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得更大声了,长久以来紧绷纠结的心瞬间得到了最幸福的释放。
十年了,她终于听到他亲口说喜欢她,就算下一刻就死了,她也心甘情愿、无撼无悔了。
闻言,半夏心头盈满了万千柔情,鼓噪震荡激动不已。
憋着的一口气终于吐了出来,他的鼻头没来由地一酸,狂喜地将她抱得更紧更紧。
缠缠绕绕来来回回了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发觉幸福原来一直就在自己的身边,痴痴地、默默地守候着他。
这些年来她的笑靥,她亲手端着热腾腾汤饺的模样,她嫣然笑着倾听他高谈阔论着梦想的记忆,不断在他脑海涌现。
他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笨蛋,居然现在才发现小团对他的一片真心真意……
靶谢老天,没有让傻里傻气迟钝到大锤敲不醒的他,错失了这一生最美好最重要的心爱姑娘!
半夏紧紧地拥抱着她柔软的身子,英挺的脸庞笑得好不傻气又灿烂。
拉了好几天的二胡果然是有用的,瞧!不正是悄悄地、幽婉地拉起了几乎快散了的情缘,谱成了一曲最缠绵缱绻的“凤求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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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罩着“一品回春院”好几日的“二胡魅影”终于消失了,为此,全院的大夫和病人欢天喜地到自掏腰包买了好几长串的鞭炮来放。
鞭炮一点燃,噼哩啪啦热闹喜气巨响起来,真是普天同庆、万民同欢的大好时刻啊!
尤其看到高大挺拔的半夏紧紧牵着娇小害羞的小团走出来时,所有人全报以热烈的掌声。
好样的!他们看了这一出集合青春欢笑暗恋心事的戏已经整整十年了,总算开花结果功德圆满,真是阿弥陀佛!
“罗神医,恭喜啊!”王大夫手肘轻撞了下他的腰际,咧嘴而笑。
“要请吃消夜了,罗神医。”赭大夫也对他挤眉弄眼。
“大喜呀!真是好一个阖府团圆、一门英烈……”成语老是乱用的顾大夫此话一出,立刻遭到众人的白眼外加围殴。
“什么一门英烈?”罗一品没好气地手叉腰,看着那个白目的老顾被海扁一顿。“我说老顾,你看痔疮的医术这么好,怎么用起成语来就那么‘磬竹难书’呀?”
“饶命啊——”在一片拳林脚雨中,顾大夫哀哀叫的求救。
“看来今日我是救不了你了。”罗一品叹了一口气,难掩一丝幸灾乐祸。“你多保重吧。”
谁教老顾老是爱乱说话,大家已经忍他很久了。
像上个月邱大夫的爱孙满月,他吃了人家的红蛋后,就老怀大畅,顺口吟了一句“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的诗句以为祝贺,气得邱大夫差点来一个“重赏(耳光)之下必有臃(被打肿的)夫”。
诸如此类多不胜数,所以现在让大家发泄一下也属正常管道的啦。
就在众人闹成一团的时候,半夏和小团幸福甜蜜的对望着走出去,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个世上还有他人存在。
香圆却是从头到尾嘴巴都快笑咧到耳朵边了,忽然发现自己除了拥有一身神奇的绝世医术外,竟然还有当媒人的天分哩。
“哎呀!我怎么没想到呢?”她双眼陡然亮了起来。“本月的最新促销方案就来个模骨兼算命,看病兼相亲!我怎么会这么聪明呢?哈哈哈!我实在太崇拜自己了,‘一品回春院’将来的院长职位舍我其谁啊?”
