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出来!”他微微一惊,迅速冲了过来,熟练的一手抱住她的腰,有力的大掌就朝她背上重重拍下去。
“咳咳咳……”她差点被拍得断气喷血,好不容易咽下那口要命的食物后,勉强抬头怒瞪他,“你想乘机打死我吗?那么用力干什么?”
“也许我应该让你噎死。”至默脸色一沉,不爽的说。
她没有发觉自己软软的身子正偎在他胸前,他修长的手还扶在她的腰上,此刻他们的姿势暧昧亲昵到了极点。
“我要是直死了,谁来满足你一天到晚当绑架犯的快感?”
他瞪着她,“该死的!我不是绑架犯。”
“那你把我捉来你家干什么?”
“今晚我们本来就有约,而且是八点。”他咬牙切齿的提醒她,“你让我足足等了一个小时,又到那家该死的泡沫红茶店门口等了一个小时,我一直想看你究竟有没有自觉会出来向我认罪……”
“是你自己说三天后晚上八点见,我又没有答应你。”她也火大了,认什么罪?她又没做错事,这几天也快被巧姊的指责搞疯了,为什么全天下的人都要把过错推到她身上?
难道她长得就是一副背黑锅的脸?
“你——”他几乎失控,硬生生将满月复怒火压抑下去,声音紧绷地道:“算了,我不打算跟你做口舌之争,你回去后有认真想过我说的话吗?”
小辛本想跟他唱反调说没有,但是在瞥见他杀气腾腾的眼神时,脖子一凉,还是决定识相一点,不要跟自己的脑袋过不去。
“有,但是我越想越觉得我不可能会是你要找的人。”她很认真的说。
“为什么?”他皱眉看着她。
“常常皱眉头会有皱纹的喔!”她伸手揉揉他紧皱的眉头,柔软的指月复在触及他居心的瞬间,他如遭电极,心脏漏跳了一拍,倏地抓住她的小手。
“你在做什么?”他的呼吸有些急促粗重,英俊的脸庞有一丝不自在。
“没做什么啊。”她眨眨眼睛,疑惑的望着他,“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太容易紧张了?还有,浑身是刺的样子是不容易交到朋友的。”
“我不需要朋友。”他想皱眉,却又不自觉的克制住了。“你会不会管太多了?”
“不要这么说嘛,人生何处不相逢,相逢自是有缘……”她连忙住嘴,因为他一副想要动手掐死人的样子。“呃,对不起,我离题了。”
“对,你离题了。”他脸色很臭。
“对不起,我刚刚要说的是,你看看我的样子,我的气质,一点都没有大家闺秀或是千金小姐的样子。你应该听过『豌豆与公主』的故事吧?只要是真正的公主,就算隔着七层床垫都可以感觉到那颗豌豆而睡不好,至于像我这样个性的人,就算垫子底下放一整排的榴莲,我还是能睡得跟猪一样。”她两手一摊,“我想你找错人了,真的不会是我啦。”
至默瞪着她,却发现自己有点想笑,及时咽回冲动的笑意,语气冷淡的开口。
“很难说,也许你就是朱德玉,只要有足够的证据支持这一点。”
“噢。”她圆圆的小脸顿时陷入苦思。
“认真想。”他粗声粗气的命令。
“唉。”她真的很苦恼的样子。
“你努力回想,有什么是可以证明你或许可能是朱德玉的私密物品?”
“啊?”她已经想到快翻白眼了。
至默嘴角的肌肉莫名其妙的拚命自动往上扬,他骇然的发现自己竟然差点笑了出来。
可是她那有着黑眼圈的小圆脸,在苦苦思索的时候,简直像极了一只狸猫,嘴边还粘着一小条义大利面,鼻孔因为刚刚呛噎到辣面而挂着一小颗晶莹的鼻涕……
好丑,而且滑稽到了极点。
想笑的感觉就像失去控制熊熊冒出的碳酸汽水,不断往上冲,他死命克制也没有办法,最后还是勉强清了清喉咙。
“把脸捂住。”
“为什么?”她愣了下。
“看到你的丑脸让我……”想笑。“胃痛。”
“我看到你才作恶梦咧,”小辛登时怒火中烧,猛地推开他站起来。“不用想了,我不是什么朱小姐、狗小姐的,再见!”
“不准走!”他及时抓住她的手臂,微一用力将她掳回怀里,脸上笑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凌厉的眸光。“这件事比你所知道的还要严重,我绝对不允许你当作一个玩笑!”
“噢!”她跌入他强壮坚硬的胸前,撞得头晕眼花,胸口的氧气全被挤了出去。
三四天没有好好的睡觉,压力沉重到身心几乎无法承受,还有好几餐没有正常进食,再加上此刻又惊又怒又急的交错攻击下,小辛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哇……”她放声大哭,哭得涕泪纵横。
刹那间,至默胸口一痛,手足无措了起来,严峻的酷脸浮现一抹慌乱心疼,“你、你……别哭。”
“到底要怎么做你们才会满意?你们究竟想怎幺样?钱、衣服、伴唱机、我这条命统统拿去好了,我已经好累好累了……”她哭得像个凄惨无助的孩子般。“统统都是我的错,分手的也是我的错,被男人骗也是我的错,找不到人也是我的错,头痛的也是我的错,胃痛的也是我的错……”
她边哭边大喊的内容虽然听得至默一头雾水,可是他的胸口却不由自主揪疼了起来,伸手将痛哭的她拥入怀里。
“嘘,别哭了……这不是你的错,对不起……”他的胸口纠结灼热如火烧,陌生的疼痛和不舍狠狠的鞭笞过他的心。
他想要安慰她,却不知道该从何安慰起,天知道他这辈子还没有安慰过任何女人。
至默只能紧紧的拥着她,给予她无言的抚慰。
他结实的胸膛好有安全感,强而有力的心跳声更像阵阵的安抚催眠声,淡淡麝香的男人气息包围着她,好温暖,真的……很暖……
在他怀里仿佛什么都不用担心,就算天塌下来也有他顶着,绝对不会有任何一颗大石头小碎石压到她。
这就是有人可以依靠的感觉吗?她渐渐停止了哭泣,迷惘却又奇异安心的偎着他。
小辛有些晕眩、有些醺然迷惑的蜷缩在他怀里,小脸紧贴着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感觉着他的力量。
好象在作梦一样……
如果这是梦的话,那么永远不要醒的话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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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小辛还是乖乖的回家,自床底下拖出那只破旧的小皮箱。
真不知道自己当初为什么还留着它?但听说这只小皮箱里装的就是她所有的私人物品了。
在十六岁以前,她每天都会检查小皮箱里的每一样东西,试着从里头找出什么电话号码、地址或是人名之类的东西。
她曾经想过,或许自己是失踪儿童,她的亲生父母正在某个地方急着要找到她。
可是……什么也没有。
小辛吹了吹皮箱上头的灰尘,然后打了开来。
皮箱里的东西很少,一个小小的布女圭女圭,已经褪色了,圆圆的黑钮扣眼睛被顽皮的院童揪掉了一个,当时她还哭得要死;一条小碎花手帕,有点脏脏的,可是她老是幻想她的妈妈会凭着这条手帕就认出她,所以有一阵子她总是把手帕绑在手腕上。
还有一本哆啦A梦的笔记本,是十岁那年有个有钱的夫人到孤儿院,送了所有院童一人一套的笔记本、橡皮擦和铅笔。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这些根本不能成为什么证据的吧?”她早知道自己不可能会是朱氏集团的千金小姐,但还是忍不住有些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