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他们已经在交往了。”他指指前面两人。
“应该还称不上啦!不过即使是真的又怎么样呢?”古湘凝看著他。“爱情又不是排队买票,谁先来谁后到根本就无关紧要。”
“秦翼风不仅是学长,还是一个好朋友。”
“所以你打算来个『孔融让梨』?”古湘凝耸起眉。“陶然会不高兴的,如果她知道自己被当成个梨子。”
沈靖澜无言,古湘凝则瞥了他一眼,耸耸肩道:
“如果你终於决定跟著感觉走,欢迎随时跟我联络,我虽不是职业媒婆,功力却相去不远。”
沈靖澜又微笑!和她说话真的很有意思。
“为什么肯帮我?”他问。
“因为我超凡的观察力啊!”古湘凝淡然道:“除了观察你,我也正密集地观察她呢!”
她说著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型望远镜搁在眼前,沈靖澜简直是目瞪口呆哭笑不得。
第七章
第一次办迎新活动,园游会上突发的小状况不少,在学生会坐镇负责谘询和处理的陶然和古湘凝也忙碌了一整个下午,还没来得及松口气,晚上的舞会转眼又要开始了,古湘凝正在操场对舞台做最后的巡视,陶然则取下眼镜,靠著椅背揉著疲惫的双眼。
“累了吧?”古湘凝推开门走进来。“刚才我有点脚软,差点就昏倒在DJ旁边。”
“这么说来DJ是个大帅哥了?”
“比起沈靖澜还差了那么一点。”古湘凝举起手中的东西。“来吃锅烧面吧!猜猜是谁送来的。”
“悠悠吗?”
陶然戴上眼镜。
“是弄影。”
“弄影?”陶然低喊。
“吓著了吧?”
“的确,今天到弄影她们班上去的时候,笑都不见她笑一个。”
“那就是弄影,超级有个性,连送个晚餐来都面无表情,酷毙了!”古湘凝将热腾腾的面倒入碗中,将其中一碗推到陶然面前。“吃吧!一年大概只有这一次了。”
“搞不好是一辈子就这么一次。”看著面前飘香的面,陶然的眼镜霎时一片模糊,她只得又将它搞下搁在桌上,双手合十道:“谢谢弄影,我要开动了。”
“开动了。”古湘凝也微笑道,两个人面对面开始享用简单却温暖的晚餐。
“和秦翼风聊了些什么吗?今天。”古湘凝边吃边问道。
陶然摇摇头。
“没什么特别的。”她回答。
“怎么样?有没有触电的感觉?”
“又不是被雷劈到,怎么可能有触电的感觉?”
迸湘凝抬头瞥了她一眼。
“又在跟我打马虎眼。”
“我哪有?”陶然喝了口汤。“你究竟想知道什么?”
“随口问问啦!版诉我你爱上他了没有?”
迸湘凝说著又低头吃面。
“爱上谁?”
“当然是秦翼风,你在和他交往不是吗?”
陶然瞪她。
“见两次面就能爱上一个人吗?神经!”
“这种事说不准的,今天第一次和那位帅哥碰面,我已经有坠入情网的感觉了。”古湘凝说。
“帅哥?舞会的DJ吗?”
面吃完了,陶然乾脆捧起碗来大口喝汤。
“是沈靖澜。”
免洗碗像黏在陶然脸上似的,好半晌才又被放回桌上。
“爱上那个家伙?”陶然擦擦眼镜戴回脸上。“你——你不会是认真的吧?”
“如果是呢?你会不会把他让给我?”
“什么让不让的,他又不是我的什么东西。”
“看你的表情应该会让给我吧?”古湘凝微笑著低下头。“那家伙的心情,我多少能够体会了。”
“你在胡扯些什么啊?”
陶然又是皱眉又是推眼镜的。
“没什么,开开玩笑罢了。”古湘凝笑著回答。
“开玩笑?那件事也是吗?”
“哪件事?”
