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老爱约我喝啤酒,自己却总是喝姜汁汽水,滴酒不沾?”
“我对酒过敏。”她笑咪咪的回答。
“昭绒,你可以告诉我,女孩子究竟在想些什么吗?”他苦恼地看著她,满脸求助。
“噢,这可不是三言两语交代得了的事。”她不禁失笑,“干嘛?你打算写一本厚厚的研究论文吗?”
“不是,我只是想知道我的女朋友心底到底在想什么?”他盯了她几秒,随即颓然地道:“我真的疯了,怎么会问你?问你根本不准。”
“喂,”她白了他一眼,手有点痒。这小子根本是欠扁,被女朋友K不够,现在又来自寻死路。
“对不起!”季少江一惊,连忙道歉,懊恼道:“对不起,我今天什么都不对劲……早上小莲对我大发脾气,现在又差点惹恼你。”
“你们男人真是少很筋,永远搞不清楚女孩子究竟在什么时候生了什么气,对不对?”她没好气地道。
他双眼瞬间亮了起来,“你怎么知道?对对对!我就是在苦恼这个,为什么小莲老是生我的气,我完全莫名其妙啊!”
“女孩子在乎的是感受,可是男人只重结果不重过程,还有,嘴巴不够甜,姿态不够体贴。”她再度第九百九十九次教育他。
“啊?”季少江一脸茫然。
昭绒额上出现三条黑线……算了。
她曾经听过一个理论,那就是男人都是来自火星,所以你跟外星人难以沟通是正常的事。
“简单来说,就是如果你够爱她的话,她说什么你都说是是是,光靠这一招就可以让她嫁给你以后为你流血流汗卖身卖命。”她难掩讽刺口吻。
不是她在讲,女人真是笨得多,红颜劳碌命满街都是,她家就有一位代表性人物甘家阿母。
“我才舍不得她为我卖命,我只要她别再动不动生我的气就好了。”季少江讲得气概万千中犹带幽怨。
“每个男人一开始都是这么说的。”她冷笑道。
“昭绒,干嘛这么愤世嫉俗?我们男人哪里得罪你们女人了?”季少江对这方面反应倒挺快。
“原来你听得懂我在讽刺你们男人啊。”她抿唇一笑,满意地拍拍他的肩膀,“不错、不错,你有机会成功了。”
“我还是不知道小莲为什么要生我的气。”他哀声叹气,藉酒浇愁。
靠近吧台的幽静座位里,一双深邃的黑眸专注地看著他们。
浓密的黑发,似笑非笑的俊美容颜,看似亲切却又遥远的气质,若隽手上捧著威士忌酒杯,嘲弄地看著这对毫不搭轧的男女。
他并不打算这么无聊偷听别人的谈话,但是距离并不远,男女交谈的内容一字不漏地尽入他耳里。
女子打扮不修边幅,动作粗枝大叶,从头到脚没有一点女人味,然而那双英气勃勃的浓眉和满睑神采飞扬,却奇异地盖过了所有的缺点。
但是若以他的标准,这女孩连及格的边缘都模不到。
不过若隽却没有发觉,自己的双眼迟迟无法自她笑容灿烂的脸上、随兴挥舞的双手上转移开来。
“……总之,啤酒多喝两杯,回去后倒头睡一觉,睡醒以后重新做人.”昭绒笑吟吟地道,“送给你一句至理名言——疼女人才是好男人。”
“你们女人要的又不只是这样。”季少江哀怨地白了她一眼,乖乖再点了一杯啤酒。“你们女人要的究竟是什么?”
“爱,还有安全感。”她连想都不用想,斩钉截铁地回答。
他抓抓头,“那么虚无缥缈的东西,可不可以讲点实在的例子?”
她张口欲言,头顶却响起一个低沉有力的男声——
“钱。”若隽满富兴味,眼底笑意却毫无温度地介入他们的谈话里。“最实在的东西。小老弟,只要有钱,就有女人要的『爱』与『安全感』。”
昭绒不敢置信地瞪著这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家伙——还是个帅气俊美到没天没良的家伙——关他屁事啊!
