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夫君,你怎么满脸胡碴?多久没刮面洗脸了?”她不是回天界连半炷香时辰都不到吗?他胡子怎么冒这么快?
“夫人?”门边所有人先是不可思议像活见鬼了,下一刹那响起欢声雷动,“夫人活过来了!太好了,夫人真的活过来了!”
“快、快去禀告皇上这个好消息……还有咱们那十万兄弟们……”门外骚动热闹了起来。
就在外头闹哄哄奔相走告这天大喜事的当儿,寝室内的两人却是静静地、专注地凝视着彼此,仿佛分别了千年未见。“你真的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
“不会再走了吗?!”
“不走了,我要永远陪着你,哪儿都不去。”
范雷霆苍白憔悴的脸庞终于有了一丝血色,眸光炽热的紧紧地盯着她,还在发抖的大手怜惜地碰触她的脸颊,细致而温暖,无比真实。
“喜儿……”热泪陡然滚落了,他猛然低下头,深深地吻住了她。
喜鹊抬起双手牢牢环拥着他的颈项,满心欢喜地迎上他的深情热吻……
番外篇
呵,回家真好。
主谋者自白书:我们如何帮助牛郎织女私奔
准备好了吗?可以开始了吗?光打亮了没?
嗯咳,开始一
我叫喜鹊,住在九天之上的天外天,平常的工作便是担任玉帝大人祢和七位公主的信鸟,在祢们忙碌无暇的时候,负责提供联络感情或交换情报(八卦)及讲悄悄话的管道。
其实我以前是很老实的,不像现在这么聪明伶俐、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看车爆胎,所以只要玉帝大人要我去跟公主们转达什么,我就转达什么,保证语气口吻音调唯妙唯肖,气都不多换一次,字也不少讲一个,所以我还有个外号叫作:屎密必达一就是只要一点点鼻屎大的机密都必定忠实转达。
所以天上的众神仙只要一看到我,都很喜欢拍拍我的头,笑容灿烂地喊一声:“小屎!”要是我抗议,他们就改唤:“阿达!”说是要取我光荣无比头衔的前一字或后一字作小名,这样才有亲切感。
我老是觉得怪怪的,不过因为神仙们都是修行千年以上、慈悲良善、清净无尘的天人,所以他们应该不会是故意在恶整我的吧?每次想到这里,我那驿动的心就会渐渐平息,并且对于自己竟然如此小鸟小肚肠感到十分惭愧。
然后日子就这样天一天的过,正所谓天上一日、人间一年,转眼间我在天上也好多好多年过去了,原以为可以这样混着混着,在无功无过却好歹能领个全勤奖的状态下,有朝一曰终能升作真正的鹊仙,统领世上千千万万鹊鸟,在一年一度的天上杯鹊桥造型大赛中发挥巧思、光荣夺冠,以获得由王母娘娘所提供的五星级奖礼:香甜多汁又强身健体的美味千年蟠桃一颗。
可就在天上杯鹊桥造型大赛之前,发生了那件震惊天上人间的大事件一
天庭最最可爱俏皮、天真无邪的织女公主居然恋上了人间偷衣痴汉一一啊,不是,是温润如玉、善良纯良的好青年牛郎,并且偷偷下凡谱出了一段甜蜜缠绵感人又可歌可泣的爱情。
他们的恋情我一开始来不及参与,但是后来的每一个桥段都一定有我,我也不知道这样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可织女公主是我的主子,平时那么疼我爱我宠我,我喜鹊就算豁出了这条鸟命也一定要护得她周全!
然后,玉帝大人,祢在知道了织女公主和牛郎的事后,天颜震怒,说什么都要他们俩慧剑斩情丝,天上人间两离分。
织女公主伤心欲绝,牛郎也伤心欲绝,我在一旁急得掉眼泪,可这颗愣呆呆的脑袋瓜里怎么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来帮助他们。
正在我急得团团转之时,突然太上老君爷爷跑来说他的仙童请假,要我去帮忙打扫一下他的炼丹炉,我吸着鼻涕红着眼眶去了,可扫着扫着,突然发现了炼丹炉里没有金丹,可有一堆药渣,旁边还贴了张纸条一吃我吃我!
