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快疾如风,烈问寒骈指(就是两指并拢喽)一弹,小龙女便应声而倒。
如果能,他也不希望这么做。
稳稳抱住小龙女软下的身子,烈问寒表情不动。
众人全部被他的隔空点穴法给吓愣在当场。
“告辞!”
“烈堡主!”柯一叶眼中飘过一抹奇怪的阴影,欲言又止。
烈问寒若有所思的眼凌厉横过众人,落在张程脸上。
众人遇上他的眼光皆是一惶。
“张兄,你可认得江湖上有位人称“千面郎君”的易容高手张鹿鼎?”
张程眼光闪烁。
“不认得。”
“说的也是!”烈问寒不轻不重说道﹕“我曾听说那张鹿鼎是条硬汉,行事有守有为,是个不可多得的奇才,假若江湖传言不假,我烈某倒想会他一会,把酒欢谈,但是只怕蜚语流言不可尽信”
张程脸上的颜色又多了层不自然。
烈问寒心中了然,不肯再多说什么。
他身形从容地扬长而去。
扬州西郊三十里外,群龙堡。
“你居然趁我不留意的时候”小龙女甫张开眼睛,脑子里装的全是临发觉被点穴时的感觉。
“翩翩,我是为了妳好。”烈问寒尚未换下风尘仆仆的外袍,显然一回到群龙堡就马上解开小龙女的穴道,又看着她直到她清醒。
她嘴一扁,生了气。
“你随随便便动手动脚,还说是为我好?”
说她生气呢,讲出来的话却又孩子气的很,真要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的人,一不小心就会被她字面上的意思给误导了去,还以为他们的烈大当家已经把小龙女“怎么”了去。
烈问寒极力假装漠视她暧昧不清的语气。
“翩翩,妳可误会咱们大当家的了。”从不肯轻意浪费口水说话的雨痕见不得自己的弟兄在她面前突然变成有理说不清的“凡夫俗子”,所以,义不容辞地出口图助。
小龙女的大眼睛一转,贝齿轻咬嘴唇。“难不成我们在茶楼上遇见的人有问题?”
她不笨,只是一向不肯用脑筋,实力也,怎可随便拿出来用,更何况聪明人总是早夭,装笨一点准没错!
当然啦,事到紧要关头,她的聪明就用出来了。
烈问寒忍不住赞赏地模模她的发辫。
小龙女一得意,脑筋动得更快了。
“你不让我帮那张程,难道是这家伙有问题?他们全是冲着你来的?”
“翩翩好聪明,猜到十之七八!”楼雨痕竖起大拇指。
“问寒这趟到扬州来是为了处理盐枭劫官盐的事情,而柯一叶是官府的人,既然他吃的是公家饭又怎么会跟盐枭搭上呢?”她不想则矣,一认真推理下去也有模有样的。
“那张程据我推测根本不是盐枭,他是绿林有名的易容高手“千面郎君”张鹿鼎。”烈问寒把他的发现“贡献”出来。
“江湖人与官府勾结?这更奇怪了。”
她对江湖传奇一无所知,游戏碰到障碍了。
“江湖黑白两道为名为利的人也不是没有,这没什么好奇怪的。”楼雨痕波澜不惊的脸竟也透出一丝无可奈何。
“不!”烈问寒简短否决他的推测。“张鹿鼎虽属黑道,却不是个肯屈就利诱为非作歹的人,这其中必有原因。”
“我曾听说他老家还有个妹妹!”楼雨痕颦眉想了下。
“嗯。”烈问寒心神电转。“雨痕,派个兄弟去模一下张鹿鼎的妹妹是否还在汾西老家。”
楼雨痕只眼珠转了转,马上意会。“我马上派人去办!”
