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想跟我一起去台北吗?”他深邃的眸子亮了起来。
“呃,我是说如果顺路的话,假如你是要开车上去,那我就搭你的便车,顺道买零食在车上吃吃喝喝,看看风景,还可以陪你聊天……这样你比较不会无聊。”宝贝越解释脸越红,最后干脆微窘地叹了一口气,“好啦,我承认我想要跟你去台北。”
“我一直迟迟不敢告诉妳,我近日必须回台北办些事情,我更衷心盼望妳能够和我一起去,如果妳愿意的话。”他热切地捧着她的小脸,感动得不得了。“正在踌躇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开口,没想到妳……真是我的天使,妳总是在我最需要妳的时候支持我。”
他的话让她脸红得更厉害,心底震荡难禁。
“其实我根本没有那么好,一直以来都是你在包容我,照顾我。”她又感动又内疚不安。“相较之下,我什么付出都没有。”
只会抱怨,只会退缩,唉!连她都讨厌这样的自己。
但是她又没勇气甩开理智,敞开一切对他大吼--
对!我就是喜欢上你,对!我就是那个打晕你的凶手,对!我一直欺骗你!假装我真的救了你一命!
“傻瓜,妳给了我好多好多,妳自己都不知道吗?”他深情款款的看着她。
宝贝心虚愧疚地低下头,讷讷道:“呃,我应该去摆摊了,晚了找不到好位子。”
“确定不要我跟妳一起吗?”
“不行!”她骇然叫道。“今天那儿会有很多小护士,你一定会被生吞活剥……呃,我是说这样引起暴动不好,很不好。”
“我怎么会引起暴动?”他茫然不解。
“总之,我好了会打手机给你。”她匆匆地在他脸上印下一吻,扛起大皮箱就逃。
翟镇眨眨眼睛,又好气又好笑,但更多得是窝心。
每次都教她的吻扰乱了意志,徒然让她pass过去……但是他喜欢。
今天是庆平医院的院庆,因为不方便在医院的广场办如此热闹又嘈杂的活动,怕吵到病房里的病人,也怕值班的医生、护士会心痒痒,无法专心工作,所以院方决定在医院旁边的空地办小型园游会,让员工两小时轮班一次,到园游会玩乐。
“来哦!来哦!性感小可爱,今日跳楼大拍卖,老板不在家随便卖!”宝贝在众多嘈杂喧哗的扩音器环伺下夹缝中求生存,以丰沛的丹田之气异军突起。“送礼自用两相宜,帅哥买给美女穿,美女穿给帅哥看,天真诱惑又可爱!”
不到十分钟,摊子已经围满了一群白衣天使和被鼓励来帮女朋友买的害羞大男孩。
宝贝兴奋得小脸都涨红了,幸亏自己有先见之明,把家里剩下的小可爱都拿来这里卖了。
一个小时过去,进帐五千元,扣掉成本现赚两千五,这让她精神更抖擞来劲了。
“来来来,性感小可爱便宜卖呀!”
就在这时,一个有点眼熟又不是太眼熟的清丽女子站在她面前,笑容友善嫣然,宝贝的叫喊声霎时煞车,愕然地瞪着对方,“呃……小姐,妳好像有点面熟?”
“我刚刚看就觉得好像,原来真的是妳。”黎云英稍嫌热烈地对她笑着,“是我,还记得吗?那个实习医生,在街上……”
“我记得,妳就是救了……”翟镇。宝贝及时吞下这两个字,笑容有点僵硬。“呃……的医生,妳好,原来妳在这家医院服务啊?”
陕逃!快跑!宝贝内心深处冒出一个心虚的声音尖叫。
跑什么?她又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她心里的另一个声音忿忿地驳斥。
“幸好妳还记得我,对了,我可以请问那位先生后来怎么样了?好了吗?”黎云英没意识到自己逼近她追问。
这些日子以来,黎云英一直未能忘怀那张令她惊艳的俊美儒雅的脸庞。
另外,她总觉得自己好像见过这张脸,似乎是在某本介绍欧洲名流权贵的杂志上曾匆匆瞥过。
“他呀,他很好啊,后来醒了就平安回去了。”宝贝越发心虚,手心冒冷汗,拚命想转移话题。“呃,这款银色小可爱好适合妳的气质哦,妳要不要看一看?”
“谢谢,我看一下……他有留电话或任何联络方式给妳吗?”黎云英心不在焉地接过小可爱,无意识地翻弄着,心终究还是牵挂在同样的事情上。
“谁?”宝贝硬着头皮装白痴,能捱一时是一时。
要命了,为什么现在偏偏没什么客人?害她只能面对面正视女医生……和她自己的良心。
“就是那天那位先生呀。”黎云英害羞得白皙小脸染上一层美丽的红晕。
“哦……妳说他喔……”该死了,她不想说谎,更不想说实话,只能嗯嗯啊啊拖延时间。
就在这时,一个低沉含笑--她平常会很高兴听到,但现在最害怕听见--的男声在宝贝头顶响起。
“妳一定口渴了,我买了一杯新鲜果汁给妳。”翟镇愉快地将果汁递给她,却发现她面色不对劲。“怎么了?晒伤了吗?累坏了吗?”
“你怎么会在这里?啊炳、哈。”宝贝尴尬得真想钻地洞躲进去,又惊恐害怕他和清丽女医生碰面。
她眼角闪电般地一瞥,心悸地发觉女医生已经脸红得跟苹果一样,痴迷地正要开口--
“啊--有飞碟!”她惊慌狂乱到极点,猛一仰头指向天空大叫。
有飞碟?在哪里?
大约有五、六十人不约而同惊奇又迅速地抬头望--包括黎云英和翟镇--就在这瞬间,宝贝同时抓住皮箱和他的大手,咻地拉冲离现场!
待傻傻发现天空什么东东都没有的群众惊觉受骗之时,一场媲美大卫魔术的月兑逃已然成功。
“人呢?”黎云英呆呆地望着突然消失的摊子和两人。
罢刚……是太阳太大她眼花了吗?
“妳不用做生意了吗?”翟镇被她拉到外头大马路上,疑惑地边走边问。
“对。”宝贝还是死命拖着他疾走,像后头有鬼在追般。
“为什么?”
“发生红色警戒。”
“咦?”
“六十秒前发布的。”
“我没听到雷达警报声啊?”
“雷达哪有我警觉?”她冷笑,早在那杯果汁出现在她眼前的那一剎那,她想都不用想就决定了一场月兑逃是必然的。
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啊!
她忽然觉得自己过度分泌的肾上腺素已经冲破脑门,她开始胡言乱语了。
宝贝一凛,连忙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镇定下来。
“我肚子饿了。”她看得出他有点不相信--也对,他是善良单纯,但不是笨蛋--连忙又声音虚弱的补充说:“而且我觉得头很晕,好像有点中暑……”
“我马上带妳去凉爽一点的地方,我们去吹冷气,我帮妳提箱子……哎呀,我早就担心今天太阳太大,妳一定会受不了的。来,靠着我吧,别走那么快,还是我抱妳吧!”果不其然,她这话成功地引起了翟镇满满的关怀怜爱焦急之情,一迭连声地叫道。
嘿嘿嘿,她是个邪恶的女人。宝贝表情很虚的样子,心底却是爽到不行。
“没关系,我还撑得住,但是我不介意待会吹车上的冷气。”
“我车就停在前面,快到了。”他对待她温柔呵护得像捧着只脆弱的蝴蝶。
唉,完全不知道她根本就是只虎头蜂。
爱情果然是盲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