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他唐突的吻了她之后,他就再没有出现在她面前,但是令他懊恼困扰、烦躁难平的是,为什么她连通电话都没有打给他?
以前从不曾连续一个星期没有接到她的电话,就算她在高中联考期间,还是会在K完书后打一通电话给他,跟他撒娇说干脆不要考大学了,直接去“昆仑”当小妹端咖啡影印文件算了。
当然,他依旧发挥了“大哥”的精神,大大地教训了她一番,关于学问是自己可以携带一辈子的宝物,任谁也夺不走,但是他今天忽然觉得,当年不应该拒绝她的。
就让她进入“昆仑”,就算只是个助理小妹也好,至少他把她带在身边,可以每天看著、盯著、关注著。
懊死!他不是一直拿她当妹妹吗?为什么今天会突然冒出想独占她的念头来?
“燕如翼,你真的昏头了,居然想对‘妹妹’下手?”
他跑得满身大汗,却还是怎么也无法把她的形影逐出脑外,也无法把塞在胸口乱七八糟忽悲忽喜的情绪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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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风有点凉。
如翼静静地倚在吉普车的引擎盖上,仰头望著江家二楼那一扇圆形窗户──那里是怎漾的房间。
微开的玻璃窗,一帘白色绣著粉红小花的轻纱被清风微微拂动不休。
他一直在质疑,反问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这些天睡不好,心情烦躁,看什么都不顺眼,而且只要喝到任何一杯咖啡,就让他很想杀人。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生命中那个重要的“小妹”,已经连续一个星期没有跟他联络了。
他更气恼的是,自己干嘛大清早跑到这儿来,呆呆望著她的窗户半天,就为了希望能够稍稍瞄到一眼她的身影也好。
他的心跟那帘被多事的风撩动的纱帘一般无奈,却仍旧情不自禁的怦然悸动忐忑难安。
“为什么我没有勇气直接走向大门按门铃?六年来我和小梅亲如兄妹,我现在去按门铃是天经地义的事,有什么好尴尬的?”他不断碎碎叨念著自己,粗犷英挺的脸上布满了矛盾之色。
对,是男人就落落大方点,走过去按门铃,要求见小梅,并在见到她之后好好训示她关于做人的道理──一星期都没有打通电话来,是多么失礼又不成熟的一种行为。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黑眸紧紧盯著大门,却怎么也无法鼓起勇气迈开双脚。
也许……明天好了。
如果他今天一整天再没有接到她的电话,他明天一定要来好好质问她,是不是连他这个“大哥”都不要了?
“对,就这么决定。”如翼回到车上,发动引擎踩下油门离开。
在车子驶入市区的大马路前,他不忘检查了一下手机的状态,确定不会没电或是收不到讯号,甚至是来电铃声够大声,能够让他在第一时间就接到电话。
但是,如翼还是不承认自己对她的感觉早已超越了大哥和小妹的亲情,这么在乎她的音讯,一切只是出自于不放心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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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吃了五天,一天三客的牛排,希望让自己的心思都摆在美食上,不去管在心头缠绵了六年的暗恋该何去何从,但是怎漾最后落得的结果是拉了两天的肚子,气衰眼花脚软地瘫在沙发上无法动弹。
这两天来,不时绞拧翻腾的肚子,让她哪里都不敢去,店只能丢给莲花全权监督处理,而她自己半死不活地固守在离洗手间最近的米黄色单人沙发上,好在下一次月复痛难忍时来得及冲向马桶。
好不容易,她今天早上醒来时,虽然浑身因拉肚子过度而酸软无力,可是月复痛症状已经完全消失了。
她撑起头晕眼花的脑袋,尽避人觉得有点虚,还是忍不住露出松了口气的笑意。
“幸好没被我自己整死。”她自我解嘲。
为了爱情伤心又伤身,她真是全天下最笨的女人了,而且在她狂拉肚子到生不如死的这几天,他竟然连一通电话都没有打来问候,更让她每每想起就一阵牙痒痒,心绞痛。
也许他也还在生她的气,但最有可能的是他想要藉此冷落她,与她保持点距离,免得她又扑向他身上去,硬把他怎样。
“燕如翼,你这个不解风情的大笨牛。”她感伤的吸了吸鼻子,“到底我要怎么做,你才会喜欢上我?”
除非她变成朱德玉吗?可是她明明就不是朱德玉,又怎么能够冒充朱德玉呢?
她为什么不能以梅怎漾的身分去爱他,成为他的心上人?如果要她当个影子、冒牌货,才能够得到燕大哥的爱,那么她宁愿继续苦苦地追求著那一丝虚无缥缈的希望。
就是希望有一天,他也能够爱上她,不是对妹妹的爱,而是一个男人爱上一个女人的那种。
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神情抑郁地盯著床头柜上的手机。
他……真的不打给她吗?
就因为那个吻,她差点要对他告白,所以他困扰到宁愿不跟她联络吗?想到这,她鼻头发酸了起来,又赶紧把泪意吞咽了回去。
梅怎漾,加油!千万不能因为这样就被打倒,面对自己的爱情要勇于争取,知道吗?
她又重新振作起精神,掀开毯子就要下床。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她惊喜地扑过去抓手机,兴奋过度肋骨差点就撞上床头柜。
“我是小梅!”她不顾受伤的可能,急切地开口。
“嗨!我是史丹。”热情亲切的男声自电话那端传来。
怎漾灿烂的小脸瞬间布满了失望之色,讲话也没精打彩起来。“噢,原来是你呀,有什么事吗?”
“你今天会到店里吗?我有事想要找你谈谈。”史丹语气变得有些腼觍,“还有……要跟你‘坦白从宽’。”
“你的成语实在是……”她翻了翻白眼,“好啦,随便啦。你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在电话里讲不好吗?”
“呃……”他好不为难。
“好吧。”她也不强人所难,反正已经两天没到店里去了,今天也该去看看。“今天店里见,几点?”
“下午或晚上都可以。”史丹顿了顿,小心翼翼的问:“你……今天心情还好吗?”
“普通。你为什么要这么问?”
“呃,没什么。那晚上见。”
怎漾揿掉手机,疑惑地搔了搔头。这是在干什么?搞得神秘兮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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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翼坐在黑檀木办公桌后,目光盯著电脑萤幕,上头是关于这个月的营运报表,以及几个重要案子的企画书,都需要他在审阅后做出裁示。
但是他根本无心于此,尽避目光停留在萤幕上,心里想的却是手机有没有坏掉的问题。
他再次检查了一次手机,还有桌上的电话,确定全部是保持线路畅通的状态。
电话没有坏,为什么她还没有打电话来?
“难道要我先拉下这个脸打给她吗?”他懊恼地皱眉。
他担心只要自己先拨电话,就会让她误认为他已经接受她的情意了。
事情变得复杂棘手,并不是他所乐见的,尤其现在朱德玉还未有下落,他又遇到这样的事,在妹妹与情人之间徘徊的关系搞得他一个头两个大,半夜常常因此心悸而起,烦躁恼怒的情绪在想念她和低咒她之间徘徊。
如翼甩了甩头,焦躁地按下内线。“许秘书,给我一杯肯亚咖啡。”
“好的,老板。”许秘书声音有点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