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然回头,惊愕地望著高大挺拔,优雅地靠在黑色BMW旁的金毓尧。
他没去相亲?
她不知怎地心头涌起了一股强烈的快乐……随即心重重地往下一沉。
雪特!他怎么没去相亲?
“嘴巴张那么大,苍蝇飞进去了。”他提醒。
梁圆圆急忙闭上嘴巴,然后气冲冲地叫道:“你今天晚上怎么没去相亲?”
“你吃过饭了吗?”他突然问。
“呃,还没。”她呆了呆才回过神,“哎呀!那个不是重点,你为什么没去相亲?高小姐应该已经到了呀!”
“我也还没吃,”他打开车门,“陪我吃饭。”
“我、我为什么要陪你吃饭?你还没有回答我——”她心跳加速,可是她统统归咎于是对他的出现惊慌失措,和对他的失约而气急败坏造成的。
“上车,”他淡淡地开口,“吃饭的时候我会告诉你。”
她怔了怔,情况也没容许自己考虑太久,只得惴惴不安地上了车。
这个男人……她偷偷瞄了他英挺的侧脸一眼,到底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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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梁圆圆的意料之外,金毓尧选择吃饭的地点既不是高贵的西餐厅,也不是随兴的路边摊,而是结合茶道与美味精致餐点的“吃茶趣”。
在淡绿色雅致宽敞的空间中,他啜饮了一口白毫乌龙茶,拿起了筷子,看著她道:“吃吧。”
“呃,好。”他从容自若的表情让原本紧绷了神经的她,不自觉也放松了下来,开始吃起了汤鲜馅美的小笼汤包。“唔……真好吃。”
他微笑。“没来过吗?”
“没有。”她嘴里塞满了汤包,老实道:“我一直以为它只卖茶。”
他笑了笑。“平常工作忙,我喜欢吃点清淡的食物。合你的胃口吗?”
“很清爽很好吃,我很喜欢……”她犹豫了一下。“虽然我平常还满爱吃麻辣火锅跟臭豆腐的。”
她的直爽再度逗笑了他。
“干嘛?”梁圆圆一头雾水,不懂他为什么笑到肩头抖动,“干嘛笑成这样?我刚刚讲错话吗?”
“你真的是个不重形象的人。”他摇了摇头,笑意漾在眼底久久不散。
这是褒还是贬?
她小心翼翼地看著他。“你这是……在夸我吗?”
“诚心诚意。”他低笑。
“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她有点欢喜又有点吓到。“你不是对我印象很差吗?还老是暗示我是命理界的诈骗集团。”
他今晚该不会冲犯到什么星煞吧?
“我还是觉得你是命理界的诈骗集团,但至少你很坦诚,很老实,很有趣。”他吃了一枚美人汤包,闲闲地道:“把相亲的时间拿来和你抬杠,这样有意思多了。”
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不知道要开心还是生气好。
“原来你请我吃饭就是为了拿我来消遗用啊?”她忿忿地戳向海鲜小笼汤包,没想到小笼汤包瞬间肚破汤流……哎哟!
“彼此彼此!就像你宣称要帮我相亲,还不是为了想制造麻烦整我?”
她双颊滚烫了起来,“呃……啊……才不是。”
他只是给了她一个心知肚明的嘲弄眼神。
“说到这个,你该不会那么没风度,放高小姐鸽子吧?”
“高小姐曾经是我堂弟的女朋友,”金毓尧好整以暇地看著她,似笑非笑。“和她分手后,我堂弟躲到北极和爱斯基摩人住了足足一年,直到高大小姐终于转移目标,这才敢回国。抱歉,请恕我工作繁忙,业务众多,所以我并不打算到北极‘度假’。”
斑如梦妒心重,爱吃醋,还喜欢二十四小时对男友紧迫盯人,几乎搞疯了历届的男友,这一点她当然时有所闻。
所以梁圆圆完全哑口无言。
半晌后,她才硬著头皮硬拗。“你们男人就是这样,当初喜欢上人家的美色,苦苦追求,过后不喜欢了,又把人家讲得跟豺狼虎豹一样。还有你堂弟,躲什么躲?是男子汉大丈夫就出来把话讲清楚,我就不相信高小姐会真把他给吃了。”
金毓尧突然笑了起来。
她满眼疑惑。“干嘛笑得这么怪?”
