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起那一次的双唇相触,江青璃禁不住羞红了脸。他为什么那么做?她想着。
母亲曾对她说起新婚初夜所将发生的事,其中也包括这个。她听了只觉得恶心,无法想象自己竟要和一个男人口唇相接,甚至还要果着身子相互拥抱,并且允许他的一部分进入——当时,她想自己绝对会在那时候吐得她新婚夫婿满身都是。
结果她没有,她不仅没有呕吐,相反地还有些喜欢那种感觉。天!怎么会这样的?那个人并不是她的夫婿,她怎么能允许他对她那么做,而且事后还不断地回味?
江青璃红着脸,一半因为羞怯一半因为自责。她庆幸楚君逸刚才出门去了,此刻的她一点也不想面对他关怀的眼神,那对她而言是温柔的折磨,温柔得令她难以招架。
是该厘清一切的时候了,江青璃这么决定。
她早说过他们互不相欠,如今母亲的后事也已办妥,她和他再也没有见面的理由。就算整个长安城的人都认为她已无名节可言,但是她也绝不能看低自己,做出让已故的爹娘汗颜的事来。
是的。既然她不能死,就该想想往后的日子要如何过!留在这里忍受人们的指指点点,还是找个僻静的地方孤单却有尊严地活下去?她得好好做个决定才是!
于是江青璃暂且拋下心中的伤痛和杂念,专心地考量着怎么样做对自己才是最好的。她的要求不多,但求能自给自足,生活宁静,无人打扰,最重要的是能经常到父母墓前上香祭拜。
她专注的沉思着,以至于门外有人探头探脑她都未曾发觉,一直到来者确定了屋内只有她一人,放胆走了进来才惊动了她——***
江青璃倏地转头,发觉面前站着一位年轻公子,脑中霎时闪过两个疑问——他是谁?怎么连声招呼都没有就擅自进入别人房里?
那人没等她开口便裂嘴笑了,还一步步朝她逼近;江青璃这时候几乎已能肯定他不是来为母亲上香的,无来由的一阵恐惧,她只能一步步往后退。
“不要怕,青璃。”那人的笑不知怎么地就是带点邪气。“你不应该怕我的,要不是你突然被蒙面人掳走,我们两人早已经是夫妻了。”
江青璃停住,睁大了眼睛。
“你是——”
“没错!我就是柳文信,那个只差一点就成为你丈夫的人。”
“啊——”江青璃太惊讶了,一时之间说不出任何话来。
“别这么惊讶。”他又笑了。“虽然我们做不成夫妻,但是,好歹我们也曾订过亲,所以我想还是应该来看看你。很遗憾你母亲过世了,人死不能复生,希望你节哀。”
他说这话时收起了笑容,但江青璃感觉得出他心里其实一点遗憾的意思也没有。
她讨厌这个男人,他的话虽然中听,却看不出一点真诚!
“谢谢你,柳公子。”虽然对他没有好感,江青璃还是礼貌性地向他行礼致谢,然后她又向后退了一步,因为柳文信又朝她靠了过来。
“用不着客气!”他笑着说。“严格说起来我们也算不上是外人。来,让我们坐下来谈谈,以前在街上曾远远地看见过你几次,能够这么近和你说话倒还是头一回。”
他说话的样子让江青璃不寒而□,不自觉地又退后了几步。
“柳公子前来探视青璃,青璃万分感激,只是小女子有重孝在身,不方便招待柳公子,公子还是请回吧!非常抱歉。”她低下头道。
柳文信哈哈大笑,江青璃吓得抬起头来。
“想打发我走,也得找个好一点的理由啊!什么方便不方便?你已经不是什么贞洁圣女了,还在乎别人说的闲言闲语吗?”他一脸邪笑地说。
江青璃闻言,霎时满脸通红,一则是羞,一则是怒!
确定了对方的确来意不善,江青璃也不再以礼相待。
“你究竟想怎么样?”她强自挺了挺腰,以免显露出自己的怯懦与恐惧。
他又笑了,江青璃真想拿起桌上的杯子泼他一脸的水。
“我想怎么样?你居然会这么问我,好象我想怎么样就真能怎么样似的。”他把脸凑近她。“是这样吗?是不是我想怎么样你都会答应?”
江青璃举起手,“啪”地的一声,甩了他一个巴掌。
“你无耻、下流,我真庆幸自己没有嫁给你。”
“我无耻?下流?那么你呢?你又算什么?”柳文信抚着被打的脸颊冷笑着。
“不管你是真被挟持,还是计划好了想逃婚,如今的江青璃不过是一株残花败柳,还故作什么高贵?来吧?别再装模作样了,我们俩再怎么说也算有些缘分交情,没道理能便宜别人却不能便宜我,是不是啊……”
他说的话字字骯脏、句句龌龊,江青璃气得发抖,顺手抡起墙角的扫帚便往他身上打。她自然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但她毕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家,身子骨又纤瘦,拿把扫帚挥了几下已经是气喘连连;而柳文信非但能轻松闪躲而过,脸上甚至还带着笑容。
“别白费力气了,骚娘们,你那么点力气连蚂蚁都打不死。”柳文信抓住扫帚的另一头,用力一扯便将它扯离了江青璃的手。“我是没有必要娶一个行为失当的姑娘进门,但叫我就这么放弃了,我可是心有不甘呢!这么说你懂我的意思了吧?
我想要的,就一定得弄到手,你还是乖乖就范,省得多受皮肉之苦吧!嗯?小骚货?”
他一步步朝江青璃逼近,脸上挂着猥亵得意的笑容;江青璃则是气得几欲作呕。
他向前,她则后退;节节后退的当儿,江青璃用眼角测量着自己和门的距离,盘算着夺门而出能有几成胜算。
柳文信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丝毫不给她任何逃月兑的机会,大脚一跨,便扑向了她,将她推向墙边,整个身子紧紧贴住她。
江青璃发出一声惊呼,惊惶地不知所措,只能任眼泪在眼眶打转;若非极力忍着,恐怕她此刻早已放声痛哭了。
“你放开我,否则我……我要大声喊叫了……”
柳文信大笑。
“好啊!你尽避喊叫啊!”他右手一使力,她衣服的前襟“啪”地一声,便被扯开了,露出一大截女敕白的肌肤和一小块衬衣。“喊大声点,让街坊邻居都来看热闹嘛!本来他们只是听了些风言风语,这会儿恰好可以做个印证,叫啊,你叫啊!
炳……”
“你……你这个禽兽不如的卑鄙小人……”江青璃咬牙道,双手极力遮掩着胸前的肌肤。
柳文信邪恶地一扬嘴角。
“好,骂得好!我这个卑鄙小人现在就来尝尝你这骚货的滋味——”
话没说完,一股力量将柳文信拉离了江青璃身上,他还来不及开口喊叫,整个人已被摔出了江家那扇破门,准确得连门都不曾碰着——“碰”地一声巨响!
***
柳文信一飞出门外,楚梦月便从门外跑了进来,她拉下一块窗布往江青璃身上一裹,然后焦虑地从头将她打量了一番。
“你还好吧?江姐姐,那个坏蛋有没有欺负你?”她说着回头狠狠瞪了聂平一眼,他就是那个把柳文信摔出门的人。“都是聂平的错,我要他走快点,他偏偏一副脚踩黄金似的慢慢地晃呀晃的,差点就来不及救你了。”
江青璃惊魂未定,脑中怎么也挥不去柳文信那张丑恶的直朝她逼近的脸,她不敢想要是他们晚来一步,此刻的她又会是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