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筝,如果你想家,我可以陪你回去一趟。”
陪她回乡?
刘筝感动的看着他。
“其实北方的风光也不错,改天我带你到处走走好不好?”
他拉起她的手,她抬头看他,用力地点点头。
“时候不早了,我们回房休息吧?”
拓跋逍搂着她,相偕回房去了。
☆☆☆
刘筝坐在梳妆台前梳理头发,拓跋逍则陪在一旁。
“王爷,王妃。”阿兰端着一碗药进房来。
拓跋逍从她手中接过药,递给刘筝。“来,喝药吧。”
刘筝不解的望着他,“为什么又要喝药?”
“别问那么多,只管喝就是了。”拓跋逍有些不耐烦。
“不,逍,你到底让我喝什么药?”她摇摇头。
“筝!”他面露不悦之色,“你还是不相信我?”
“不是的,可是你为什么老要我喝这种药?”她真是一头雾水。
“你若是信任我,就乖乖喝药!”他丝毫不肯放松。
“逍,我……”
“快喝!”他将碗递到她嘴前,不容她拒绝。
她虽然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药,但是既然他非要她喝不可,她也只好顺从。
拓跋逍见她乖乖伸出手接过碗喝完,终于露出笑容。“这才乖。”
阿兰收回碗,随即行礼退下。
他一把抱起她,“来,我的筝,我们上床吧。”
刘筝将头轻轻埋进他的胸膛,任由他抱着上床。
从此以后,每天晚上拓跋逍都会要她喝下一碗药,夫妻俩才上床休息。
刘筝知道她的夫君爱她,绝不可能害她,久而久之,她也就不再追问那是什么药了。
第七章
接下来几天,拓跋逍带刘筝四处游玩。
他搂着她骑在马背上,在一大片原野上奔驰。
“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卢,笼罩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拓跋逍随口吟诵。
他口中所形容的不正是此地风光的最佳写照吗?
“逍,你念的是什么诗,我怎么没听过?”刘筝转头问他。
他笑了,拉住缰绳停下马,“这是我们北方的民歌。”
北方民歌?北方人也能写出这么高明的佳句?
这诗句毫不雕琢,那样真实地描绘出北方放牧的生活,真是精彩!
“逍,这首民歌写得真好!”刘筝由衷叹服。
“除了汉人,其他民族也有自己的文化。”他的语气充满骄傲。
他们鲜卑族可不是汉人眼中的蛮夷之邦啊!
刘筝为自己曾经口不择言批评鲜卑人而内疚,“逍,我不该说那些话,其实,鲜卑人有勇士、有画师、还有诗人,怎么会没有文化呢?”
“我承认汉人的文化程度确实比较高,我仰慕汉族的学术,也喜欢宋国的美女……”
拓跋道说着就和她耳鬓厮磨起来,他的动作教刘筝有些意乱情迷。
此时,却有人不识相的打乱了旖旎的气氛。
“王爷!”不远处突然传来阿广的叫唤声。
拓跋逍只好放开刘筝,她立刻羞红着脸撇过头去。
“王爷,”阿广策马上前,“舅老爷请你回府。”
“舅父?”拓跋逍有点不悦,“知道了,我就回去。”
于是他只得搂着刘筝策马前进,往回程走了。
回到广阳王府,长孙敬果然已经在大厅等待。
“舅父。”
“逍儿,我听说你明天要去江南?”长孙敬劈头就问。
“是的,舅父,我正要去向你辞行。”
“你不能去!”长孙敬厉声阻止道。
“为什么?”拓跋逍十分震惊。
刘筝闻言更是苍白了脸。
逍体贴她思乡的心情,有意带她回家省亲,他舅父为何不答应?
“逍儿,你身为魏国皇子,又即将被立为太子,怎么可以涉险到宋国去呢?万一有什么不测,谁担待得起啊?”