祢也知道的,小的就是个老实头,仙人说什么我就做什么,所以我便乖乖的照吃了,没想到这么一吃一当当!
在一阵金光闪闪外加烟雾满满的大变身之后,从此,我的脑子灵光了,心眼儿开了,嘴巴也巧了,胆子也肥了……啊,没有没有,没有肥,没有肥,所以像那种“主动”帮织女公主和牛郎驸马规画出一个足以惊天动地的绝地大反攻之私奔计划的这种事呀,单凭我小喜鹊一只自然是做不出来的。
我真的顶多只有被动的……嗯,稍微的……欸,少许的……顺水推舟了一点点而已,还请玉帝大人明察。
啥?祢不信?怎么会不信呢?祢看我小喜鹊这双纯真无辜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左眼闪的是“玉帝万岁”,右眼闪的是“我最忠心”,两眼一起闪还能闪出“爱祢千秋万载,一桶浆糊”的华丽丽告白,瞧瞧,小的对祢的一片忠诚之心是何等光辉、何等灿烂啊……什么?口供时间不得巴结贿赂抱大腿,要中间广告吃茶时间才可以?(……小的了,小的了。)
咳,总之呢,一开始真的只是个意外中的意外呀,不然像人家如此忠心耿耿、真诚不二的信鸟,身受玉帝大人祢的大恩,又怎么可能说忽悠祢就忽悠祢呢?
实在是因为小的我那天下午金丹药渣嗑太多、精神太好睡不着,半夜晃呀晃地就晃到了南天门,看到天兵一号正在那儿守卫,然后小的就多叹了那么一口气,多自言自语了一声:“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然后那个心又软、嘴又钝、眼神又太认真、脑袋又太天兵的天兵,便开始结结巴巴、吞吞吐吐地问我,公主和驸马可好?玉帝大人可否有网开一面之意?事虽至此,可有转圜余地?
祢看看,祢看看,这不明摆着是在勾引小的做点什么什么吗?
这也就罢了,偏偏又来了那一位天外天里百大美男榜上赫赫有名的天将,他一瞧见小的便是眸光一黯,欲言又止,轻叹一声,给小的来了个十足十颠倒众生魅惑人心的忧郁眼神。
大王哪,小的虽然是只鸟,可被那等目光寸寸折磨的、也是肉做的心哪!
最可恶的就是那头忠牛啦,没事也出现在我们这群看似半夜无聊要打马吊(麻将)的三缺一阵容里,用那双温厚眼睛看着我,泪光闪闪。
然后也不知怎么的,小的就非自愿性地和他们蹲在地上围成了一个小圈圈,交头接耳窃窃商量起来,起先小的是抱持着“敌动我不动,沉默是美德”的中立精神,直到他们开始出了一堆又一堆完全是害死鸟不偿命的馊主意,七嘴八舌叽哩呱啦的搞到最后,只差没猜拳掷骰子定输赢。
在一场嗡嗡嗡嗡吵得耳膜震动、眼花撩乱、精神崩溃之下,小的终于发飙
“一边去!我来!”
……玉帝大人,祢说说、祢说说,这不就是活月兑月兑、血淋淋的一出处心积虑、恶毒万分、步步惊心之连环计吗?他们根本是成心拐小的充当这只被抢打的出头鸟,陷害小的去选举……呃,是去出谋划策,当这个犯案首脑吗?
可恨哪可恨!如今想起来,当初小的真是太傻太天真……鸣鸣鸣!
于是小的便在热血充脑、一时不察的状况之下,先行跑去勘察了地形和跑路路线图,出口锁定南天门,因为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绝对没有人料想得到他们会大摇大摆地从南天门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