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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秋柔叹气,而这是一大早以来的第三次了。
“我好闷啊!诺比。”她皱眉,模着大狗的头。“爸爸一回来就跟冷漠关在书房里,都已经一个多小时了,究竟在谈些什么嘛?神秘兮兮的!”
大狗伸出舌头舌忝她的脸,她则抱着它的头又一声叹气。
“我好想出去走走,你想不想呢?诺比,爸妈每天都这么忙,我们两个老待在花园里,也实在太无聊了。”
大狗汪汪叫了几声,丁秋柔耸起眉。
“什么?你说那个人啊?”她挥挥手。“拜托,别提起他,诺比,我会头痛!”
大狗呜咽,用憨厚的表情看她。
“不--”丁秋柔摇头。“你用不着替他说情,我们合不来不是你的错,那个人既顽固又自大,要他陪我还不如你,你比他好多了,诺比。”
“哦?原来我还比不上一只狗。”低沈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丁秋柔吓得几乎跌坐在地。
惊魂未定,丁秋柔手抚着胸,对冷漠喊:
“你吓着了我和诺比。”
“是吗?”冷漠看了她一眼,然后把眼光移向一旁的狗儿。
诺比很明显地并未真的被吓着,它正吐出舌头,兴奋地用尾巴拍打着地面。
“你这个叛徒。”丁秋柔懊恼地轻揉了揉诺比的头,清清喉咙,对冷漠说:“至少,你吓着了我是真的,你走路就像猫一样,一点声音也没有。”
“你想学吗?可以偷听到很精采的对话喔!”冷漠扯扯嘴角。
丁秋柔盯着他看,直到确定他是在开玩笑。
“偷听人家谈话是不道德的。”她白了他一眼。
“你们在谈话吗?我是说你和你的狗。”
丁秋柔脸红了。
“我知道你觉得我很傻,居然跟一只狗说话,但是诺比是我从小养大的,它知道我在跟它说话,而且会用不同的表情回应我。”
狈也有表情吗?冷漠盯着大狗,无法明白它这样流着口水、摆动尾巴代表着什么意思。不过,它看起来像是在笑,打从他前些天陪它玩过摔角,这只狗只要看见他就咧开嘴,并拼命摇尾巴。
冷漠没有继续探讨狗的表情,只模模大狗的头,并问道:
“有什么话,找个人聊不是比较好吗?至少他们会以同样的语言回应你。”
“找谁说?我又没有年龄相近的兄弟姊妹。”丁秋柔答。
“你父母呢?他们一定很愿意听你说话。”
“爸妈很疼我,不过他们俩都很忙,我不希望让他们为我操心。”
冷漠看了她好半晌之后,神情不自觉地柔和了许多。
“你似乎很寂寞。”
她耸耸肩,没有回答。
“朋友呢?寂寞的话,何不跟他们通通电话?”
