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陋反而成为小狈雀屏中选的理由?看来这不是狗的问题,而是挑狗的人眼光大有问题。
袁若凡不他,将小狈放在胸前轻轻拍着哄着,表情十分柔和。
“小狈乖,叫你什么好呢?”歪着脑袋思索。“你身上、脸上有小黑点,就叫你斑斑吧!”
小狈似乎知道未来有了着落,再也不必跟其他流浪狗争地盘抢食垃圾,眼睛未开,蜷着身体继续呼呼大睡。
萧君严恨不得跟小狈易地而处。该死的!它怎么能恬不知耻地贴着大妞的胸口睡大觉?那是只属于他的权利!
他要抗议,他誓死反对到底 狘br />
袁若凡轻轻抚模小狈柔软的皮毛,她对小动物比对人温柔得多,丰沛的感情尽数倾注在出生不满一个月的小狈身上。
因为小狈不会对她摆脸色,不会在乎她的身材外貌,只要她爱它、照顾它,它就会用同等的忠诚回报。
袁若凡爱怜地吻了吻小狈湿漉漉的鼻头,只把萧君严看得妒恨交迸,眼红到几乎捉狂,牙齿咬得格格响。
“等我买了自己的房子,一定要养狗。我最喜欢小狈了。”
萧君严不假思索,月兑口而出道:“我生肖属狗,你也喜欢我吗?”
袁若凡手一颤,几乎把沉睡中的狗掉在地上。
萧君严趁她丧失反应的瞬间接过小狈,嘴角噙着一丝报复的笑意,将昏睡中浑然不知发生啥事的小狈扔回纸箱。
总算他还有点良心,落点选在另一只狗的肚皮,甫惊醒的斑斑不至于受伤,只引发纸箱内一阵骚动,吠声四起。
袁若凡呆掉了,眼里满是惊惶之色,像困在玻璃缸的金鱼一般,吐出来的每个泡泡都是问号。
他……说那什么话?
有一股莫名的力量紧捉住她的心,害她呼吸不顾,脑袋缺氧,一颗心发疯似的怦怦跳,像要跳出胸口。
为什么心跳得这么急?为什么脸这么热?
他为什么这么问?她喜欢他吗?
恋爱之所以令人心醉神驰,在于高度不确定性,他们熟到对方上有几根毛都心知肚明,简直熟到天地不容,怎么可能擦出爱的火花?
若真的有,也只有“怒的火花”!恶质的他以整人为乐,而她就是他的祭品,日复一日,无时无刻,已经被整到弹性疲乏。
笔意用暖昧的语言撩拨,等她露出羞答答的表情,再大肆嘲笑她发花痴……难道说这是他最新的整人招数?
一定是这样,她才不上当呢!
理智瞬间回笼,大脑稍稍回复作用,袁若凡归结出一个很简单的结论:“你又在捉弄我了!讨厌鬼!”
眉头霎时纠起,怒气淹没了一贯的冷静,萧君严真想拿电钻钻开她灌满水泥的脑袋,大声说他是真的喜欢她,盼她也能回应他的感情……
是他操之过急吗?还是她少根筋?为什么她感受不到他的热切?为什么她不懂他的心?死脑筋的笨妞!
他突如其来的沉默让袁若凡没来由地心慌。明明就是从小欺负她的讨厌鬼、烧成灰她也认得出来的王八蛋,熟悉的眸子却装着陌生的眼神,似乎有千言万语待欲吐露,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他怎么了?她说错了吗?
