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镇低促浓重地喘了一口气,用超人般的坚强意志力将她抓离他半臂的距离,她跨坐在他身上,嫣红的脸颊和明亮的双眼死命盯着他不放,这股强烈的诱惑几乎击溃他的自制力,他差点又将她抓过来热吻一次。
“宝贝。”他又叹气了。
就连他沙哑喊着她的名字时,都是教人难以招架的蛊惑,她心口阵阵酥麻,情不自禁舌忝了舌忝唇瓣。
“我们太快了。”他着迷地盯着她舌忝唇的动作,痛苦艰难地开口,“这样对妳不好。”
“为什么?”她眨了眨眼,忽然感觉到底下有个肿胀硬块渐渐变大。
呃……也许大得也太快,太粗了点。
她很确定自己左右腿正夹着他的左右大腿,所以她坐到的不可能是他的大腿……等一下!
她坐到了他的“那个”。
“啊--”她火速跳离他的身体。
天啊!天啊!羞死人了!
暂时出走的理智终于又回到脑袋里,宝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居然、居然差点强暴了人家。
不对,是他先吻她的,但是她没有甩他一巴掌,而且明明就是她先诱惑垂涎地扑上他,
她的脑子乱哄哄成一团,愣愣地盯着他。
翟镇缓缓坐起身,微窘地轻咳了一声,小心地侧了侧身子,试图不让苏醒的男望吓到她。
他真是太失礼了,怎么能在淑女面前……。
但是她甜得令他无法冷静,素来尔雅守礼的绅士风度剎那间被体内的大野狼因子取代。
“对不起。”他歉意浓浓地道:“我会负责的。”
“负什么责啊?”宝贝耳朵都红了,还是死鸭子嘴硬道:“不、不过是一个吻罢了,没什么啦,人家外国人都是用这个来打招呼的。刚刚就当作、当作我们两个好好的打了个招呼,就这样。”
不只是这样,她和他一样心知肚明。但是翟镇不想逼她太紧,虽然他自己也还在头晕目眩中。
“我会负责的。”他柔声坚定地重复。
“就跟你说了不用负责。”她没好气道,自地上站了起来拍拍,故作潇洒。“你不要跟我说这是你的初吻,如果是初吻我才要考虑『对你负责』。”
翟镇登时哑口无言。
因为这的确不是他的初吻。他虽然不是公子,但真心诚意或单纯社交而交往过的女伴也不少,经验比她这个小女人丰富太多太多。
和他交往过的每一个女子,他都是认真地对待,从未蓄意伤害过任何人。
她们也都了解他的性子,所以在每一段交往结束后,都是带着深深的眷恋不舍与珍贵的礼物离开。
靶觉很遗憾,却从来没有人恨过他。
他也真心感谢她们曾经给予过的甜美陪伴。
可是……宝贝不同,他所知道的追求方法完全派不上用场,因为他的人全被他的心和直觉引领着定,正确来说,是被她的一颦一笑吸引走了。
真奇怪的经验。
“这是妳的初吻,所以我是认真的,我会负责的。”他诚恳又严肃地道。
“我说过了,不要再记得这件事。”她激动地挥舞着双手,“擦掉!用立可白统统擦掉!”
“宝贝……”
“不要叫我宝贝,肉麻死了。”她心儿一颤,红霞满面。
“妳的名字就叫宝贝啊。”他无辜地望着她。
呃……也没错啦。
“总之,刚刚的事情统统不算数。”她恶狠狠地欺近他,握起粉拳威胁道:“尤其不可以让我爸爸知道,了解了没有?”
“宝贝。”他低声唤着她,深邃的眼神有丝奇异。
“怎样?”她不耐地皱眉瞪他。
“妳上衣的扣子松开了。”他沙哑地道。
她悚然一惊,猛地低头一看--
“啊……”
三颗重获自由的钮扣,一抹莹白滑腻的肌肤,半弧粉绿色的娉婷,毁了她一世英名!
