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终于忙完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画到手酸,收钱也收到手酸。
“哇,我今天生意怎么这么好?”碧绿边揉着酸疼的手指边吁了口气。
而且个个要求的都是彩色画,算一算今天就赚了好几千块,简直不可思议。
“难道是我终于要转运了吗?”她不由自主地抚模着颈项上系着的小小碧玉项链。
泪滴形的碧玉青翠剔透,是她的守护石,每每能够为她带来某些神奇的温暖力量。
只是,最近这股力量好像睡着了,尤其在遇到“他”之后,她总是下意识地想藉由碧玉来抚平心情,却发现根本一点用都没有。
他真是她的命里的克星吧,唉。
不远处,在一株翠绿茂密的油桐树下,尔硕温柔地凝望着她。
原本他是想要直接出现在她面前,但是,当他看见她坐在人行道旁的红砖矮墙上,静静等待着顾客上门,可是人们来来去去,只光顾卖手机吊饰、首饰的摊贩,也不愿意稍微驻足,停留在她面前片刻,他的胸口蓦然掠过一丝疼惜,当下决定替她多拉几个客人。
“喂?凯文,我有件事要交代你办。”尔硕掏出手机,拨了通电话给特别助理。
他这个特助的效率不错,三十分钟内就找了十几个“客人”来光顾她的画摊。
当然了,一个人一千元的“车马费”,自然不愁没人来。
他望着辛苦地收拾着沉重的画架,背着大背包,却是笑容满面的碧绿,无论怎么想也想不通,为什么她宁可过着这么贫穷艰苦的生活,也不愿意接受他的追求,甚至连一顿饭都不愿让他请?
难道她就这么有骨气?他心底情不自禁浮起一抹激赏,但随即又摇头甩去了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她就是笨,笨到连大好机会在眼前都不知道要把握;笨到不懂得欣赏、珍惜他这种优质好男人。只要能够成为他的女朋友,起码可以立刻拥有不愁吃穿的安逸生活,还可以爱买什么就买什么,再也不用受风吹日晒,在路边挥汗如雨地替人作画为生。
她真的笨到极点了……
尔硕没有发现自己脸上的神情渐渐变得异常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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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了条长长的法国面包,碧绿坐在美术馆外的石椅上,在温暖的阳光下享受着她的午餐。
今天美术馆有很棒的画展,她一整个上午都流连在一幅幅动人又富有童趣的画作前。
这是一位英国知名的童书插画家的画展,题材很简单,大部分是小猪、大野狼、小红帽和圣诞老公公等各式各样的童话故事,一幕幕可爱又生动地呈现在人们面前。
其中,她最喜欢的是一幅名为“小猪的摩天轮之旅”的画作,在五彩斑斓的梦幻色彩中,一座大大的摩天轮映现纸上,胖嘟嘟的粉红色小猪穿着补了钉的吊带裤搭乘着摩天轮,满眼写着惊奇与快乐,望着天空中的朵朵白云,彷佛摩天轮就是实现在蓝色天际的梦想。
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想把这幅画买回家,挂在天花板上,望着它入睡,在睡醒的第一眼见到的还是它,提醒着自己,人生与梦想就像乘坐着彩色的摩天轮,心就是最完美的门票,只要有心,梦想终能实现,就像小猪也可以坐上梦寐以求的摩天轮,眺望辽阔美丽的世界。
只可惜这些展出的画都太昂贵了,无论任何一幅,都得花掉她十几年的生活费才可能买得到。
虽然很开心能欣赏到这么棒的画,却也让碧绿不由自主地深深自惭形秽了起来。
恐怕她一辈子都没有办法画出这么好的画,她所拥有的,也只是微不足道的小小才华。
长相平凡无奇,个性漫不经心,能力差强人意,她唯一比较特别的,就是身体里流着女巫的血液。
可是那又怎么样?
