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休想!"
萧聿说得斩钉截铁,脸上又是不容争辩的决绝神情。燕悔听着看着,不由无助地蹲坐在地。
怎么办?争不过他,也走不了,难道就留在这里看着他对别的女人好?一阵疼痛窜起,燕悔又抚着胸落泪。
"是谁这么大胆子,敢欺负我孙女儿啊?"忽然传来的宏朗嗓音令燕悔极度错愕,她瞠月结舌、愣了半晌才有勇气转过头去。
远远的地方有个人影,随着他愈走愈近,燕悔的心也愈跳愈快,待她终于看清来者是何人,立刻就起身朝他飞奔而去。
"爷爷!爷爷!"她抱住朝思慕想的家人,涕泪纵横,激动不已。
萧聿眼睁睁看着燕悔投人"另一个"男人怀里,原本就铁青的脸色越发难看,然而当他将注意力拉向那个老头,把他的脸看了个清楚,萧聿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师父?!"他喊道,心里希望是自己看错了!燕悔的爷爷竟是他的师父?哈!这种车情怎么可能发生?
★★★
稍后,在冷鹰山庄的大厅里。
"就是你欺负悔儿?"老人责难的视线扫过萧聿。
无名子是江湖上比萧聿更为传奇的人物。传闻他年岁近百却仍声若洪钟,武功深不可测,并且行踪不定。个性古怪的他总是独来独往,拒绝了无数拜师学艺的人,却在初见萧聿时便坚决收他为徒。而因为他和萧聿的父亲一见如故,老庄主几经思量,终于毅然把年幼的儿子托付给他,跟着他习武强身。
数年前萧聿返家接管家业,无名子也跟着失去了踪影,任凭萧聿怎么找都没有消息,今日是他们师徒两人阔别多年来首次碰面。
"师父,您——"
"你胆子不小,敢欺负我孙女。"无名子冷冷地看着他,语气也是冷到极点。
"师父,这些年您究竟上哪儿去了?至少也——""你给我闭嘴!咱们这是在谈悔儿的事,你休想结我打马虎眼!""徒儿不敢。"萧聿无奈道。
"那还不快招来?"
"师父要徒儿招什么?"
"当然是我孙女的事了。"无名子挑起一双白眉。"这么乖巧善良的孩子,你对她究竟有什么不满?""徒儿不是——""萧聿对悔儿可是满意得很。"柳子絮在此时走进大厅,微笑着对无名子行了礼。"久闻前辈大名,晚辈柳子絮,是萧聿的至交好友,也是悔儿的义兄。""悔儿的义兄是么?"无名子点头,这才首次露出了笑容。"悔儿经常提起你,你是个医术高超的大夫,而且一直很照顾她。""她从不曾提起过我吧?"萧聿闻言,酸酸地问。不听答案也知道结果,如果她曾在师父面前提起过他,师父又怎么会这么多年都不跟他联络?"提起过啊!"结果却是出乎萧聿所意料。"她说你是让地害怕的大哥哥。"萧聿一听,站了起来。
"这么说来您一直都知道了?"他问。
"知道什么?"无名子喝了口茶后反问。
"知道悔儿和我认识啊,而你居然一直瞒着我,还带着她失踪了整整三年。"萧聿握起了拳。
"咦?你这是在怪我了?"无名子睨了萧聿一眼。"你跟悔儿非亲非故的,我为何要特意将她的消息告诉你?""是啊,萧聿。"柳子絮出声打圆常"前辈又不知道你和悔儿的事,怎能怪他老人家呢?"没想到无名子的反应是嗤笑了声。
"我知道的才多呢。"他嘀咕着。
"咦?"柳子絮不解,没有机会发问,因为老前辈已经先提出问题了。
"对了,我那个乖孙女呢?她没事吧?""她很好,前辈,可能是情绪突然间太过惊动。所以有些昏眩,我已经让她喝了些汤,开了点药让她睡着了。""只是这样?"无名子耸动着白眉。"我还以为我就要有曾孙可抱了呢。""呃……"柳子絮干笑着:"这个——抱歉,让您失望了,目前看来悔儿并没有怀孕,还没有。"他在最后三个字加重了语气。
