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叶孤舟在茫茫大海中行驶了五天。
船一开始往北走,又向东,呈Z字型航行,而天气也愈发冷洌。
这些天,赫连负剑心生度日如年的感觉。
打从船启航的第一天起,水灵灵便和傅小沉、纪红竺混了个特熟,三人一见如故,不管吃饭睡觉聊天玩耍全在一起,反倒把他冷落一旁。
罢开始少了水灵灵那喳喳呼呼的笑语,他心想耳根终于可清静一下了,但不久,他发觉自己开始坐立不安,动不动便侧耳倾听船舱底下那如珠笑语里他想念的声音。
他居然想念她——那小魔女的声音,他到底怎么啦?
赫连大哥!
他是不是思念过度,有了错觉?
你为什么不下来陪我们一起玩?一件小氅外套覆上他的膝,温暖立刻由脚底蔓延上他的四肢。
水灵灵正娇吟吟地站在他身边。
你上来做什么?风那么大,找死啊!他看见她不寻常的白脸。
我好几天没陪你聊天谈心了。她很想他。
她的晕船症愈来愈严重,而且半夜一直发冷,她怕又是寒毒要发作的前兆。
赫连负剑一把抓起他膝盖上的毛氅,并将水灵灵包裹了个密密实实。进舱去quot;
我要你陪我。她细细声坚持要求。
他叹了口气,温柔地把水灵灵抱上自己的大腿,试图用自己的体温染红她白玉般的双颊。
小东西,你知不知道你有多教人担心?
他似乎是离不开她了,因为在接触到她隔着大氅传出来的柔软身躯时,他那颗放浪不羁的心突然安顿了下来,觉得无比心宁。
他一直在寻觅这样的感觉。
他的世界一直是颠沛流离、分崩离析的,他欠缺一份妥妥贴贴的安全感。
如今他居然在她的身上找到他遍寻不着的东西,赫连负剑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他要把她据为己有。
水灵灵把身子缩了缩,强烈的感受到又由骨子里泛起的冰寒。
你不舒服?他轻触她的小手,见她眼神涣散,额头尽冒冷汗,脸白唇青,小手冷得像冰块。
她虚弱地点头,牙齿打颤。我冷……
懊死!身体不舒服为何不早说,你以为自己本钱雄厚吗?别忘了你只是只病猫……他情急如火,口不择言地数落,一面像捧宝物似的抱住她,星火燎急地往船舱冲去。
他把她安置在海豹皮的毛毯上,翻箱倒柜地找寻水灵灵带出来的药。
药呢?小东西,你的药!
那冷,由心脏深处冒泛出来,扩散到四肢,她咬着唇,拚命抵挡变成狂痛的寒意,她只觉四肢百骸剧痛。
药……吃完了……她气若游丝。
见鬼!你把自己的身体当做什么?为何不早说!他丢掉小包袱,恶劣的心情在看见她拚命把青唇咬出印来的同时化成大骇。
他用力撬开水灵灵的牙关。
我不许你伤害自己!
