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呀。”霍玄点了点头,抬手摩挲着下巴道:“那就不要怪我直接上你家跟你父母提亲了。他们住在梨山吧?”
“你怎么知道的?”她倒抽了一口凉气。
“你上次闯进我家的隔天早上,我看了你身分证背面那几栏,该知道的就都知道了。”他闲闲地抱臂道。
“你、你这样是勒索!”她颤枓地指着他的鼻尖。
“谁叫你看似懦弱,却倔得跟牛一样。”他笑了,不得不承认自己挺邪恶的,看到她那副气呼呼却又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就觉得很是愉快。
他总算有扳回一城,出了口恶气的痛快感。
“记得,收拾行李,明天早上九点到追远街12号报到。”
“才不要!”唐秋生气愤地断然拒绝。
“我不能对不起我们家社长。”
而且开什么玩笑?现在事情就已经够复杂了,要是再搬去他家当他的助理,那到时候把她搓圆搓扁,还不是他说了算?
他现在就已经够令她芳心大乱的了,要是接下来和他朝夕相处,她还怎么活啊?
不行!说什么都不行!
“我想想,现在才下午四点,我开快一点的话,应该不到四十分钟就可以到梨山了……”他故意看了腕际的表。
“等一下!”她心下大惊,“你真的要把事情闹大吗?要是被我爸妈知道我跟你曾经……他们会打断我的腿的--”
“要打也是先打我这个欺负他们家宝贝女儿的登徒子。”霍玄对她露去一笑,笑得既性感又令人火大。
“不过他们可以放心,我一定会负责任的。”
“你、你……”唐秋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虚晃一招还是来真的,小脸一阵红一阵白。
“霍先生,我都说过我不要你负责任了。”
“你说不负就不负吗?”他冷哼。
她瑟缩了一下,还想再开口抗议。
“我并不是个好脾气的人,而且还天生反骨,最喜欢和人唱反调,你越不想我做的事我就越会去做。”他似笑非笑地道,“所以你大可放心……去梨山提亲的事我一定说到做到。”
她瞪着他,都快昏倒了。
什么霍先生是大好人、霍先生好善良、霍先生最体贴……她以前是瞎了狗眼不成?
他哪是什么善良敫厚、勇于助人的热心青年?根本就是只纯种月复黑的大野狼!
“明天早上九点,追远街12号,不见不散。”霍玄嘴角上扬,信心满满地撂下这句话后便开车扬长而去。
只留下唐秋生在家门口气到眼冒金星、胃痛抽筋……
怀抱着千百个不愿意,第二天唐秋生还是只能迫于婬感,乖乖提着一袋行李搬进追远街12号。
一想到昨天晚上老社长拉着她的手哭得唏哩哔啦的样子,她就觉得心都快碎了,她怎么能这样辜负一个对她寄予厚望、期待甚深的老人家呢?
可是一想到霍玄那副“不服从就捣蛋”的横霸霸样,再想到梨山上的爸妈,还有安养院中的爷爷,她冒出头的一口恶气就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谁教形势比人强啊!唉。
在计程车经过追远街13号时,她看着那栋在晨光下依然显得死寂的凶宅,神情就越悲越惨越怨天尤人。
要是那天晚上,她不要模错路,走错房子,那就不会有今天这乱七八糟的一切了!
丙然是凶到不能再凶的大凶之宅,带衰威力之强大,害她现在还是继续霉运罩顶、小人缠身。
而且万一要是不小心又中了镖,她就真的是不折不扣的“小人缠身”,欲哭无泪、求助无门了。
呜,不知道隔了一天二天再吃事后避孕丸还有没有效?
“我白痴啊……”她双手紧紧楸着头发,这一划真恨小得把自己乱掌巴死算了。
因为没经验没常识,所以第一次侥幸没中已经阿弥陀佛了,可是她接下来又跟他……“这样那样”了两天两夜,这次除非是老天垂怜,不然“中奖”的机会,恐怕跟她出门常踩到狗屎的机率一样人!
想到这里,唐秋生苍白的脸就更加死白了。
唉,事到如今,她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在命运的大刀还没砍上自己的脑袋前,茫茫然过一天算一天了。
“小姐,到了。”计程车司机的声音有可疑的抖音,“你、你确定是这边没错吗?”
“我也很希望我搞错。”她垂头丧气地自皮包中拿钱付了帐,没看到计程车司机迫不及待想踩油门逃走的惊悸表情,拖着行李就下了车。
“谢谢,咦?”
她脚才踩到地面,就见计程车急急飘走。
“司机先生,你的车门……”没关。
唐秋生嘴巴大张着,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计程车以亡命飞车的惊人速度消失在眼前。
好歹现在是大白天,这条追远路上不过是冷清又没人烟了点,四周错落的宅子猛一看是有点冷冰冰的吓人,但是也不至于可怕到路边停车一下就会被鬼抓走吧?
追远街果然“声名远播”啊!
难怪刚刚她上车说要到追远街12号时,那个司机先生就一脸很后悔让她上车的样子。
“唉。”她的脚步和心情一样沉重,斜背着笔电,拎着行李举步维艰地走到12号的大门,在攀满了绿色中带隐隐黑黄色的爬墙虎叶子间,找到了门铃按下去。
大门倏然打开了,好像他早就站在门口等待似的。
唐秋生有点害怕看到他,她心下很乱,既想冲动地扑上去找他理论,又怕看见他在晨光下英气勃勃的性感模样。
“早。”今天天气很好,虽然是冬天却有些回暖,霍玄高大挺拔的身段上只穿了件宽松的V领线衫和牛仔裤,露出一小抹古铜色的胸膛。
“咳--”她被口水呛到,赶紧低头。
“早。”
“先进来吧。”他体贴地接过她手上的行李,突地眉心一皱,“怎么这么轻?”
她是随时准备跑路吗?
“本来就几件换洗衣服,”她跟在他身后进了客厅,嘀咕道:“又不是搬家。”
“也对,下午我们再去买。”
“买?买什么?”她愕然抬头。
“衣服。”他眸光锐利地上下打量她,“看也知道你没带多少衣物,万一寒流来了怎么办?”
“我可以随对回家拿呀!”她想当然地回答。
“才第一天上班就想急工跷班吗?”他瞪了她一眼。
“哪有,我只是说……”
“不管,反正贴身助理就是得在这里随传随到,你该不会以为自己还会有出门遛达喝下午茶的空档时间吧?”
厚,真气人,他嘴巴可不可以不要那么爱占人家便宜啊?
唐秋生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这才看清楚他的真面目……却晚了,呜。
“我才不是那么没有职业道德的人。”她脸上难掩愤慨。
“那就好。”霍玄将她带上二楼另一个房门口,推开了门,“这是客房,以后你就住这里吧。”
“谢谢。”她看着宽敞舒适的淡绿色系房间,惊讶于里头的样样齐全。
没想到这栋老宅外表看起来有点吓人,像是五〇年代香港鬼片里常见的老洋房,可是一进来后,从客厅简单低调的北欧式家具,到楼上房间里简约大方的装潢摆设,无一不典雅别致,舒服宜人。
“怎么了?”他察觉到她的异状。
“我以为单身汉的家里会很乱的。”她有些讪讪地承认自己的狗眼看人低。
“你不是来过几次了吗?”他闻言啼笑皆非。
“咳咳咳。”她又被口水呛到了,尴尬至极地道:“那几次……没、没心情注意到这些。”
他不禁笑了起来,黑眸熠熠地看着她。
她被盯得浑身发热不自在了起来,连忙道:“对了,我答应做你的助理,但是……我想要跟你约法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