她摇头。
“通电话只会让我更想念他们。”想起在山上那些一块儿爬树、钓鱼的朋友,丁秋柔觉得若有所失。不是他们,就是爸妈,两者之间她必须舍弃一方,这实在教她感觉难过。
靶觉鼻子有点酸,丁秋柔赶忙将思绪换了个方向。
“对了,你和爸爸到底谈了些什么?是关于我的事吗?”她问。
“我和他还能谈些什么?”冷漠说着,向前一步,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引发她一声惊呼,他却全然不予理会。“让狗到屋里陪你吧!”他说:“你扭伤的脚还未痊愈,不应该站立过久。”
“我的脚已经不疼了,你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走,喂!我说我自己会走,你听见了没有?”丁秋柔喊着,冷漠却未因而停下脚步,只是直接抱着她走进屋里。
丁秋柔随即便知道争辩也没有用,她早就知道这个人只要是认定了某件事就绝不会妥协。然而,她不再挣扎还有个丢脸的原因,那就是她愈来愈习惯待在他的怀里;有天夜里,她甚至作了个可怕至极的梦,教她一觉醒来还直脸红。
她梦见自己一看见他便跳入他怀里,不管是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也不管周围有无旁观者,她就像无尾熊无法离开尤加利树一样,总是攀在他身上。
这个梦够可笑了,但是更荒谬的是她的感觉。
第一次看见他,对她而言,是莫大的震撼。他冷硬的外表和不凡的气质吸引着她,他的自大及高傲却经常令她恨得牙痒痒的,这种矛盾在和他日复一日的相处后,更显清晰。
最近,她有了种更可怕的感觉,好像她和他在好久好久以前就相识,她愈看他就愈觉得有股熟悉感在他们之间弥漫。
但是,怎么会呢?她的生活再单纯也不过了。从小一直待在山上,回到父母身边之后,更是几乎足不出户;她可以说根本没机会见过他,更别提对他有什么见鬼的熟悉感了。
这纯粹是她的傻念头,所以她不曾跟父母说过,当然更不会对他提起。她只希望父亲目前在洽谈的生意能尽快定案,如此一来,她便安全无虞,她不再需要一个保镳。这样,冷漠就可以离开,而她的生活频率亦将恢复,恢复原来的寂寞、无聊与单纯。
想到这个,令丁秋柔觉得沮丧,非常沮丧;于是,她抓住冷漠的衣服,并将头埋入他的胸前,乖乖地任他将她抱进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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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冷漠传来的讯号时,梵轩正申吟着试图让自己离开按摩浴白。
“有什么不对吗?梵轩,我似乎听见你在哀鸣。”
“没什么,只不过是肌肉有点酸痛。”梵轩爬出浴白,忍住申吟,却几乎掉下眼泪。好疼啊!他绝对不再去上课了,鬼才会继续去练那什么柔道,他虽然勉强可以称得上是个“鬼”,也没办法再忍受那地狱般的训练了。
“肌肉酸痛?你干了什么会弄得自己肌肉酸痛的事?”冷漠的声音透着疑惑,但随即换以了然却暧昧的笑声。“啊!我怎么会问这种傻问题?你一定是太无聊,所以给自己找了好消遣,是不是?消遣倒无所谓,但你已经不是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了,节制点嘛!何必玩得这么剧烈?”
“喂!”梵轩嚷着:“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不是……唉!算了!算了!随你怎么想,我没力气,也没精神跟你辩。”梵轩花了好几分钟走出浴室,衣服也没穿,便往床上一倒,动都不想再动一下。
“那么--你现在是要睡觉呢?还是要跟我讨论一下我们的任务?”
废话,当然是想睡觉,梵轩努力地不把这个讯息传出去。
“我们的任务怎么了?终于要开始行动了吗?”他问冷漠。唉!为什么偏偏挑这种时候?害得他几乎又要申吟出声。
“你不想先睡一会儿吗?”
“睡什么睡?任务最重要嘛!快告诉我,我们是不是要进行追捕行动了?”
“很抱歉!让你失望了,事实上,我尚未确定丁秋柔真是冥界的逃犯。”
梵轩又申吟了,而这回是因为释然。感谢撒旦王!靶谢全能的撒旦王!
“你又酸痛了吗?”冷漠问。“也许我不该挑这个时候跟你讨论这些。”
“没这回事,你继续说吧!我想知道究竟有了什么麻烦。”比起出饭店进行追捕,躺着听冷漠说话,简直可以称之为一种享受了。
“是有一点麻烦--”冷漠道:“似乎除了我们,还有人在打丁秋柔的主意。”
梵轩警觉地皱眉。
“你指的是那个写威胁信的家伙?”
“今天早上我们又收到了另一封,信上说定会取丁秋柔的性命。”
“怎么会这样?你不是说她生活单纯吗?什么人会想要置她于死地?”
“她以前的生活是不是单纯我不知道,至少我在的这几天,她很安分。”冷漠说着:“不过,就丁元喜所说,对方应该是冲着他来的,因为他这次出国没有表示放弃那笔大生意,而且,几乎是他一回到国内,第二封威胁信便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