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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别偷笑 第20页

作者:蔡小雀

她真的乱了,迷惘得无法思考。

她需要找个人说说话,需要……知道自己究竟应该怎么办才好!

“宝贝,妳现在有空吗?”

含笑站在人来人往的公车站牌边,用路边的公用电话打了宝贝的手机。

对于同是清贫田侨里里民的她们来说,手机这种昂贵便利的玩意儿是奢侈品,但是宝贝为了做生意,不得不忍痛去办了一支。

含笑医想过打给在美发院工作的香好,但是香好最近也正为情所伤,自己已经是一个头两个大了,她无法安慰香好已经很失败了,又怎么能再去增加香好的困扰呢?

何况傻傻气气的香好,配上此刻迷迷茫茫的自己,恐怕是傻瓜配笨蛋,越摘越凄惨。

“含笑?妳现在在哪里?”宝贝的声音充满了干劲和热情。

“我好想妳们哦。”她鼻头蓦地一酸,哽咽地道。

“妳在哭吗?”宝贝倒抽了一口气。“发生什么事了?陆爸不是说妳去念书了吗?妳现在为什么在哭?书很难念吗?”

“谈恋爱比让书还难。”她转身背对好奇的路人,抹抹眼泪,低声道:“宝贝,我现在觉得心里好乱,妳方便出来一下吗?我好想妳。”

“妳在哪里?”

“在光复路的公车站这边。”她咬着下唇,有些迟疑的间:“妳是不是正在做生意?会不会害妳没赚到钱?”

“钱随时都可以赚,妳比较重要!”宝贝义不容辞地一拍胸口,“等我十分钟,我马上到。”

九分五十九秒,宝贝骑着脚踏车准时出现在含笑面前,气喘如牛,双眼散发着紧张与关怀之色。

“哈啰!”她背着沉重的摆摊用大背包,伸手抹了一把额上的汗水。“我们找个地方说话,这里太热了。耶?路易斯威登最新款夏日洋装,妳中乐透啦?怎么穿得起这件高档货?”

“说来话长。”含笑苦笑。

她心乱如麻,随便套了一件衣柜里的衣服就跑出来了,这还是半个月前季磬让人打点给她穿的高级“戏服”之一。

半个月前她会觉得这简直是美呆了,炫极了,但是此时此刻,她宁可用一柜子的昂贵华服换取他回头再看她一眼。

或者……打一通电话也好,她好想好想听他的声音啊!

可是这三天她打电话到医院,金秘书都吞吞吐吐,尴尬地说院长在开会,不方便接电话,还要她留言。

她能留下心底深处真正想留的话吗?

──季磬,我好想你,我可以去见你一面吗?

“前面有家卖蚵卷的,我们进去里头吹冷气吃蚵卷和面线吧,我饿扁了。”宝贝兴致勃勃地道。

“好呀。”她忽然好羡慕宝贝。

那种每一分钱都用自己的劳力汗水赚来的,每一分钟都是花在完成自己梦想上的滋味,多么充实美好啊!

反观她自己,自从离开赖医生的诊所后,就进入了她渴盼多年的“尊贵先生娘”生活里,每天不用早出晚归,只要在家里插插花、喝喝茶、做做点心,无聊时去血拚……可是为什么她却一点也不觉得快乐?

她唯一最快乐的时候,就是当她想到自己做的点心会让季磬吃得津津有味,她说的笑话会让季磬忍俊不住笑出声音来,这就是她最幸福的时刻。

但除此之外呢?

含笑悚然一惊,发现她已经失去了自我,失去了那个往昔甜美爱笑又慧黠调皮的打针高手小护士。

现在的她,一定变得很苍白无趣乏味了吧?

连她都不爱这样的自己,那么还有谁会爱上她呢?

“含笑,妳发什么呆呀?”宝贝热到不行,索性一把拖着她走进蚵卷店。

清凉的冷气犹如暑日里的一剂强心针,剎那间扑面袭来,令人不由自主精神一振。

“老板,两份蚵卷,不加香菜。还要两碗小的蚵仔面线,还有两大杯冰红茶。”宝贝吐着舌头,小手掘了掘发烫的脸颊。“哇塞,这什么天气?这几天怎么热成这样?”