“原来如此。”季少江恍然大悟的点点头,随即满睑感激的看著若隽,“谢谢你,我终於搞懂这一回事了。”
“笨蛋阿江,我跟你讲了三年加起来好几卡车的道理,你半个字都听不进去,怎么人家随随便便讲个两句你就信了?”昭绒对他怒目而视,然后故意瞄了那个自以为是的帅哥一眼,“小弟弟!现在外面坏人很多,要懂得分辨黑白是非。”
“我只是在告诉他,这个真实的世界是如何运转的。”若隽懒洋洋地斜倚著吧台,那股性感不羁的味道,令店里众人不禁屏息著迷。
她扬高一眉,“多谢你的好意,他已经够混乱了,不需要再有人增加他脑袋的负担。”
就算他真的帅到害她呼吸有些不顺又怎样?光听到他刚刚铜臭味十足的言论,就足以让她倒弹三尺。
但是……她有些迟疑,怔仲迷惑地端详他的脸庞……俊美得离奇,不似人间有的容貌……
她怎么觉得好像有点熟悉?
别傻了。昭绒讪讪一笑,她非常肯定他不是她的大学同学,也不会是她以前合作过的业主,以他如此英俊的容貌,如果见过,她绝不可能会忘记。
“用你的方式,他这辈子都别想得到任何一个女人。”若隽嘴角噙著微笑,语气却一点也不客气。
“是吗?”她一口火气直冲脑门,猛然拍桌,凤眼怒睁。“别以为这世上的女人都可以用钱收买,你这根本是扭曲的教育、错误的示范!”
“呃……听我说,其实你们可以不用为了我吵架……”季少江讷讷地开口。
“你闭嘴!”她恶狠狠的瞪了季少江一眼,后者不禁瑟缩了下。“这是原则问题,不是为了谁——你给我跟他解释清楚,钱才不是得到女人的唯一方法。”
“相信我,钱是得到女人最简单俐落的方法。”若隽懒得理会那头咆哮的小母狮,迳自对季少江一笑,“努力赚钱,买一颗钻戒送给你女朋友,天大的怒气都会在转眼间烟消云散,你也会有好日子过。”
“啊,真是好方法。”季少江听得满眼闪亮亮的。
真是根烂木头、粪坑石头……冥顽不灵、死性不改。昭绒气急败坏,可是季少江已在短短几秒钟内就被彻底洗脑,还一副感激涕零的表情。
“王八……”她气昏头了,差点在公共场合口吐秽言。“哼!”
“年轻人,你学得很快,以后会很有前途。”若隽本想拍拍季少江的肩膀,可是在瞥见他肩膀上的点点头皮肩后便打消了念头,而是以灿烂一笑取代鼓励。“Seeyou。”
他风流自若的越过恼怒的昭绒,还不忘回头得意地一笑。
“沙文主义的大浑球!”她忍不住气愤地对他比出中指,随即又被自己的动作惊吓到。
他看见她脸上神采变化多端,先是气恼、激动、快意,最后是受惊和心虚,肌肤细致的脸蛋涌上一抹红霞。
“傻蛋!”他戏谑地看了她一眼,愉快地大步走出店门。
就是这一眼!就是这一眼让昭绒冲动的天性登时失控,失去理智地追了上去。
她一踏出店门外,灿烂的阳光像一阵金色雨般洒落她满头满脸,她眨了眨双眼,好不容易恢复了清晰的视线,却见到他已经打开一辆白色跑车的门,正要上车。
“你给我等一下!”
“有何贵事?”若隽毫不讶异地回头,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阿江已经被你扭曲的理论洗脑了,你有责任回去说清楚、讲明白。”她仰著头,坚持地盯著他。“你会让他『真的』以为只要用钱就可以摆平一切,包括心爱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