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我好?你怎么知道怎样对我最好?我不得已必须嫁给你并不表示你就可以随心所欲控制我的生活。”
方立帆睑色一沉,并没有说什么。
祈晓音又想起那件该死的事:“而且你——你怎么可以——男女授受不亲,你——你怎么可以帮我——帮我洗澡。”她终于让愤怒压过了害羞,对着他叫。
他看着她红透了的脸,彷佛没听见她说什么:“妳又发烧了,我抱妳回房间去。”他向她走近。
祈晓音倏地站起来,想拒绝他,她才不想他再碰她。不料由于动作突然,竟又引起一阵晕眩。
方立帆快速地将快要跌倒的她拉进怀中,并轻松地抱起她往楼上走。
他踩楼梯的步伐和他的心跳真是配合地好极了。祈晓音在他怀中胡乱地想着。唉!为什么在他的臂弯中是那么安全,那么……美好,她几乎忘了她有多生他的气了。
“我来猜猜妳为什么下楼吧!是不是为了刚才从家里出去的那个男孩?”方立帆问。
祈晓音很讶异:“你——你看见了?”
“我停车时他刚好出大门。告诉我,他是谁?”
“朋友。”她不在乎地答。
“朋友?哪儿认识的?”他追问。
“哎呀!是我的学生,人家来看看我也不行吗?我又不是犯人,干嘛这样盘问我?”
“学生?”他大笑:“男孩子会对女孩子那些东西感兴趣吗?我看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你——你说这是什么意思?谁说男孩子就不能喜欢插花、打毛线、纸黏土这些东西?你真是十足大男人主义。恶心!”
他抱她走进房里,将她放在床上,并且拉过被子盖好:“有没有按时吃药?”他没有再继续前一个话题。
“有。王妈看着我吃的。”
“好,我让王妈端晚饭来,妳吃过了好吃药。”
“等一下!”她叫住他:“我——我有两个要求。”
方立帆皱眉头,吃晚饭远有什么好要求的?
“妳说说看。”
“第一,我病好的差不多了,我——我想明天就回去上课。第二,让王妈继续叫我‘小姐’,别叫我‘太太’。”她一口气说完,正想喘口气呢!方立帆已开口了。
“不行。”
“哪一个不行?”祈晓音嚷着。
“两个都不行。”
“为什么嘛?”
“第一,妳身体还没好,而且这几天天气很不稳定,万一又感冒怎么办?所以妳不能去上课,至少这个星期不行。至于第二,妳已经是我太太,还要人家叫妳‘小姐’,那我算什么?绝对不行。”
“可是我才二十岁啊!叫‘太太’多奇怪?”她嘟起嘴。
“有什么好奇怪的?像妳这年纪的‘太太’很多啊!有的还有两、三个小孩了。看来我该早些让妳成为我‘名副其实’的老婆,免得妳连个称呼都跟我吵。”
“你——你——”
“我怎么样?”他揶揄地看着她:“胆子小又爱闹。好了!我叫王妈给妳送饭进来。”
“我——我不要吃了。”她委屈地像要哭了。
“妳——”方立帆气恼:“又在斗气了,每次意见不合,妳就拿自己身体过不去.
“人家提了两个要求,你一个也没答应啊!”
他看她嘴嘟得好高,头又低得快碰到被子了。女人又哭又闹他看多了,见她这样却觉得不忍,只好叹了口气:“这样吧!让王妈叫妳的名字,不叫‘太太’,也不叫‘小姐’。她照顾妳这么久,又是长辈,妳心里不该老当她是下人。就让她叫妳晓音,可以了吧!”
祈晓音很开心地点头:“那明天……”
“不行!妳这星期都不能去上课。我已经答应妳一个要求,妳该吃饭了吧?”
她怕他又后悔让王妈叫她名字,只好点点头。
“还有,以后如果我们再有争执,我想是一定会有的,妳绝对不可以再拿自己的健康开玩笑,知道了吧?”
她又点点头。
王妈说的好像没错,他似乎是真有些关心她,毕竟他原本冷酷的模样已经很少在地面前出现。而且,他留下她的狗,还买书给她看。如果他讨厌她,又怎么会对她这么好?
方立帆对她的顺从感到意外,不过也很高兴。他下楼前对他的二十岁妻子轻描淡写地说:“如果待会儿妳乖乖地吃完饭,我可以让妳到外头坐坐,看看妳的狗朋友。”
再也没有比这个更让她开心的了,她好想念牠们哪!祈晓音灿烂地笑了。
方立帆忽然发现自己看呆了,于是转身粗声说:“记得一定要吃完,一口都不许剩。”
他下楼去,留下祈晓音在房里雀跃不已。
第八章(1)
“我叫你看住她,你究竟做得怎么样?”何光达边拿出香烟,边问旁边的男子。
那位男子立刻过来替他点烟,并且恭敬地回答:“老板!我这些日子盯她盯得很紧,她下班后生活很单纯,连出去都很少。”
“哦?”何光达吐出一个烟圈:“那在公司呢?”
“这——因为她是总经理秘书,平时我根本见不到她。不过上回我们曾碰面过,我照您的吩咐让她看清楚我,她显得很惊讶。”
“很好!可有什么状况?”
“没有。”
何光达露出笑容:“你的上司没有约见你?哈!炳!那就表示她根本不敢把我的事告诉方氏的人,我早知道她没那个胆子。这贱人最好放聪明些,我和方氏还有一笔大生意要谈呢!她如果坏了我的事……阿昌!你要多留意啊!”
“是!老板。”
“她——可曾和谁较亲近?”
“目前为止我只看过她和两个人走在一块儿,一个是董事长秘书罗亚怡,一个是方氏的总经理周伟民。”
何光达扬起左眉,又吐了口烟:“她是总经理秘书,一定和周伟民挺熟的,这可不妙啊!待我仔细想想。阿昌!你继续盯着她,千万别放松。”
“是!”
柯文文!妳想逃离我?有那么容易吗?我要的东西怎么样都是我的,方氏那笔生意如此,妳也是如此。
他微笑,渐渐笑出声,后来竟狂笑不已。
一旁的阿昌仍静静站着,似已习以为常。
“老头子啊!会不会走错了?问问人家嘛!”
“又不是不识字,文文写的住址这么清楚,总会找到的啦!”
“住址是清楚,可是我们又没有来过这边,哪条路在哪里都不知道,找到天黑也找不到啊!”
“老太婆!妳很啰嗦耶!是妳吵着要来,不然我闲闲的不会在家里泡茶喔?要到这里来受罪。”
“你怎么这么没良心?文文好久没有打电话回来了,你一点都不担心?你这个阿爸是怎么当的?”
“没打电话可是有写信啊!不知道妳在穷紧张什么。”
“信里都没提到我们关心的事啊!反正我不自己亲自来看看我不放心啦!快点!去问问人家这信封上头的住址怎么走。”
“要问妳自己去问。”
“哎!你是怎样啦?我就是不认识字才叫你去问,问一下是会死喔?”
“我不要啦!”
“你……”
祈晓音在家前面的马路上散步,看见这对老夫妻不知在争执什么,看他们穿着和手上的行李,不像是本地人,也许是迷路了呢!于是她走近:“老伯伯、老太太,你们……是不是迷路了?”她问。
老太太看见她,立刻面露喜色,抢先一步道:“啊!是啦!”她抢过信封,指着上头的住址:“我们要去这边啦!小姐!这边离这里多远啊?”
祈晓音看看信封,皱眉说:“你们走错方向了,这地方离这边有一段路呢!对了,你们怎么不搭出租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