晚上,宝贝鼓着腮帮子,脸色难看地抓着锅铲,铿铿锵锵对付着一锅清炒高丽菜。
斑丽菜被她炒成了碎碎的菜花,和流理台上摆放着的焦鱼与半生不熟的蚝油菇“相映成辉”。
她的厨艺本来就不怎么样,在生气的时候煮出来的菜更是有害人体健康。
谁教她自己把事情搞成一团糟?
“不是爸爸的错,也不是他的错,完全是我自己猪头、白痴、没脑袋。”她边炒菜边碎碎念,满月复的怨气化成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唉……
“他看起来很有钱的样子,为什么大饭店不住,会委屈自己接受爸爸的挽留,住在这间破破烂烂的老房子呢?难道他想体验穷人的生活吗?”发泄完了怒气,她又开始好奇地研究起他的身分了。
他不用上班吗?家里的人不会担心他乱跑吗?那天的轿车和司机都到哪里去了?他们都不会找他吗?
还有,他的伤……当真不要紧了吗?
一想到这个,宝贝不禁放下锅铲,自口袋里模出那张漂亮女医生的名片。
要通知她翟镇已经没事了吗?
不过她只困扰了两秒,又立刻将名片塞回口袋,一点也不会良心不安。
她不会连那漂亮女医生对翟镇惊为天人的事实都看不出来,虽说她自认配不上英俊大天使啦,却也没有好心善良到愿意将他拱手打包送人。
一想到他对别的女人温柔地笑着,她的胃就开始莫名其妙地绞拧翻腾起来。
这就叫作自私吗?
“要死了,谁教他没事笑得这么桃花干嘛?”她又忍不住埋怨起他来了。
“宝贝,菜煮好了没有啊?”张父鬼鬼祟祟地出现在厨房门口,一脸担忧地看着女儿。“妳……确定妳可以吗?阿镇可是贵客,是都市人,妳那三脚猫的煮菜功夫能满足人家的胃口吗?唉,现在也来不及请阿昆师办桌了,真是太失礼了,怎么好叫客人吃家常菜呢?”
阿昆师是田侨里有名的办喜宴的总铺师,但是一桌起码两千五起跳。
“我们才三个人要吃,办什么桌?”她不爽地开口,“两千五可以让我们买一个月的菜了耶。”
“妳好小气……”张父咕哝。
小气?!她眼角登时抽搐起来。“是谁被诈骗集团骗走家里所有的存款?如果二十一万八千七百块还在,我用得着这么小气吗?”
“呃,那么久的事情妳还记得呀。”他小小声道。
“多久?不过就是一个星期前,你不要跟我说你已经忘得一乾二净了。”她气到胃痛。
“不不不,我当然记得。”张父连忙安抚她。“妳不要再生气了……咦?怎么有烧焦的味道?”
宝贝低头一看发出阵阵焦味的锅子,登时欲哭无泪。
“我还是去买外食好了。”她叹了一口气,关掉火,忍痛把整锅焦炭高丽菜倒掉。
最后,三个人坐在清凉晚风徐徐,飘散桂花香气的树下围着木桌吃饭。
一盏挂在树上的四十瓦日光灯照耀光亮,远处传来三两下犬吠声,还有墙外小孩子们嘻笑玩耍声,阵阵ㄅㄚˇㄅㄨ声……由近逐渐远去,左邻右舍饭菜香弥漫,好一番乡村韵致。
“呃,阿镇哪,真是见笑了,也没什么好菜请你吃,不过明天阿伯一定去买一些道地的好料理回来给你尝尝,今天太突然了,什么也没准备。”张父握着筷子,捧着空碗,尴尬地对他笑道:“那个……你就将就先吃一点吧。”
宝贝屏气凝神地紧盯着翟镇的表情,深怕他嫌弃或不悦。
“这些看起来都很好吃,伯父,您太客气了。”他非但没有不高兴,还开心地夹起一块咸酥鸡。“这就是鼎鼎大名的咸酥鸡吗?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