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旦白了他一眼,又替自己倒了杯酒,盯着那金色的液体看了许久,然后挫败地叹了口气。
“真不晓得该拿她怎么办!我都答应道歉了,她一张小嘴还是一样嘟得老高。”
“恋爱中的女人最爱闹闹小脾气,你多顺着她点不就得了?男人只要委屈自己就能让女人开心,我是过来人了,听我的准没错。”冷漠拿起杯子轻啜了口酒,浓烈的酒香令他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我为什么得委屈自己逗她开心?她爱上的又不是我。”
“啊?”撒旦一番话让冷漠刚闭上的眼睛倏地又睁开了。“你说什么?不是你?那——”
“幸亏不是我。”撒旦烦躁地道,又举起杯子将酒喝了个精光。“你说的那个叫电话的东西在哪里?”他忽然问。
冷漠愣了愣才意会过来,指了指撒旦旁边的茶几。
“桌上黑色的东西就是了。”
“我改变主意了,你立刻用这东西把梵轩找来,我们三个就痛快喝到天亮吧。”撒旦说着,把整个电话机递到冷漠面前。
第六章
第二天早上蜜儿下楼,客厅里只有冷漠和一名陌生男子,却不见撒旦的踪影。
“早安。”蜜儿打着招呼,好奇地打量着那个俊帅秀气的陌生人。
“早,你一定就是蜜儿了。”陌生人带着迷人的笑容走近她。“你好,我是梵轩,和冷漠是老朋友了,想必你也知道,之前我们是撒旦手下的黑白冥使。”
“啊!原来你就是梵轩!”蜜儿惊呼。“我早该想到的,在冥界经常听人提起你和冷漠。不过听说是听说了,见到你们还是叫我吓了一跳。”蜜儿蹙眉。“好奇怪耶!好象你们冥界的人都长得好棒,你是,冷漠也是,还有方序也不坏,可惜他有紧张过度的毛病,成天都绷着张脸。”
冷漠闻言微笑。梵轩则干脆纵声大笑起来,并且说:
“谢谢你的夸奖,蜜儿,但你忘了把撒旦给算进去,他知道了会不开心的。”
蜜儿耸耸肩。
“就算我把他包括进去,他也不见得会满意,老实说,我觉得他实在是一个脾气火爆而且又难以取悦的人。啊!对了,你们知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我刚刚去看过,他不在房里——”
“我哪里也没去,只是到厨房去倒杯咖啡。句可不是吗?撒旦正端着咖啡杯站在蜜儿身后,只不过脸色有点青,一头长发有点凌乱,完全缺乏清晨起床该有的清爽与精神。
撒旦的突然出现把蜜儿吓着了,她抚着前胸责难地瞪他。
“你好没礼貌,居然偷偷模模吓人。”
“别开玩笑了,一个脾气火爆又难以取悦的人干嘛还在乎什么礼貌不礼貌?”撒旦铁青着脸说,边揉着大阳穴边左沙发上坐下。
“看样子他全都听见了。”梵轩在一旁笑着看好戏。
冷漠则警告地看了他一眼。“小心点,梵轩,你那双眼睛看起来有点幸灾乐祸。”
“真的吗?我倒觉得你微扬的嘴角看起来更有那种味道。”梵轩低声说。“你想我们该不该警告一下蜜儿,要她别在这时候去招惹撒旦?一看就知道他现在有多不舒服,蜜儿不小心点会遭殃的。”
“别担心,他宿醉再严重也不会对蜜儿怎么样的。”
“是我就不敢说得这么肯定,撒旦的脾气有多差你又不是不知道。”梵轩依然无法放心。
“不会有事的。”冷漠笑了笑。“蜜儿对撒旦而言很特殊,除了她,还有谁胆敢用那种语气对冥王说话?”
“你。”梵轩回答。“我一直以为你是少见不怕死的家伙,没想到这会儿又出现个蜜儿。”
“看着吧!她可比我勇敢多了。”冷漠低声对梵轩说。话才说完,蜜儿已经皱着眉开口了。
“你的脸色就好象外头的树木一样绿,不会是因为刚来到人界睡不惯吧?”
