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房一厅以一个木制书柜墙隔开,整个屋子都铺了榉木地板,客厅有音响没有电视!有四、五个大坐垫却没有沙发,甚至连张桌子都找不著,陶然只得将买来的东西搁在地上,自己也找了个坐垫在地板上坐下。
“自在点,就当是自己家。”
沈靖澜说著走进房间,半晌后抱著一个抽屉出来。
“这是什么?”陶然问。
“要给你看的东西。”沈靖澜在她旁边坐下,取出买来的饮料。“喝啤酒吗?”
陶然摇头。
“我不会喝酒,给我可乐好了。”
沈靖澜打开可乐递给她,自己则开了罐啤酒,两个人优闲地倚著墙翻看抽屉里的东西。
“啊,这一定是你母亲吧?”陶然指著相簿里的一张照片兴奋地问。“她好漂亮,不过看起来有点东方人的味道,大概是因为她有黑色的头发。”
“是棕色的,很深的棕色。”沈靖澜说。“听说我的曾祖父还是祖父也是东方人,真要说起来我的血统还挺复杂的。”
“你长得像你母亲,却有一头黑又亮的头发。”陶然伸手模模他的头发。“有这样的一张脸!又有女孩子看了都会嫉妒的秀发,老天爷真不公平!”
沈靖澜微笑看著她。
“你这是在诱惑我吗?”
“啊!”陶然的手立刻回到相簿上。“你看,这个女人也好美,她又是谁?”
唉!真是拙劣的转移话题技术,沈靖澜扬起嘴角想。
“那个也是我母亲,只不过换了个发型。”他说。
“是吗?”陶然乾笑。“你母亲真不简单,换了个发型就能展现不同的魅力。”沈靖澜撒过头轻笑。
两个人接著又看了几本相簿,包括沈精澜儿时到现在的生活照。
“这是你什么时候的照片?”陶然看著看著,偶尔会开口发问。
“大概十七、八岁吧!”沈靖澜则为她解答。
“才十七、八岁?”陶然低嚷。“这身穿著打扮看起来好像帮派大哥,你自己瞧瞧。”其实更像是电影里的反派帅哥。
“我的确是。”
“我没说错吧!的确是很像。”
“我是说我『的确』混过帮派。”见陶然又是张嘴又是皱眉,沈靖澜忙接著说:“不过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现在的我只是个学生,很单纯的大学生。”
“难怪你会认识上回在超商前撞倒我的两个流氓。”
“我说过那是过去的事了,再说他们两个并没有那么坏,只不过从前大声说话的习惯改不过来罢了。”
陶然低头不语,好一会儿才开口:
“我讨厌流氓,非常非常讨厌。”
“我不是流氓,早已经不是了。”沈靖澜柔声道。
“但你还是很会打架。”一句话道尽了她心里的怀疑。
“我很久很久没有跟人家打架了,昨天之所以会动手也是为了你啊!”
“真的吗?真的不做流氓了?”陶然抬头问。
沈靖澜则点头。
其实他以前也称不上是什么流氓,他虽然不学好,但至少没做过什么杀人放火的事,不过这种话就算说出来也只会招来更多的争辩,还是别多费唇舌解释比较好吧?他想。
“你可不要骗我。”
陶然算是相信他了,埋头继续在抽屉里翻著。
拿出相簿后,抽屉里只剩下一些零碎的东西!有笔,有信封信纸,还有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啊!这是什么?”
陶然拿起一只毛线手套。
“高中时同班女生送的圣诞礼物。”沈靖澜回答。
“为什么只有一只?”
斑中就有女孩子倒追,真不像话!
“另一只不晓得被我扔到哪儿去了。”
“那么这只也可以扔掉了吧?还是你打算留下来做永恒的纪念?”陶然颇不是滋味地问。
沈靖澜蹙眉,微带笑意地看著她。
“你不会是在吃醋吧?”他问。
“吃醋?”陶然推推眼镜。“有必要吗?我织的手套不知道比这个漂亮几百倍呢!”