“不——行。”罗一品倏地自她身边冒出来,阴恻恻地道。
“爹,您干嘛吓人哪?”香圆吓了一跳的拍着胸口,埋怨地瞪了她爹一眼。
“不行就是不行,你还是死了那条心吧。”罗一品只要想到她那一身恐怖的乱配药绝技,就忍不住头皮发麻。
“爹,您面对现实吧。”香圆才不可能就此放弃,神情正经八百地道:“大哥和大嫂现在一个爱种人参,一个爱种萝卜,我们家的人参和萝卜就算吃上一百年也吃不完。二哥就更不用提了,他光是听到‘药’字都会出疹子,所以您现在不指望我,还要指望谁呢?”
“也许小团会有兴趣……”罗一品犹作垂死挣扎,也是绝对不放弃。“只要小团有兴趣,说不定半夏也就跟着有兴趣了……正所谓妇唱夫随,你没瞧见他刚刚看着小团的痴迷神情?”
“小团只爱剁猪肉,不爱学医啦。”
“你少在那边给我泼冷水了,总之你乖乖的学好女红,做出一双能穿的鞋面来,这样你爹我就足堪告慰了。”
“哎哟,爹——”她气得直跺脚。
“放鞭炮放鞭炮啰!”罗一品假装没听见,笑咪咪地对众人吆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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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团和半夏坐在开封最高楼的“衣翎漪酒楼”上,两人缠绵至极的眸光怎么也无法从对方脸上移开,从刚刚到现在,他俩足足对望了大半个时辰了。
店小二试图移动僵硬到快生根的双脚,一边陪笑道:“呃……两位准备好要点菜了吗?”
“啊,对不起。”小团终于回过神,小脸瞬间飞红了起来。“让你久等了吗?”
“还好。”只要他头上还没冒芽,应该还不算久等吧。
他们“衣翎漪酒楼”可是出了名的菜肴鲜美,品质高档,服务周到,乃是开封餐饮界首屈一指的高级场所,尤其严格的店规便是“客人永远没有错,都是小二的错,如果客人有错,一定是小二看错”。
“小二,我们要饺子宴。”半夏豪迈地笑了起来,拍了拍小二的肩膀。“你快快上,我重重赏。”
“得令!”小二喜出望外,咻地跑得不见人影。
“哇,他们的效率都这么好吗?”小团惊叹道。
“应该是吧。”他根本不在意这些,握着她的手深情望着她。
她小脸红扑扑,有点不好意思地看了左右邻桌窃窃私语的客人,小声道:“半夏哥,会给人瞧见的啦。”
“我握着我的小团妹妹的手,谁人敢有意见?”他凌厉的目光迅速扫视四周,满意地看到那些爱嚼舌的人惊得连忙埋头大吃,不敢再乱瞟。
她心底甜蜜得都快要满溢出来了。
在今天之前,她怎么敢想象会有这么甜蜜的时刻?
可是现在他就在她面前,大手紧握着她的小手,痴痴地对着她笑……天哪!她未免也幸福到太过火了吧?
这么幸福是可以的吗?她忽然有点担忧忐忑起来。
“怎么了?”半夏注意到她微微蹙起眉,心也跟着一紧。“为什么突然不开心了呢?”
“不是的,我只是觉得这一切美好得不像是真的,我真怕这么幸福会遭人嫉妒。”小团叹了一口气,瞅着他英俊的脸庞,喃喃道。
以后可有斩不完的桃花了,尤其在知道他也喜欢自己之后,她更在乎也更害怕他会被别人抢走了。
哎呀!她怎么会这么矛盾?怎么会喜欢一个人喜欢到这样心慌,既想把他永远绑在身边,又想把他偷偷藏在家里,最好不要有任何姑娘再看上他、爱上他了。
她不想变成一个大醋桶啊!
“怎么会呢?”半夏笑了起来,爱怜地轻点她的鼻头。“大家羡慕我们都来不及了。而且我跟你保证,没人有那个胆子敢来嫉妒我们。”
尤其是那个姓柳的家伙,早晚有一天他一定要好好模清楚“西金当铺”的底,看看他们究竟是不是以合法掩护非法的黑道。
小团被他的信心满满逗笑了,不安的心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是呀,有他在身边,她就什么都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