她的话让冷漠和梵轩忍不住都咧开了嘴,却在撒旦的瞪视下把笑又给吞了回去。撒旦喝了口咖啡,瞄了蜜儿一眼。
“你呢?一定是一觉无梦睡到天亮吧?”他语带嘲讽地问。
“当然了。”蜜儿毫不犹豫回答。“冷漠为我们准备的客房很舒适啊!而且我是很随遇而安的人,才不像你那么难伺候。”
撒旦一脸痛苦地闭上眼睛,放下咖啡双手抱着头。
“我知道了,你说话一定要这么大声吗?”
蜜儿听了张大了眼睛。
“喂!你忘了由自己是怎么吼别人的吗?居然还有脸说——”
“好了,蜜儿。”冷漠上前来打圆场。“撒旦有点头疼,你就别和他吵了。”
“头疼?是角的关系吗?”蜜儿慌忙地嚷着,在原地没头没脑绕了几圈之度对撒旦说:“你忍一忍,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回来。”
说完便转身往台上跑,留下三张莫名其妙的脸。
“*“
结果蜜儿带了量尺回来量撒旦头上的角,还认真地做着纪录,冷漠和梵轩几乎跌倒在地,撒旦则是只能抚着额头叹气。他也太傻了,居然还真以为这丫头有本事治他的头痛,冷漠和梵轩刚认识她也就算了,他对她难道还不够了解?
“长度没什么改变耶!为什么会忽然头疼呢?”蜜儿做完测量后纳闷地低语,然后忽然放下量尺用手指在撒旦的两侧太阳穴压揉。“这样有没有舒服点?在神界时我经常帮罗黛蒂女神做,她很喜欢哦!”
撒旦往后靠向椅背,闭着眼睛感受蜜儿的双手在他耳际施压。天!他好喜欢这种感觉,尽避头疼并未真正因此而减轻多少,但光是想着她的手碰触着他的肌肤就足以叫他心跳加速,最糟的是他根本无暇去思索为什么。
一旁的冷漠微微一笑,拉着正睁大眼睛看热闹的梵轩到厨房去准备早餐,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撒旦和蜜儿,但以蜜儿的专心于按摩及撒旦始终闭着眼睛的情况来看,他们压根儿就忘了客厅里原本还有其它二人。
“怎么样了?还很疼吗?”蜜儿边加重手指的力道边问。“我看我还是去找冷漠,问问他这里的人有什么治头痛的方法……”
“不。”撒旦抓住她的手。“这样很好,别停下来,只要你继续碰我,就能治我的头痛。”
真的吗?蜜儿半信半疑,但并未说出口,双手也依旧在他耳际游移。她观察着撒旦,注意到他的脸色虽然还是不怎么好看,表情却是非常沉醉的样子。
是的,他可以在这梦里待一辈子而不醒来。撒旦发出舒适的申吟,转动颈部让蜜儿的手抚过他的颊。
“就是这样,蜜儿,抚模我,别停下来。”他低喃,并轻声叹息。
蜜儿不解地蹙眉,她不觉得抚模真能治疗头痛。不过因为使劲了好一会儿,她的手指也有点酸痛,于是蜜儿便依照撒旦所说的将指压改为轻柔的碰触。
说来也许荒谬,但撒旦确实觉得自己的理智正在加速涣散,不过是单纯肌肤相触,在他的想象中却成了最香艳的画面,深深折磨着他的灵魂。
撒旦睁开眼仰头看着她,那双圆滚灵活的眼睛以及金黄色的短发,很特殊,而且在这时候看起来该死的美丽。他伸出手,迟疑地停住,最后轻轻碰上了她粉女敕的脸颊。
“这么美,这么甜,这么——这么该死的惹人怜爱。”话就这么无意识般月兑口而出,仿佛昨夜喝下的酒又在他体内起了作用。“不要离开,蜜儿,永远留在我身边吧!”
“啊?你说了什么吗?”由于他的声音太小,于是蜜儿将耳朵贴近他的脸,近到撒旦只要稍稍抬起头就能吻上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