开什么玩笑?她接受的可是地狱般的贤妻良母培训教育耶!
“那么我先说声谢谢了,今年的耶诞节就等著戴上你织的手套。”
沈靖澜拿过那只旧手套准确地扔进垃圾桶中。
陶然总算满意了些,继续从抽屉里拿出些东西来“测验”沈靖澜。
“这是什么?”
“竹蜻蜓,好像是公园里一个老伯做给我的。”
“这个呢?”
“坏了的钥匙圈,小时候我很喜欢足球,所以一直没扔掉。”他拿过钥匙圈瞧著,上头的足球图案早已经模糊不清了。
“咦?这个又是什么?”
“这个?”沈靖澜凝视著她。“看不出来吗?是用过的OK绷啊!”
***
“OK绷用过就该丢了,为什么连这种东西都留下来呢?”陶然蹙眉研究塑胶袋里的三块OK绷,纳闷地歪著头问。
“很傻吧?”沈靖澜从口袋里掏出昨天陶然贴在他脸上的OK绷。“但是它们和这几块一样,都是你贴在我脸上的哦!”
陶然目不转睛地瞪视他,然后眨了眨眼,好一会儿之后冒出这么一句:“骗人!”
“是真的,在你很小的时候,我也说过,当时我们是邻居。”沈靖澜将OK绷全搁在一块儿,抓过陶然的手把玩著。﹁到现在我还记得很清楚,那时候你约莫是五、六岁,但已经像个早熟的小女人,说话也好,表情也好,都是那么认真,很可爱呢!”
“真有这种事?为什么我一点印象也没有?”
陶然试图回忆,但也许是当时的年纪太小,成长的记忆又太多、太繁琐,她虽然对曾经与这样的一家人为邻略有印象,却记不起和沈靖澜的初识。
“你没有印象,我却是一直忘不了那个原本陌生,却关心我、替我在伤口上贴OK绷的小女孩。”沈靖澜的笑容带著苦涩及嘲讽。“这么多年来我心里一直有你的影子,有时候我不免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在他年少的岁月里,从周遭感受到的关怀与爱想必是寥寥可数吧!陶然这么想,感觉有些鼻酸。她反握沈靖澜的手,挤出淘气的笑容对他说:
“你哪里有什么毛病,是我从小就魅力惊人,教人印象深刻。”
“你的确令人难以忘怀,至少对我而言是如此。”沈靖澜将陶然拉进怀里,伸手取下她的眼镜。“可以吻你吗?”他沙哑著声音问,却没有等候她的回答,唇已经覆上她的。
陶然在有所警觉前便陷入陌生的激情中,因为这个吻不同於以往,它更炽热也更需索,她无法思考,只能抓住他的衣服,闭上眼睛任自己沉溺其中。
“吻你一次就想吻你更多更多,你究竟用什么蛊惑了我?”
又是个不期待回答的问句,沈靖澜将她压在地板上,以更多的热情折服她。
他的唇从她的脸移往她的颈部,手则在她身上游移,解开她衬衫上的衣扣碰触她的肌肤。他发出压抑的申吟,她则羞怯地嘤咛著,两人急促的喘息声在寂静的屋里显得分外清晰。
如果他不能满足於拥吻呢?陶然在迷乱中想著,万一他想要更进一步,她有没有足够的理智拒绝他?明明知道可能会演变为这种情况,却还是跟著他回来,她心里究竟是想拒绝?还是隐隐期待著事情就这样发生?
陶然正在与理智之间挣扎,沈靖澜的手已经推开她的内衣,抚上她耸起的双峰。陶然浑身一紧,身子不自觉地向上拱起,发出既似抗议又像求饶的低吟声。怎么办?陶然模糊地想著,事情就要发生了,而她一定阻止不了,最可怕的是她根本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想要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