“你说的话,就是我后来对他说的话,几乎一字不漏。”他唇畔笑意盎然,双眸亮晶晶地注视著她。
真是不可思议。
她的脸不知不觉红了起来,心脏跳得好快、好快。
怦怦、怦怦、怦怦!
“你今天没有化妆,”他眼神含笑,伸手轻轻地帮她拨开落在颊边的发丝,“这样很自然,很好看。”
仿彿被他温柔指尖和低沉嗓音施了魔咒,她晕晕然,痴痴地望著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地傻笑了起来。
“川贝枇杷膏很有效吧?”他轻笑。
“对呀,很有效,我每天都喝好几……”
吓!
“你、你你你……”梁圆圆差点尖叫,急忙捂住宾烫的小脸,慌张羞窘又急又乱。“你几时认出我的?”
看著她酡红成了苹果的脸蛋,金毓尧不禁笑得更开心,故意逗她。“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少来!你该不会那天晚上就知道是我了吧?等一下!那个醉汉该不会也是你安排的吧?”
“那天纯属意外。还有,你怎么可以这样怀疑你的救命恩人呢?”
“救命恩人?我怎么知道你是真的假的?”她咕哝,随即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般,瘫在椅子上。“讨厌,我今天为什么要那么早就卸妆?要是我没卸妆,搞不好你就认不出我了。”
“你对我的眼力真是太没信心了。”他笑著揉揉她的头顶。
早在她上门来调风水、栽桃花的那一日,他就发现了。
梁圆圆埋怨地白了他一眼。可是不知怎地,他模她头的动作这么自然?她也就这么习惯地接受了?
真要命,今晚真是个错乱诡异的夜晚。
但是梁圆圆的心情莫名其妙地好了起来。
“你的汤包一颗给我,谁教你刚刚害我的破掉一颗!”她索性抢起他的食物来了。
“好好,都给你。”金毓尧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莫可奈何的笑容里,却是包含著深深的宠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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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圆圆的好心情维持到隔天一早进命理馆,在接到高如梦尖叫咆哮的抗议电话后,顿时全跑光光了。
“为什么搞砸相亲的人是他,被踩被骂的却是我?”她简直是欲哭无泪。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干什么她们一个个都不敢去找金毓尧算帐,反而拿她当出气包?
“呜呜呜……梁圆居士,我不管啦,你一定要给我个交代!”高如梦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嚷道。
梁圆圆突然有种“为谁辛苦为谁忙”,以及“自己挖坑给自己跳”的懊丧感。
“高小姐,你先不要难过,正所谓不经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呢?”她只得再鼓动三寸不烂之舌。“就算命中注定,也要后天努力,须知完美的爱情不会平空掉下来,唯有辛勤耕种,方能欢笑收割啊!”
“啊?是、是这样吗?”高如梦被她的话绕得头晕脑胀,一时间忘了哭泣与咒骂。
“没错!这就是老祖宗所传下的人生智慧,所以想拥有幸福的婚姻,绝对不能只是坐著干等,你就鼓起勇气,热烈去追求所爱吧!”她握著电话,慷慨激昂地挥动著手势。
“对,你说得对!”高如梦也振奋了起来。
“好,就这样,我祝福你。”她“赐福”完毕,赶紧挂掉电话,大大吁了一口气。
按娘喂,有时候她真是太佩服自己这张唬烂嘴了。
美月在一旁,掩不住的满脸惊叹和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