“另外,派一个机灵点的去守着血捕柯一叶,酒、财、气,他不沾,唯一常去的地方就是“寻欢阁”,到那地方守着一定可以查出一些蛛丝马迹来。”
烈问寒展露了他甚少在小龙女面前表现出来的凌厉强悍和无所不知。
等楼雨痕一走,小龙女小孩子气的扯住烈问寒的袖子。
“问寒,这事情太复杂了,你想不想听听一劳永逸的办法。”
对她近乎天真的笑容和脸庞因为兴奋而焕发出来的夺人光晕,烈问寒的心脏很不识时务地剧烈震动了下。
“妳说!”
她拉起他的大手摩挲着。
“你知道我是水族的人?”
他双眼发晕,手脚软麻,心脏正以不寻常的速度跃动着,为什么她只这么碰触他,他就全身“病状百出”?
在小龙女面前,那个一统大江南北盐业的擎天巨子又“退化”成有点“笨”又不太“笨”的温柔男人。
幸好,他点头的反应还没跟着冷静犀利的头脑放假去。
“你们吃的盐就是海水的结晶,你要多少海盐对我来说一点都不成问题,只要让平民百姓有足够的食盐,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
也亏她想得到,从这一方面来讲的确是件一劳永逸的事。
可是,烈问寒的温暖表情尽敛。
他把小龙女安置在他大腿上,搜寻她的眼。“翩翩,妳千万不准对任何人提起这主意,知道吗?事情并非妳想象中那么简单的。”
小龙女不肯轻易撤退,这么好的法子不被采用,教她如何心服口服。
烈问寒不肯“利用”她,令小龙女好生不解。
“人家想帮忙嘛!”
“你若是想让我无后顾之忧,就是乖乖地待在堡内玩耍,这样就算帮了我的忙了。”
“你的意思是说我一无是处?”她开始在鸡蛋里挑骨头。
不管他答是或不是,铁定都让她无法满意,于是他选择坚持己见。
“妳还没答应我刚才的话。”
“你也没有。”
“翩翩!”
太好了,“价码”谈不拢,小龙女跳下他的腿,宣告“谈判”破裂啦。
“要是小师叔在就好了,他一定会全力支持我的主张”她嘀咕着,好象受了莫大委屈似的。
烈问寒望着地走出屋外,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最后决定先放下小龙女。唯今,该先处理迫在眉睫的公事才对。
他肯定她的牢骚不用半盏茶工夫就会被拋至九天霄云外的。
“小师叔,这件事从头到尾你全听见,也该现身了吧。”
烈问寒朗声,字字传送到屋外。
外头连个风吹草动的动静也没有。
碰上这种顽童性子重的人,一向稳重的烈问寒也只有以不变应万变。
“小师叔,你觉得琉璃瓦比屋内桌椅坐起来舒服吗?”
终于,有道翩鸿似的白影点落在门前的石径上。
“问寒,你这人真是无趣,干么非要我下来不可!我想溜走也走不成了。”
难道他“草上飞”的功夫退步了,才一眼就被他看穿?
好几个月不见的纳兰任侠依旧不改风采。
“小师叔不是专程来帮我解决事情的?”
“谁说的,我只是顺道来瞧瞧。”他不拘小节地替自己倒了杯水,一口喝尽。
“小师叔的“顺道瞧瞧”可瞧出什么端倪来?”这一顺路从东方转到南方也未免太“顺”了些。
这根本是天差地别嘛。
纳兰任侠咧开嘴笑。“端倪是没有,不过沿途倒看了不少赏心悦目的江南美女。”
“既然江南多美女,小师叔有没有看中意的?”
“哈哈,不提也罢!”他大袖一挥,有几许豪气干云。“对了,我倒是有个人想问你。”
他变得有点神秘。
“小师叔请说。”
“曾官拜相国的烈桓玉。”
“他年岁已大,似乎是告老还乡了。”
“没错。”
“我对他的认知仅止于此。”烈问寒不解纳兰任侠为什么又扯上一个不相干的人。
“我东去时曾借他的庄子宿过一宿。”
烈问寒不问也不打断,他明白纳兰任侠从不说废话,他相信他说的这些话是有深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