“这……”拓跋逍皱起眉头,“舅父,我只是陪她到江夏王府拜访,不会有事的。”
“不要这么宠她,逍儿!”长孙敬不以为然,“你要分清楚事情的轻重缓急。”
刘筝听出长孙敬的讥讽,委屈之余热泪盈满眼眶。
她就知道这个舅老爷从来没安好心眼!
“筝?”拓跋逍看见她泫然欲泣的模样,连忙吩咐阿兰。“快送王妃进去休息。”
阿兰赶紧上前扶刘筝,将她送回房。
“舅父,我已经答应她——”拓跋逍试着向长孙敬解释。
“逍儿,我看下江南的事情可以缓一缓,倒是你们成亲多时,为何至今没有喜讯传出?”长孙敬突然转移话题。
“这……”拓跋逍不知如何解释。
自从得知自己可能被立为太子后,他担忧未来筝可能会因为生下太子而被处死,所以他刻意阻止筝受孕,每天让她喝下防胎的药,当然不会有喜讯传出了。
“逍儿,南安王比你成亲得早,如今已有了子嗣。你可得加把劲,不要让皇上失望啊!”
拓跋逍咬咬牙,没有回话。
他不管父皇失不失望,他不要当太子,也不要让他和筝的儿子当太子。
他只要和筝做一对平凡夫妻就心满意足了。
“逍儿,我说的话你听到没有?”长孙敬看他不发一语,有些心急。
“我知道了,舅父。”拓跋逍不得不点点头。
“要是王妃不能生育,我替你另外物色妾——”长孙敬盘算着。
“不!”拓跋逍急忙阻止,“不用了,舅父,我只要筝一个。”
“逍儿你……”长孙敬对外甥的痴情真是难以忍受,“哪个王爷没有三妻四妾?你干嘛这么死心眼?”
“你不要说了,舅父。”他摇摇头,“反正我就是不要。”
“你……”长孙敬动怒了,“哼!”
他掉头气冲冲地走出了广阳王府,拓跋逍则赶紧回房安慰刘筝。
☆☆☆
由于长孙敬大力阻挠,拓跋逍只好打消带刘筝回江南的念头。
他一面穿衣服,一面耐心安慰她。“筝,现在时局紧张,等过一段时间,我一定陪你回乡省亲,好不好?”
刘筝本来满怀希望要回乡的,谁知道是空欢喜一场,一想到不知何时才能见到父母,她伤心得泪眼汪汪。
“别难过了,嗯?”拓跋逍回头抱着她。
她知道他有不得已的苦衷。只好点点头。
“我进宫去了,你别想太多喔。”他依依不舍放开她,转身出了房间。
这时,长孙敬已经在大厅等他。
“她又和你闹别扭了?”
拓跋逍点点头,“这也难怪,思念家乡父母也是人之常情嘛!”
“哼,只怕她想见的不只是父母呢!”长孙敬冷哼一声。
“舅父,你这话什么意思?”拓跋逍不明所以。
“逍儿,我一直觉得奇怪,为什么她会住在采石,离江夏王府这么远?原来这事另有隐情。”长孙敬语气十分神秘。
“什么隐情?”
“因为她坚持要履行一个父母反对的婚约,所以江夏王才将她幽居在采石。”
“父母反对的婚约?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拓跋逍一头雾水。
“我派人去查过了,她自小与谢灵运的公子订了亲,也就是那一位谢尚文特使,你记得吧?”
“谢尚文特使……谢灵运的公子?”拓跋逍思索道。
原来她和谢灵运有这等关系,难怪她对他的诗是赞不绝口。
而她的未婚夫婿就是那一个宋国的特使,怪不得她两次见到他情绪会这么激动。
她就是因为对他有爱意,所以才不肯答应父皇的通婚要求在大殿上几度落泪,在婚礼中几欲昏厥。
原来她早已心有所属,所以才抵死不愿意嫁给他。
她真正想要嫁的是一个宋国的文士,而不是一个鲜卑的王爷。
想到这里,拓跋逍的心隐隐作痛。
他的筝心里爱的竟然是别的男人。
她方才听说不能回乡,哭得像个泪人儿似的,莫非也是为了那个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