"不过那是迟早的事吧?"无名子转头看向萧聿。"你打算什么时侯娶悔儿过门?"萧聿诧异地睁大了双眼,为什么他这个多年不见的师父却好像知道所有的事情?"他根本就不打算娶悔儿。"柳子絮趁机告状,得到的是萧聿一个冷眼。
"不打算娶悔儿?"无名子瞪着他唯一的徒弟。"这是怎么回事?"萧聿知道他惹火了师父,但仍开口道:"就像子絮所说的,我没打算娶委悔儿为妻。""为什么?"无名子问。
"我还不想娶妻。"萧聿简单回答…"是因为那个算命先生所说的话。"柳子絮二度告状,这回换来的是萧聿恶狠狠的一瞪。
"你闭嘴!我才不会理会一个江湖术士的胡言乱语。"萧聿冷声道。
"你明明就是——"
"什么江湖术士?"无名子开口打断两人的争执。
"没什么,师父。"萧聿深吸了口气,他开始怀疑和柳子絮相交是否明智。
"你还当我是你师父么?"老者忽然哼了声。
"师父!"萧聿蹙眉喊。
"你拆了我的摊子,还把我打了一顿,为师不过是戴上面具换了张脸,你这个做徒弟的就认不得了,枉费你我还一同生活了这么多年。"萧聿和柳子絮都仍住了,他们正在试图整理方才所听见。
师父说了什么?
老前辈说了什么?
师父的意思该不会是——
难不成老前辈就是——
两人脑中闪过无数臆测,但最后他们得到了同样的结论,一个令他们震惊不已的结论——无名子就是那个断定萧聿将和燕悔结为夫妻的算命先生!
★★★
整个大厅一时陷入寂静中,三人的呼吸甚至清晰可闻。沉默就这么持续着,直到萧聿开口问:"为什么要这么做?师父。""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老前辈。"柳子絮也回过神来。
无名子叹了口气。
"这是个很长很长的故事。说了也许你们不会相信,不过我还是得说。""我们洗耳恭听。"柳子絮拉着萧聿坐下。
无名子点点头,看了两人一眼后缓缓开口道:"听说过轮迥吧?这是一个和轮迥有关的故事。在惰朝,萧聿是晋王杨广,而子絮则是晋王的哥哥杨勇。""什么?!"柳子絮蹙眉嚷。
"太荒谬了。"萧聿嗤之以鼻。
无名子恍若未闻,继续往下说:
"杨广心机深沉,为图谋帝位无所不用其极,他有计划地铲除了杨勇,并急欲得到护国天女王芸娘的神力。""护国天女?"柳子絮愈听愈迷糊。
"就是燕悔的前世。"无名子道:"传闻护国天女百年一出,皇族如能得她庇佑,便能逢凶化吉,转危为安,大隋建国机运据说即是契机于天女的降世。""这——是真的么?"柳子絮喃喃低语。
"芸娘深知晋王属性,也预料到若惰朝江山落入杨广之手,则必生灵涂炭,国运渐微。然而天女知命却无力回天。纵使牺牲了自己也仅能让大隋子民多得两年好日子过。最终杨广还是除去了兄长,登上帝位,也种下了隋朝复亡之因。""原来你曾是个昏君。"柳子絮转头看着萧聿。"你怎么可以对为兄的我如此残忍呢?"听了这些话,他忽然有些混淆了,其实是严重的混淆。
"就您说的是事实,过去的事和我们这一世又有什么关系呢?"萧聿问。
他曾是晋王杨广?那个隋炀帝?这简直可笑!"原本的确是没有关系,人们本来就不会记得自己前世,甚至前几世的事情。"无名子叹息。"坏就坏在晋王的性子,猜疑善妒,愈是得不到的愈是要。天女本属清命,注定世世不识情爱,太子妃死后她被许与太子杨勇,晋王却执意要将她揽为己用,而芸娘为求大隋百姓之福,为了不教晋王的煞气将其吸入王运之中,她不惜以浊气先污了自己清明的元神,在眉心的罩门下了封樱""真傻。"萧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