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斑!你这样不行喔!当初要不是我,你进得了萧家大门吗?这么快就把我忘啦?忘恩负义的小家伙!”
萧君严别开脸不去看她,怕泄漏太多情绪,引起她的怀疑。
袁若凡光转为深思,脑袋开始了激烈的运转。
从前,斑斑总是热情地舌忝她的掌心,尾巴摇得快断掉。这只狗虽然和斑斑一模一样,眼神却充满警戒,判若两……狗。
它不像被豢养一年的家犬,比较像是刚抱回来的流浪狗,还没适应新环境,对人类也不够信任。
就算长大也不会差这么多,不对!大大的不对!
袁若凡翻搅着心思,萧君严内心的挣扎也不遑多让。
抱她啊!为什么不敢抱她?以前他连她的衣服都敢剥个精光,为什么现在却连个小手也不敢碰一下?
莫非相思成灾,酿成不治之恶疾,他变成很安全的男人?
男人一旦被女人认为跟他在一起很安全,这男人就活着没意思,女人跟了他也同样没意思,萧君严几乎发狂。
臂察了一阵子,袁若凡百分之百笃定小狈是西贝货。“它不是斑斑。”
萧君严浑身一震,哑声道:“它……的确不是。”
他早料到瞒不住她,只是没想到那么快就被拆穿西洋镜。
“斑斑呢?”
萧君严沉默不语,良久方道:“死了。”
心头如遭利刃刺入,袁若凡脸上心中大恸,泪水立刻冲上眼眶。
“死了?”
萧君严更加黯然。“是我害的。”
袁若凡看着他,再想想让她冲动回国的伊媚儿,脑海中如电光石火般一闪,已经模模糊糊拼凑出事情大概。
想起总是摇摇晃晃追逐她的可爱小狈,泪水,霎时间崩落。
双胞胎姐妹是指斑斑和它的姐妹,他们去流浪动物之家看到的另一只小狈。斑斑死后,萧君严想它,于是去抱了它的同胞姐妹回来养。两只都是母的,由于长相不讨喜,一年后还是没人领养。
没有指责,没有迁怒,曾经要求绝对完美的棱角,在筋疲力竭的相思摧折下,成为一个懂得包容的圆。
袁若凡张臂抱住心如刀割的男子,直到两人间再无一点空隙。
“你一定很难过。”
萧君严眼前升起水雾,泪水让他看不清袁若凡的脸,紧紧搂住相依偎的娇躯,用彼此的体温,消融难忍的悲痛。
他断断续续地说道:“前阵子寒流来,天气突然变得很冷,有天晚上我爸开车去喝喜酒,回来时已经很晚了,寒夜中引擎的热度格外有吸引力,斑斑就跑到车子底下睡。早上我倒车出门准备上班,没发现它睡在车轮旁边,当我听到它的惨叫声时,轮子已辗过它……”
袁若凡双肩颤抖地哭泣,泪水很快浸湿他的衬衫。
“我们火速带它去看医生,医生说内出血很严重,十成中已经死了九成,劝我们打针结束它的性命……爸妈和小弟很舍不得,但黑斑痛得一直叫,最后还是决定让它安乐死,省得受折磨。”
袁若凡眼泪一直掉一直掉,抓起他的运动衫下摆擦拭。
萧君严脸上写满愧疚,他无法原谅自己。
“是我不好,如果我记得给它一条被子取暖,如果我开车前去看一看它,黑斑就不会死了。但我没有,我只急着去上班。”
袁若凡抬起头,泪光闪烁中,她什么也没说,双手绕到他的后颈,深深吻住萧君严,吻掉他的自责,久久不愿分离。
她怎么……
萧君严惊讶极了,也快乐极了,他从来不知道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居然能够同时存在……又如此协调……他倾尽所有情意地回吻,勾舌忝那思念已极的朱唇,吮吻缠绵。
大掌顾抚而下,细瘦的腰身却令他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
大妞更瘦了,彧茹没有照顾好她。
袁若凡中止令两人迷乱又悸动的吻,在他怀中娇喘不已。“那是意外,真的不怪你。”
萧君严轻抚她的秀发,抱得很紧,怕她也像小狈一样,脆弱的生命如慧星般划过天际,从此消失,只留下全然的遗憾。
“妈说你也是斑斑的亲人,要我告诉你,我怕害你分心,本来不想说,但心里痛得厉害,所以我还是写信给你了。”
袁若凡揉开他紧皱的眉头,吻平其间的折痕。“那封信写得好深情,我还以为你爱上别人了。”
萧君严抱紧了她,一生一世都不打算放手。“除了你,我不会爱上任何人。你不会对我这么没信心吧?”
没信心?
袁若凡好不容易止住的泪又摘了下来。
她的问题,就出在没信心啊!
她没给萧君严应得的信任,她的脑筋不会转弯,不会从别的观点想事情,固执地以为自己是对的,道理是站在她这边的,于是乎理直气壮,不惜伤人伤已也要坚持所谓的公道。
结果没有任何人得利,只躺了一地伤兵,她真的好傻。
这么傻的她,却拥有他全部的爱。
袁若凡将头埋入他胸怀。再不懂得珍惜,再不把他抓得牢牢的,她就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谁都得叫她第一名的大笨蛋。
萧君严看怀中的人儿沉默不语,开始有些浅浅的担心了。
她这次回来多久?多久后要回美国?他受得了再一次分离吗?相思的苦他尝够了,能不能别再折磨他?
“这次回来打算留多久?”捧着慌乱的心,他还是鼓起最后一丝勇气问她。
袁若凡偎在他怀中,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心安。原来这就是回家的感觉,飘零无依的心,终于找到停泊的港弯。
波士顿的风雪,好像是前世的记忆了。
“我不想回去了。”
“真的吗?”
萧君严一把将她抱了起采,在半空中转圈,心中狂喜欲裂。
袁若凡尖叫连连,脸上纵横交错的泪痕,已经分不出是喜悦的眼泪,还是伤心的眼泪,也许两者都有吧!
“我的钱花光了,彧茹又只给我单程飞机票。”她伸出小手,笑吟吟道:“除非你资助我,否则我绝对回不去。”
“我一毛钱也不给你。”萧君严一字一字说道。
袁若凡挣扎下地,双手叉腰质问道:“你说过只要我瘦十五公斤,所有的薪水都归我的!人家现在只有五十公斤,目标达成,钱拿来!”
萧君严也不是省油的灯,眼珠子一转就想出十七八条妙策,每一条都足以让袁若凡张口结舌,直呼上当。
“我会给啊,我的薪水全部都给你,但我没说不能限定用途啊!钱不能用来买机票,要买也只能买度蜜月的机票。”
“你卑鄙!”
听听!曹操有这么奸诈吗?这家伙若不是吃了公家饭,肯定是超级奸商,歪点子风起云涌,谁都制不住他。
“我是阴险小人,那你为什么还来招惹我?”
“我才……”
袁若凡急欲辩白,微张的小嘴却被狠狠封住,千言万语被萧君严用饥渴无比的凶狠手法吞噬。
愿赌服输,输了钱财,赢了爱情,名有所失,各有所得,究竟划不划算?那就见仁见智了。
从萧君严极度陶醉的神情看来,他认为划算。
既然当事人认账,那外人也不好多嘴,只能祝福他们喽!
爱情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