“爱上某位帅哥的事。”
陶然把刚戴上的眼镜又拿下来擦拭。
迸湘凝的笑容扩大。
“是啊!是开玩笑的哦!”她说。
***
然后舞会开始了,陶然开始坐立难安,她经常有回头看的冲动,好像谁会突然推门进来似的。
什么“你不来找我的话我会去找你”?说出这样的话,还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她,教人想不在意都难。
“喂,要不要过来这边?”古湘凝推开了一扇窗,正转过身朝她招手。“从这里勉强可以看见舞会会场哦!”
“声音倒是挺大的。”陶然兴致缺缺地说。
“啊!大家都跳的很开心的样子。”
陶然抬头一瞧直翻白眼。
“不要随身携带望远镜好不好?看起来很变态。”
“我说过了,我眼睛不好。”
“那就配眼镜。”
“近视、远视、散光、偶尔还有夜盲症,毛病太多,眼镜很难配。”
“小姐,近视和远视是不应该同时存在的。”
“当然,它们在不同的时间发作。”古湘凝依然用望远镜朝操场看。“能这么顺利直到结束就好了。”
“舞会吗?”陶然靠著椅背道:“只要灯光还亮音乐没停,就算出了什么问题没有人会在意的。”
“这倒也是。﹂古湘凝收起她的望远镜。“既然如此,要不要下去瞧一瞧?”她转身问。
“去操场?”陶然摇头。“不去,我累得快睡著了。”
“是吗?你难道不想跟秦翼风共舞一曲?”
“我只想洗个澡上床睡觉。”陶然知道自己说的并不全然是事实,她是累,但还没有那么累,她之所以不愿到会场去,其实是害怕沈靖澜会在众目睽睽下向她催讨那一支舞。“你去吧!我在这儿偷偷睡一会儿。”
迸湘凝耸耸肩。
“那就随你了。”
“你可以好好玩一玩,找个帅哥跳几支舞,用不著急著回来。”陶然说。
“谢了,如果能找到沈靖澜做我的舞伴,我也许会跳到明天早上。”古湘凝推开门走出去,又探头进来对她说:“你知道吧?我是开玩笑的。”
门碰地一声关上了,陶然叹息一声趴回桌上。解释个什么劲儿嘛?她才不会在乎她那个笨同学是否要跟那只大野狼一块儿跳舞。
风从开著的窗子吹进来!隐约传来的音乐声完全赶走了室内的寂静。趴在桌上,陶然轻叹一声,那热闹明快的节奏听在她耳中,就像催眠曲似的在催促著她入睡。就在她神智恍惚昏昏欲睡时,背后传来开门的细微声响,陶然只得把几乎闭上的眼睛又给撑开了。
咦?是湘凝吗?怎么去了一会儿就回来了?
“回来了啊?不是才夸口说要跳到天亮?”陶然揉眼睛打呵欠的,头也不回便问道。
“我说过,你不来找我的话我会来找你。”
不会吧?湘凝的声音变这么粗?
这是陶然第一次在没有咖啡帮忙的情况下迅速清醒,不过也可能是因为她根本没有真的睡著,总之她马上就知道进来的不是古湘凝,而依据熟悉的声音和那句话,她“大概”知道来的人是谁了。
“你——”陶然深吸口气转过身。“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已经说过了不是吗?”沈靖澜回答。
“来找我也没有用,我负责留守学生会,不可能跟你跳什么舞的。”陶然推推眼镜。“话说回来,你没有被邀舞的女孩子包围,倒是出乎我意料之外。”
“你怎么知道没有?”
“什么?那些一年级的小女生真的做出这种丢脸的事?”
“也有不少二年级的。”沈靖澜淡然道。
陶然轻咳两声。
“这就是了,很明显的,你根本就不缺舞伴,我不懂你干嘛特地跑到这儿来找我?”
沈靖澜盯著她,当然他此刻并未戴著太阳眼镜。
“听你这么说,我觉得自己像死缠著女人的无赖。”他苦笑著说。
“我可没有这种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