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宋观浪深吸了一口气:“请告诉我我究竟对你做了什么。”苏弄影默默不语,半晌后才抬起头说:
“你很坏,什么都做了。”
这回答之后是更长的寂静,宋观浪虽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听见这样的答案仍不免受到打击,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
好差劲啊他,居然真的对弟弟的女朋友做出那种事,而她既无力反抗,也不能把这事情告诉阿涛,只能把一切都藏在心底,那种煎熬可想而知,她还能如比冷静面对他实在是个奇迹;以他的所作所用,她砍他几刀都还算仁慈的了。
苏弄影看了他一眼,继续道:
“进了办公室之后我扶你回房间,忽然间你把我压倒在床上,对我又亲又模的,接着就拉扯我的衣服。”
宋观浪申吟着将脸埋入双手中。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细节方面应该不需要找多加描述了吧?”
“对不起,除了道歉,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宋观浪说。
“别再道歉了,反正你什么都不记得,我也会慢慢把这件事给忘了。”
“就算是不记得,我毕竟做了对不起你和阿涛的事情,我……我该做什么才能弥补……”
“我说算了,你一再提祀这件事只会让我觉得更尴尬。”
“我伤害了你吗?我指的是身体上,我是不是太粗暴而……”
“喂,不是叫你别说了吗?”
“请一定要告诉我,拜托。”
什么拜托?又不是说故事那么简单的事?这个人是怎么搞的?对某些事简直顽固得令人咬牙切齿。苏弄影撇过头不理会他,但宋观浪仍不死心。
“我一定要知道,求求你告诉我。”
苏弄影深吸了一口气,并且咳了几声:
“那个……胸口和脖子上有点瘀血,就是这样。”该死!即使是她,要说出这种事情也会脸红啊,他到底有没有替她想过?
宋关浪一听脸色更难看……从来不知道自己内心深处隐藏着如此旺暴的欲念,对于苏弄影的歉疚在他心里愈堆愈高。
“你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阿涛吗?”他问。
苏弄影耸起眉。
“你觉得我应该告诉他吗?”
“不,我很感激你对阿涛隐瞒了这件事;但是身为女性,被……被强暴了却只能默默承受,这岂不是……”
“强暴”两个字令苏弄影倏地转过头瞪视他。
“谁被谁强暴了?”她问。
此时连宋观浪都睁大了眼睛:
“为什么这么问?你又不是心甘情愿跟我做……做那件事,那么不是强暴又是什么?”
苏弄影静了静,在几次深呼吸之后,一个字一个字清楚地对他说:
“我们没做过“那件事”,宋先生。”
简直是平地一声雷,宋观浪也静了几秒钟。“没……没做过?你刚刚明明说了,我把你推倒在床上,对你又亲又模的,还撕扯你的衣服,是你自己说的,你说我很坏,什么都做过了不是吗?”他愈说声音愈大,心跳也在加速中。
“你是除了“那件事”之外,其它的什么都做了。”
“那你就该解释清楚,不管是谁听儿你那么说都会误会的。”
苏弄影闻言瞇起了眼睛。
“你好象松了口气是吧?听说我们没做过那件事居然反过来指责我,怎么?没做那件事是我的错吗?”她问。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的意思我很清楚,原本正因为欺负了弟弟的女朋友而良心不安,这下子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强暴犯,觉得沉冤得雪了吧?只要最后那件事没做,之前怎么样都无关紧要,你是不是这么想的?”
“等一等,苏小姐……”
“叫我弄影就行了。”苏弄影站起来。“对男人而言是这样子的吗?重点就在于有没有做那件事,听起来实在教人生气。”
宋关浪站起来想说些什么,苏弄影却手一伸推他坐了回去。
“对女人来说可就不是那么简单,就算我最后逃过了一劫,没有遭到强暴,但你之前的行为在我看来跟强暴没有什么不同,我想忘了那些事,真的很想,忘了衣服被扯开、忘了你的嘴和手在我肌肤上游走。我花了很多时间和精神努力去遗忘,但你不断出现在我眼前,不断问着那天究竟是怎么回事,逼得我不得不去回想当时的情景。”
她看着他继续道:
“你或许不知道,你是第一个那么对我的男人。我几乎不认识你,你却吻我、抚模我,扯开我的衣服对我——”宋观浪站起来摀住她的嘴。
“为什么?为什么我是第一个?”他诧异地问,“你不是有男朋友吗?阿涛他?”
她拉开他的手。
“男朋友也得看交情深浅,我和令弟恰巧尚未发展到那种程度。”无视于宋观浪的震惊,苏弄影接着说:“你应该庆幸我不是那种传统内向的女性,否则初吻被一个认识两天的人夺走,还被扯开衣服吃足了豆腐,连清白都差点不保,换了是别人……换了是别人的话……”
“你……”宋观浪的声音出现了慌张和不稳。“你……别这样嘛,怎么说着说着就哭了?我……”
“谁哭了?”
宋观浪伸手轻触她的脸颊。
“偌,你这不就是在哭吗?”他举起湿润的手指对她说。
这时候苏弄影才发觉自己真的掉了眼泪。她沉默了,因为惊讶及错愕。
为什么会哭?为什么会觉得委屈?她问自己,却没有答案,而打从那天压抑至今的情绪却仿佛因此有了宣泄管道,随着泪水不停地滑落。
“喂,别这样,别这样好不好?”宋观浪开始手足无措,两手在空中挥了半天,不知道该住哪儿放,最后他轻轻拉过她,小心翼翼地将她拥入怀里。
“别哭,求求你别哭了,是我的错,我很清楚一切都是我的错。”他说。
苏弄影无法相信自己居然会乖乖待在他怀里,但不断落泪的她似乎变得脆弱,极需要一个可供依靠的强壮肩膀。
“我还是处女,所以你一点错也没有。”好奇怪,她眼泪掉个不停,声音却能如此平静。
“别这么说,我绝对没有那种意思。”他将她拥得更紧。“是价值观的差异吧,女人重视的东西男人未必会在意。”
“我怎么可能不在意呢?”
“你在意什么呢?后悔不该酒后乱性,侵犯了弟弟的女朋友。觉得对不起他,为此而愧疚不已?”
“你快别这么说,是我对不起你。我们没有……你还是处女是不幸中的大幸,我是这么想的,并不是要推卸责任。”
“是吗?”
“本来就是。”
“那么你想想办法吧。”
“又怎么了?”
苏弄影指指自己的眼睛:
“我不想再哭了,怎么样才能停不来?”
两人又坐回椅子上,在宋关浪用完一包面纸之后,苏弄影的泪水总算停了不来,她又恢复了原来的面无表情,他则是大大松了口气。
她也会哭,他可是让她吓得慌了手脚。由此就能看出那天他虽是及时煞车未铸成大错,但对地依旧造成了很大的伤害。
是的,不论结果为何,他终究是难辞其咎。
“我再次为吼大的事向你道歉,非常诚心地道歉,希空你能原谅我。”宋观浪低着头对她说。
苏弄影转头看了他一眼。
“只不过是喝了一杯啤酒,又不是药,为什么会突然兽性大发?套句书里经常看见的话,你是不是太久没有女人了?”
宋观浪瞪大双眼看着她,黝黑的脸上又泛起红潮。
“你怎么能轻轻松松说出这种话来?”他问。
“我说的话比你做的事下流吗?”宋观浪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