时序要进入秋天了,这就是夏末秋初的威力吗?

“热?”含笑茫然地看着好友,“会热吗?可是这几天为什么我却觉得有点冷呢?”

“对啊,妳有病啊,这种天气还穿薄外套,不怕中暑吗?”宝贝怀疑地盯着她,“妳真的怪怪的哦。”

“爱情真的会让人变笨。”她闷闷地承认。

“爱……”宝贝眨眨眼睛,这才想起来。“妳是说妳跟庆平医院的院长吗?可是、可是你们不是假订婚吗?现在妳该不会是要跟我说,妳已经弄假成真了吧?”

“我自己是弄假成真了,他却还是弄真成假。”含笑表情忧郁的低下头。

宝贝嘴巴惊愕地张大了半天,最后才在香喷喷蚵卷的出现下,总算恢复功用。

她连忙夹了一块热腾腾的蚵卷咬了一口,边嚼着边思索着该怎么开口问。

“你们……上床了吗?”

“当然没有!”含笑小脸登时爆红,耳朵都热烫了起来。“我、我可是一个纯情女孩,妳想到哪里去了?”

“嘿,纯情女孩怎么会一心一意想暗算人家当老公?”宝贝吐她的槽,还不忘继续对蚵卷进攻。“怎么了?不顺利吗?”

“他三天都没有回家了。”含笑说得有气无力。

“为什么?是不是妳太激进,把人家吓走了?”

知她者,宝贝也。

“事情不完全是这样,他也亲了我呀。”她哀怨地说,“可是吻完了以后人就不见了,在这之前他正在劝我和他保持距离。”

她吞吞吐吐地将这几日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宝贝面色凝重地听完后,叹了一口气。

“男人都是这样的,他们永遗搞不懂自己究竟要什么。”她心有戚戚焉地开口。

“妳是说翟镇也是吻了妳就跑吗?”含笑睁大了双眼。

没想到翩翩温文好气质的贵公子翟镇先生也有相同的毛病,她还以为只有她家那只霸王龙才会这样。

原来男人天生睪丸酮中毒是真有其事,所以他们脑子的构造也跟女人不一样。

“不、不是啦!”宝贝难得脸红了,结巴了几秒,一把抓过冰红茶咕噜咕噜喝了大半杯,这才得以顺顺气。“跟翟镇完全没有关系,他也没有吻了我就跑,没有,真的,我们之间是很纯洁的。”

纯洁?

“妳要我相信对妳一往情深的翟公子居然连亲都没亲过妳?”含笑投给她一个“妳别开玩笑了”的眼光。

“喂,今天的主角是妳,不是我。”宝贝唏哩呼噜吃了一大口蚵仔面线,赶紧转移话题。“妳现在最苦恼的是他避不见面吗?”

“对。”含笑叹了一口气,汤匙有一下没一下地搅拌着原本就很稀烂的面线,却一点胃口也没有。

就算她知道该怎么办,她也鼓不起勇气面对他可能会有的再次拒绝啊!

“妳不会去找他吗?含笑,我不相信妳居然会被一个男人打败,妳是田侨里年轻一辈里数一数二精明的人,如果连妳对感情都束手无策了,妳叫我和香好怎么办?”

含笑一向是她们三个人之中最勇于往前冲,追求理想绝不退缩的,可是为什么现在她丧失了自信,变得完全不像她了呢?

“太在乎一个人,也会失去勇气的。”含笑有些哀伤地道,“我害怕听到最可怕的答案,如果他再次拒绝我……”

“那就再追一次啊!”宝贝动作迅速地吃完面线,又灌了一大口冰红茶。

“妳说得简单。”纵然心绪不佳,含笑还是忍不住埋怨地白了好友一眼。“那是因为妳是那个被翟公子追着跑的人,妳当然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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