿在手中,居然发现小孩的衣服很可爱,一打开,还不及他的肩宽。

回到起居间,也就是整间屋子吃饭补衣、谈天和做事的空间,区可佟已经不知从哪端来一大盆的热水,正在帮婴儿泡澡。

她一弯皓白的颈子,微微露出衣领,大大的眼温柔地注视着光果的婴儿,还不时喃喃地对着臂膀里的孩子轻言细语,不知在说些什么;浸泡在萦雾蒸气中的婴儿居然很享受地支吾以对,一边还很努力地挥舞着拳头。

戚宁远见过无数阵仗,就是没见过这种温馨的画面。

“不许用那种眼光看她!”曾几何时,端着糕泥的童飞来到戚宁远面前撂着狠话。那种男人看女人的眼光……他绝不允许!区可佟是他的,一直以来皆是如此,今后也不许改变。

“原来丈夫吃醋的嘴脸是这等模样!”出自本能,他往后飘了一大步。戚宁远恍然大悟地嘲讽,但嘲弄人不是他专长,话一月兑口,随即皱起了眉。

童飞不争气地脸红,这男人把他跟区可佟的关系想成是……他想解释,却被直朝他们挥手的区可佟傍打断了。

“衣服呢?”她雪白的额头微见汗珠,被热气蒸氲的脸孔醺然可人。

“哈,有小鸡鸡,原来是个男孩。”戚宁远递上衣服的同时,瞧见了婴儿的特征。

她不禁脸红又尴尬。“你做人家的父亲,居然不知道婴儿的性别!你真丢脸。”这算哪门子父亲?

“他是弃婴。”

一抹愤怒掠过区可佟灵动的眼睛。又是没人要的孩子。她的恻隐之心被撩拨起了。

“那——你准备拿他怎么办?”她的手没有停着,熟稔地替婴儿穿上过于宽大的衣服。

“不知道。”他有什么答什么。目前他的确还没想过要如何安置一个活生生的孩子,那种想像一度离他遥不可及,现在被逼问,一问就问倒了他。

“坐下,然后想清楚。”她又指示他。

被一个女人三番两次的指使,他戚宁远真是虎落平阳啊!

至于童飞——

“飞,你上工的时间要来不及了。”

童飞看着戚宁远,又看看在女圭女圭颈部铺设软巾、准备喂食的区可佟,他懊恼地赌气。“我今天不去了。”

将区可佟留给这大野狼似的男人,童飞真放心不下;尤其,他们似乎认识……究竟她是什么时候认识这不怀好意的男人,他一定要问清楚!

区可修也察觉出童飞敌视戚宁远的态度,不禁觉得好笑。

“他住在海边的船上,他说我们买下的屋子是他的。”每天的琐碎事情常让她忙到焦头烂额,自然无力向童飞抱怨什么,加上她不愿节外生枝,所以很自然地隐忍下来。没想到反造成他的误会。

“胡说八道!”对戚宁远的不满使童飞直想赏他一拳。

“飞,你去上工,顺便打听卖我们房子的钱老爹还住不住在窄胡同里。”支开童飞至少会让事情不再复杂化。

“不要。”

“飞?”

“我怕他人面狼心……”太肉麻的话他说不出来,不说又不甘心。头一次他为了抉择而痛恨起养家活口的工作。

“你忘了我们还有‘麻将’、‘红中’它们在?”她对自己养的那几只来亨鸡充满信心。没有被鸡啄过的人总看不起它们的实力,鸡要真的捍卫自己的东西,啄掉人的眼珠子是平常之至的事。

戚宁远啼笑皆非,她还真把他瞧得戒扁,妄想几只畜牲就能对付他?不过,算了,计较这种事一点意义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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