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yturneachdayintoaheavenorahell
shemaybethemirrorofmydreams
thesmilereflectedinastream
shemaynotbewhatshemayseem
shemaynotbewhatshemaysm
insidehershell
(她可以是美人或野兽,是饥荒或盛宴,可以把每天变成地狱或天堂。她可以是我梦想的镜子,在小溪中的微笑倒影,她不是她藏在壳内的模样)
she
whoalwaysseemssohappyinacrowd
whoseevescanbesoprivateandsoproud
noone』sallowedtoseethemwhentheycry
(她总是在人群中表现得那样快乐,她的双眼如此自我又如此骄傲,从不让任何人看见泪水)
she
maybethelovethatcannothopetolast
maycometomefromshadowsofthepast
thati』llremembertillthedayidie……
(她也许是无望继续的爱情,也许成为我过往的阴影,直到我死去那天,我都会记得……)
——歌名:she/作词:herbertkretzmer
在艾维斯·卡斯提洛醇厚深情的嗓音下,项康终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地拿起了那张纸条,当目光落在纸上,瞬间如遭雷殛,完全被夺走了呼吸——
对不起,我想我不适合再做你的好朋友了。
在这电光石火间,他仿佛觉察、顿悟到,像是有某种珍贵美好的事物自他生命中剥离而去,再也回不来了!
★☆★
陈兰齐的童书巡回签名朗读会,在德国“童话屋”出版社的安排下,沿着著名的德国童话大道的定点书店出发,由北部不菜梅顺着威悉河南下,经卡塞尔,到德国中部法兰克福的哈瑙——这是为了纪念德国童话大师格林兄弟而成的一条旅游路线。
“童话屋”虽然不是德国数一数二的大出版社,却是家老字号书店,自一九六〇年开始经营到现在,今年更是大规模与亚洲出版界合作,积极引进图文并茂、细腻动人的童书作品。
陈兰齐作梦也没想到,在台湾仿佛遭到弃置于书店角落的童话故事书,竟然在德国拥有这么广大的市场。
人们成群结队地参加朗读会,对子这个来自东方的陌生面孔、默默无闻的童书作家,丝毫不吝惜报以热烈的掌声鼓舞、激励她。
爸爸妈妈带着小孩子,专心地坐在松木长椅上,在翻译的辅助下倾听着她温柔的导读,一起为着影子公主在爱情里的曲折、辛酸、快乐与最后的圆满结局,时而叹息,对而欢笑。
原来——她们都懂。
原本预计只停留一个月,在巡回签书会活动结束后,陈兰齐选择在德国留了下来,住在出版社替她找的民宿小屋里。
她需要好好地想一想自己的未来。
这一个多月来丰富而热闹的活动充实了她的生活,也拓展了她的视野,可是每当入夜之后,万籁俱寂,坐在窗边看着外头的星星,她还是强烈地想念着他,始终无法忘怀。
但是,她也领悟到一件事——人没有缘分相爱,并不是谁的过错。
所以他不爱她,不是他的错,她爱了他这么多年,也不是他的责任,他从来就没有要求她像个影子般黏着他不放。
是她,始终苦苦追逐着他的身影,到了终子该放手的时俟,却还像个失去了心爱糖果的孩子般赖在地上哭泣。
恨他怨他怪他,都是不对的。
他打从一开始就说过,他是不会爱上“好朋友”的。
可是理智上“知道”,并不代表心已经能真正“放下”了。
陈兰齐把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漫步在美丽的缅因河畔。
无论有多艰苦漫长,她都得努力忘了这份爱情。
“死去的东西,就该好好埋葬,不能让它堆在心底继续腐坏发臭……”她喃喃自语。
她深深呼了一口气,仰头望着蔚蓝得像海的天空。
现在,他在做什么呢?
“陈兰齐,争气!你要争气啊!”她用力甩甩头,把项康的身影甩出脑海。
不能再想了,她得把握停留在德国的时间,多到郊外拍一些古堡和田野风光的照片,以后可以在画画时做参考用。
别再去想他,还有他们是不是已经订婚、甚至开始筹备婚礼……
陈兰齐低着头,鞋子轻踢着河边道路上的小石子,心里还是无限落寞。
每天一样上班、看诊、开会、开刀、看报告、带实习医师巡查病房……
日复一日,他做着相同的日常事务。
但,总觉得少了什么。
也一样和官香华碰面、约会、看电影、听音乐会……
他心目中最完美的恋情依旧在进行中。
但,还是觉得少了什么。
两个多月的时间足以令项康体会出缺少的是什么,但他仍旧将一切的混乱与失常归咎于“习惯”。
他只是不习惯少了陈兰齐这个能说话的老朋友。
为了弥补生命里这突然出现的巨大空白,他努力加强和院内主任及医师们的互动,每次餐会都参加,甚至是他最讨厌的、那种交际应酬的场合,他也有空必到。
他每天把自己忙得几乎头一沾枕就睡着了,为的就是能够不去感觉心底那块渐渐扩大崩裂的部分……
“我们到底什么时侯要订婚?”
这天晚上,在高雅日式怀石科理餐厅用餐的当儿,官香华再也忍不住发火了。
项康夹起一片樱花色的新鲜鲔鱼月复肉,沾了点特制桔醋汁,放入口中,慢条斯理地咀嚼吞咽之后,才放下筷子,抬头正色看着她。
“婚姻是终身大事,我们才交往半年多,该等了解对方多一点、久一点,再做这样重要的决定。”
“你这是什么意思?”官香华筒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双耳。“我上次说订婚,你也没反对,又不是我逼你的,现在是怎样?你要悔婚吗?”
“我并没有后悔,但我记得上次我们是在『谈』关于订婚这件事,而不是我们就要订婚了。”在当时,他的确觉得无可无不可,但是这两个月来,他突然不想再进行这种赶鸭子上架的匆促结婚法。
尤其在他的心还没整理出个所以然来时,贸然结婚,只会把情况搞得更加复杂混乱。
事实上,最近心情实在起伏太大,异常得让他不禁想去做个彻底仔细的心脏检查。
好像他一向熟悉并能掌握的世界,在两个月前开始颠倒过来,并且迅速失控、下坠……
生平第一次,他有了种措手不及、什么也抓不住的恐惧感。
“项康?项康?”宫香华已几近翻脸了。
他回过神来:“你还想点别的什么吗?”
辟香华深深吸了一口气,给了他一个“我很不爽,但我们可以用成年人的方式解决”的凌厉眼神。
曾经,那是他很砍赏的一种内敛、优雅、压抑得完美的态度,但是他现在只想跟谁好好地对吼一场……
“对不起。”他揉了揉眉心,“最近工作太忙,我累到有点失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