他自己的食指送进她的嘴。
水灵灵无法言语,使劲地咬,痛楚排山倒海淹没了她。
赫连负剑无视自己的食指已流下血来,他满眼满怀只有水灵灵。
小东西!他饱含痛楚,细腻又温柔的低语,生怕她有一点点差池。不要死……我不要你死!觉醒的情愫像巨浪狂涛,淹没着他的心。
水灵灵知道自己被揽进一个宽阔又舒适的怀抱,那怀抱里跳动着强烈而规律的心跳。
在她昏过去之前,她的眼角滑下一颗斗大的泪珠,那不是痛,而是徜徉在梦幻幸福中的喜悦。
她确定自己身在天堂——
在赫连负剑钢铁般的指令下,舵工和全船的水手终于赶在夕阳落入大海之前靠近陆地。
赫连负剑抱着被层层包裹的水灵灵伫立在甲板上,只见四目所极处皆是草木青葱的大岛,岛上峻岭奇峰,岩洞四布。船靠近时,更可发现岛上四周满是暗礁伏流,船只只要一个大意就有船毁人亡之虞。
座船吃饱风,半顿饭光景就泊近港湾。
不等船泊好,赫连负剑双足一顿,身形一晃,如箭矢突发斜斜打船舷飘落,然后脚不沾尘,尽检不为人知的密道小径往林荫深处而去。
他一口气奔出半里,在林荫尽头转过两个山拗,才见豁然开朗,山壁夹峙,形成一个天然的山谷。
越过一堵青绿矾石刻砌而成的壁雕,五座呈放射状的巨型建筑物便在眼前。
入正门,又分五院,他穿过松岗、山岛、曲水、竹坞,飞身直往药泉所在的后山走去。
他行色匆匆、身影极快,诸多守卫根本看不清来人是谁就被他一一点倒。
因为毗天阙的地下藏有丰富的硫磺,使得这座温泉一年四季涌泉不尽。
赫连负剑顾不及男女避嫌那一套,迅速剥除水灵灵身上的衣物,直到只剩下一件猩红色的小肚兜。
他抱住她直往温泉里走。
他专注地端详怀抱中的女孩,氤氲的雾气蒸晕了她的发丝,凝视她逐渐恢复健康颜色的双颊和额际凝聚的汗珠……
这样的凝视,一生一世都看不够……
一阵杂沓的脚步?鸵’蔚幕鸢巡涤埃?康鼗交睾樟?航5睦淠?婷病br到此为止,谁都不许再走近一步。
他的命令无人敢违抗,一群人全远远地钉在几丈外。
领头的总管一听到警铃声响马上赶来抓贼,没想到禁地的药泉里竟是他们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主人。
水情和春情来了没?他的声音轻轻送出,几丈外的人却如同跟他面对面似听得一字不误。
主人!两个清脆的女声躬身应道。
马上到'浣花草堂'请紫薇郎过府来。他背朝众人,唯恐水灵灵的玉体被任何一个人瞧见。另外,封管事,我要你将'花萼楼'整理出来,不相干的人一律遣开。
是……但是……花萼楼原是替未来城主夫人准备的……封作啸是不贰臣,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万万不敢忘。
这件事还要你来啰嗦!他冷幽幽的声调犀利得沁人心扉。
封作啸全身为之一颤,马上噤若寒蝉地退下,连带一干卫士和婢女也消失得干干净净。
待人走光,赫连负剑发现自己正以一种强而占有的姿势将水灵灵镶嵌在胸膛。
他轻触她的唇,告诉自己只要一下下就好。但唇印才烙下,感情的反应立即凌越理智,他双臂顿时化成铁钳,轻尝转眼变成火热的封缄。
辗转的吻遽成悱恻……吻渐深,纠结,渐缠绵……
他失去重心,两个契合的身体遂沉入透明无人的水世界中……
唔……唔……嘤咛的娇啼骤然唤起赫连负剑已瓦解的理智。
他痛苦地站直身子,在她尚未真正清醒之前轻抚去她满脸的水渍。
水灵灵缓缓撑开扇叶般的睫毛,眼底尽是蒙蒙水雾,她挣扎了几下。
别动。他咽着犹然炽热的,眼底的热情狼狈又不舍。
她转动头颅,意识好一会儿才清晰起来,皮肤温烫的触觉和载沉载浮的漂泊感使她遽时回复清明。啊!我们失足落水了?海里有食人鲨呀!
她念念不忘那素未谋面的大鲨鱼。
瞪着她红艳艳的唇,赫连负剑嗄哑的低吼:闭嘴!我没打算再见到你昏倒的样子。
人家怕水呀!她双脚拚命拍水,双臂死死地环住他的脖子,她是一滴水都沾不得的旱鸭子啊!
有我在,不用怕。他顺势低头,性感的唇又堪堪擦过她的。
水灵灵一凛,惊愕窜上她俏红的脸,她方才在梦中也有这种似曾相识的触感,自己的唇瓣仿佛还残留着那激越的甜蜜。我……我们在这里做什么?
她的眸盈满流动的雾气,贴近的呼吸令她浑身发热,赫连负剑情不自禁地掳住她的唇,呓语不清的低叹。做……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