“唉!”碧绿叹了一大口气。
吃掉了大半条面包后,她觉得有些口渴。
真是的,连吃面包得准备饮料这种基本的概念都没有,她想,自己脑袋瓜里缺少的恐怕不只是三、两根螺丝钉而已。
就在她打算起身去买瓶饮料的当儿,一罐红色瓶身的可乐已然出现在她眼前。
碧绿讶然地顺着可乐往上看。
“怎么又是你?”她舌忝了舌忝唇瓣,剎那间更觉口干舌燥。
究竟是因为面包、还是因为他?脑子里乱糟糟的,她完全无法思考。
“嗨,真巧。”尔硕一身灰色的合身西装,低下头对她微笑,将手中那罐刚买来的可乐递给她。
她迟疑地看着可乐,最后还是伸手接过。“谢谢。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和客户在隔壁的童话故事馆喝咖啡谈事情,出来时就看见妳坐在这里吃面包。”
他脸上的笑意好不温暖,碧绿的心蓦然怦怦乱跳,赶紧低下头去,小手微微颤抖地试图扳开饮料的扣环,期望灌下一大口的冰凉可乐可以让她脑子清醒点,心情平稳些。
她真希望他不要笑得这么温柔……她宁可他还是一副自命风流的模样,唇边漾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这样她就可以继续将他定位为公子哥儿,花心大萝卜,玩世不恭的浪子。
可是,他的眼神偏偏这么深邃明亮,这么专注,笑容柔和得几乎可以轻易将铜墙铁壁摧毁。
就是这样的笑容,这样的眼神,攻陷了无数女人的心吧?
碧绿的理智总算及时清醒过来,手指恢复了力气,啪一声打开可乐,却没想到气泡喷了出来,将他们两个溅湿。
“啊──对不起、对不起!”碧绿惊慌失措地想要替他擦拭名贵的西装外套,却忘了手上的可乐仍不住的狂冒泡泡,一下子又全沾到他的长裤上去了。
“没关系。”尔硕虽然也吓了一跳,仍边拍着西装外套边安慰她道:“这罐可乐也许是之前经过摇晃才会这样,这只不过是个小意外,妳别太在意。”
“对不起,我一定会帮你洗干净的。”她慌忙地将可乐放下,伸手想要月兑掉他的外套,小手却在抚上他温暖强壮胸膛的那一剎那,忽然像被电着了。
尔硕迅速地握住她想缩回去的手,黑眸炯炯地凝视着她,“怎么了?”
“你身上有电。”碧绿痴痴地望着他,傻傻地老实道。
“是吗?或许我们可以求证看看。”尔硕双眸闪过一抹光彩,低沉地说。
“要怎么求……唔!”她的小嘴瞬间被他俯下头来狂野地封住。
霎时间,碧绿只觉天旋地转,彷佛满天的云朵都缓缓的降下,包围住她。
他的唇瓣冰凉柔软,他的吻却炽热渴望,成功地融化了她胸中深处冰冻多年的地方,她不住发抖,背脊却窜过一阵酥麻战栗,脉搏急促狂跳着。
她无法呼吸了!
可是,假如就这样在他强烈渴望需索的拥吻中死去,好像也不赖……她发出了一声细微而颤抖的申吟,手臂本能地紧紧攀住他的腰背,感觉到他坚实的肌肉也像有阵阵电流通过,微微颤动着。
“我要妳……”尔硕低喘着稍微离开她的唇,在她敏感柔女敕的耳畔吹气。
现在?在这里?
碧绿瞬间惊醒过来,所有令她晕眩痴迷的瞬间四散无踪,以不知哪儿冒出来的一股蛮力猛然将他推开。
“开、开什么玩笑?”她结结巴巴,小脸臊热,惊慌难当。
初吻被夺走也就算了,还把贞操白白送给他?千年前那么笨已经足够,这辈子若又傻傻的把自己交给同一个男人,那她就真的笨到极点,无药可救了。
“我刚刚说了什么?”尔硕的脸上同样满是惊骇之色,完全不敢置信自己方才冲口而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