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衬衫脏掉了。”她愧疚地看著他的丝质白衬衫,上面都是她的呕吐物,“对不起……”
“没关系,先回我的住处再说。你需要休息一下,喝杯温开水。”若隽小心翼翼地将她带进轿车里,顾不得湿黏又酒臭熏天的衣衫,急忙回到驾驶座开车。
他不忘动作轻柔地替酒意翻腾、小脸赤红又痛苦的她系好安全带,取出毯子细细替她盖好,这才发动车子踩下油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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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她抱回他位於ROSE饭店的套房里,他先将她放在柔软的大床上,确定她安好无恙后,才进浴室匆匆换过衣服。
一向爱乾净的他此刻根本没想到该好好洗去这一身酒味和黏腻感,因为他担心她会不会醉到自床上滚下来。
穿著雪白纯棉的休闲服,他缓缓地在床沿坐下,伸手轻抚她冰凉汗湿的额头。
“你还好吗?要不要喝杯水?”他温和地问道。
昭绒勉强睁开一边眼睛,酒意依旧迷蒙,而且头还是很痛。“宿醉不是喝醉酒隔天的事吗?”
原本一脸焦急关切的若隽倏地一怔,随即忍不住失笑了。“你的体质异於常人吧。”
“我认识你吗?你看起来好眼熟……”她揉了揉眼睛,有气无力的甩了甩头,随即低呼:“对,我认识你,你是那个害我伤心到快断气的人。”
“别这么做,你的头会痛得更厉害的。”若隽连忙警告制止她摇头,可是哪还来得及?
“该死的!我的头好像快掉下来了……”她的脸揪得跟包子没两样。
“你先休息一下,我倒杯水给你。”说完他就要起身,却被她拉住。
“可不可以不要走?”她仰视著他,脸上神情脆弱可怜。“我知道这只是幻觉,其实你是假的,你根本没有在我面前,可是我还是想要留住这一刻的幻影,就算是假的也好。”
若隽整个人一震,轻轻地抚模著她汗湿的额头,温柔地微笑了。
“好,我陪你。”他心湖里漾动著深深的怜惜,低声问:“不生我的气了吗?”
“我不想要理你。”她痴痴地望著他,迷惘又痛楚地道:“可是我不知道现在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告诉我,发生在我们身上的一切都是梦,好不好?等到我醒了,梦也会醒,我的人生就会回到正常轨道上……”
他眸光忧伤迷离,喉头紧缩。“我真的带给你这么大的伤痛吗?”
“不,你给我的远远不止是那个……”她酒后吐真言,哽咽道!!“就是因为你对我那么好、那么温柔,你让我觉得自己可以也是美丽的,幸福的……而且我居然会因为你的笑而笑,因为你难过而难过,好奇怪,为什么会这样?”
“傻瓜。”他心头深深悸动著,因她的告白而狂喜,却也因为现实的残酷而黯然。
他的指尖轻轻划过她英气的眉毛,还有她柔细的鬓边……朱德玉就在隔壁的总统套房等待著他,但是他却怎么也无法舍得下昭绒,甚至无法放开自己的手。
“不要再骂我傻瓜了……”她顿了顿,苦涩地道:“不过你说得对,我如果不傻的话,又怎么会把你跟我很想念的一个人联想在一起?又怎么会莫名其妙就喜欢上你这个霸道又可恶的男人?”
她很想念的一个人……是谁?
若隽心底醋意大作,大手缩了回去。“我不是任何人的影子,我也不要你将我误认成别人。”
“喜欢上你果然是错的,瞧!你就是这么恶劣又霸道。”她指著他的鼻头,忍不住又打了个酒隔,晕眩感袭上脑门。
他当然听清楚她所说的每一个字,可是在欣喜若狂的同时还是忍不住懊恼。
“什么叫作喜欢上我果然是错的?”他气愤地皱起浓眉。
她睁大眼睛望著他,怯怯地问:“你……又生我的气了吗?”
“对!”他忿忿然地低下头,攫住了她的樱唇——
激情和怒火,缠绵伴随著绝望,在这个吃里乍然爆炸了开来。
这样的一个夜晚,越深越美,越销魂……用尽了所有的温柔与焰火,期盼留得住永恒的温存与挚爱。
但是,他们只有一个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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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浑身酸痛又头疼欲裂的昭绒终於睡醒了。
昨天晚上发生的点点滴滴,几乎在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全想起了,她的脸颊酡红似火烧,可是还来不及害羞,宿醉就先抓住了她。
“噢,我的头……”她才略微动了一下,脑袋就像要裂开成两半一样。“痛痛痛……”
喘气休息了快十分钟,她才逐渐抓到诀窍,慢慢地,一次一寸的移动,渐渐将自己的身子撑坐起来。
可是双腿间令人羞窘又怦然的酸痛疼楚感则选择在她坐起的那一刹那袭击而来。
“要命了。”她脸红到头顶都快冒烟了,不敢回想昨晚的极致缠绵,可是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片段却自动跑进她脑袋里。“不准想!不准再想了!”
她昨晚真的跟他……那个了。
见鬼了,她怎么会突然变得那么大胆?她依稀记得自己也疯了般动手剥掉他的衣服,露出他结实健美的八块肌……
“甘、昭、绒,够了!不可以再想了!”她急忙捂住宾烫双颊,用力摇头想甩掉羞煞人的思绪,没想到这是大大失策,脑袋瓜像有几百组打铁工人在里头叮叮咚咚敲得好不快乐。“噢……痛死了……”
她捧著沉重剧痛得像有万斤重的脑袋,好半晌才略微恢复平静,她这才发现床上只有她自己一个。
他呢?
她不知道该失望还是松口气,因为当她慢动作地下床穿好衣服后,慢吞吞地扶著墙壁走出去一看,约莫二十坪大的豪华顶级套房里静悄悄的。
他不在这里,这样她就避免了尴尬,以及不知该如何面对他的场面。可是他不在,她又觉得有股怅然若失的心痛,就好像被他遗弃了一般。
对他来说,这只是一夜吧?
她的脸色变得苍白,想潇洒一点一笑释之,可是硬挤出的笑意刚浮上唇边,又立刻消散无踪。
“这没什么,真的。只不过是你情我愿、男欢女爱,没有谁该负责的问题。”昭绒自言自语,拚命拚命地告诉、安慰自己。“昨天晚上我们都很快乐,这样就够了,对不对?”
没有承诺也好,反正她也不想要他的承诺,她从来就没打算要跟他天长地久,也不认为发生在他们之间的感觉和情愫会有结果。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她还是觉得心底隐隐约约骚动著、期盼著,希望能够在这一刻见到他打开房门,捧著最爱的玫瑰花向她走来呢?
她需要冲个冷水澡,让脑袋清醒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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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避对自己说了几千次几万次,和他欢爱一夜不表示就得到了他的爱情和承诺,但是当她在冻死人的冷水柱下冲了半个小时,冲到她都怏脑溢血了,她的脸颊还是红的,胸口还是怦怦然狂跳个不停,希冀与期待仍然在体内不断发酵。
昭绒终於走出浴室,全身神清气爽,宿醉总算被冷水澡驱逐得七七八八,她恢复清楚的脑袋最后作了一个重大决定。
“去找他把话讲清楚,要杀要剐也要给个痛快。”她喃喃自语,决心在燃烧。“无论如何,这种暧昧不明的情况不能再继续下去了。要嘛就是在一起,要嘛就是分开,永不相见。对,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