看她一脸惊惶的表情,萧君严深深地叹出心底的那口气;只怕等到她明白什么是爱情,他已老到没力气风花雪月。
无可奈何,只能以最大的宽容宽纵她的钝感。老天保佑,在他还有精力谈恋爱的岁月,让她明白何谓爱情。
对于爱情,萧君严很早就从父母身上得到启蒙。
他父亲是踏碎无数女子芳心的英俊飞官,交过的女友编列清单,当壁纸贴都要找栋百余坪的别墅才贴得完,受欢迎的程度媲美电影明星。
母亲只是普通的车行小姐,相貌平干,家境小康,可说毫不起眼,却击败众女与父亲步人结婚礼堂。
数十年的光阴转眼即过,父亲挺直的腰杆驼背了,牙齿不再洁白,还掉了好几颗,看报纸要戴老花眼镜,说难听点,就是糟老头一个。
但母亲望向父亲的目光中,依然充满深浓的爱恋,一如当年那个初次坠人爱河的少女。
这就是萧君严要的爱情,一份平实的信守。不必海誓山盟,只要彼此了解,爱对方比爱自己更多,那就够了。
Forgood,forworse。
不离不弃,永远与你在一起。
萧君严不是完人,不可能只有人性的优点,没有人性的缺点,他当然希望自己的伴侣内外皆美,出得了厅堂,入得了厨房。
所以,他才会鼓励袁若凡减肥,这样他就不必向范宇诚那票死党解释他的择偶条件,说到唇焦舌燥还没人了解。
美丽又怎么样?随着年龄增长,紧实的肌肤会松弛,就算抹一百罐除皱需都不能挽回颓势。
打肉毒杆菌也有个极限吧!当年(埃及艳后)里那个绝代风华的玉婆,如今不也人老珠黄?足为明证。
包何况,即使是俊男美女的组合,也不能保证天长地久。
他冷眼旁观,发现风流成性的范宇诚已经另结新欢,偷筑爱巢,他和段彧茹的婚礼不过才举行半年而已。
若说范宇诚不帅、段彧茹不美,那些电视上的小生小旦全体都要跳海。他们的婚姻,赏味期限却只有短短半年呵 狘br />
萧君严深信,平凡的旋律、不精彩的歌词,才是爱情底层真正难以撼动的钢骨架构,才是他寻寻觅觅的深刻情缘。
蓦地,一句无力的问话突兀地插入两人之间,划开了尴尬的沉默。“请问你们要不要养狗?”
“如果不要的话,可不可以不要杵在摊子前,妨碍其他人看狗?”爱心妈妈等了半天,忍不住发难。
袁若凡猛地回神,怒瞪萧君严一眼。他怎么把斑斑抢走了?丢得那么粗暴,斑斑一定很疼!
“要要要,我们……”
“帮我把白色那只包起来,顺便买一个狗笼。”
袁若凡用力一跺脚,他故意和她唱反调。可恶!
“我要养斑斑!”
似乎要为适才表白失败出口气似的,萧君严硬是不妥协,看她急得蹦蹦跳,心里就有种莫名的快感。
“我要小白。”
“萧妈妈说让我决定的!”
“狗养在我家,当然要养我看得顺眼的。”
袁若凡小脸涨得通红,破口大骂道:“你这个……”
“乌龟儿子王八蛋是吧!”萧君严掏掏耳朵,打了个呵欠。“我听都听腻了,换个新鲜点的词吧!”
“你浑账!”
“这也是老套,没创意。”
袁若凡看爱心妈妈已经准备将白狗装进篮子,斑斑哀哀切切地叫,似乎在责怪她没有信守承诺,叫得袁若凡心都碎了。
“我要养斑斑!”
“等你买房子再说,”萧君严恶意地笑道:“放心吧!黑斑那么丑,没人会想养它的,就算你十年后买房子,它还是会在这里等你。”
“它才不是黑斑,它叫斑斑。”
“随便你,反正我不养它就对了。”
袁若凡一颗心紧紧揪着,与小狈凄然对望,心中万分不舍。
台北市寸土寸金,她只是小小上班族,买房子谈何容易?狗儿寿命短,斑斑恐怕是等不到了。
她扯了扯萧君严的手臂,口气放软,求道:“拜托啦!选斑斑,反正养哪只狗对你又没差。”
“它太丑了,伤害我的视力,免谈。”
萧君严很会记恨,他饶不过偷吃大妞豆腐的贼狗!虽然它好像是母的,一样不可饶恕。
“求求你啦,你最好了——”袁若凡没法子可想,只好用她最不屑的招数撒娇,试图逼萧君严让步。
“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