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兴奋的表情霎时化作深深的苦恼。
懊穿哪一套衣裳好?她希望自己能够令他眼睛一亮,惊艳不已。
但是衣柜里不是香奈儿的套装,就是CD的女性化西装与长裤,每套都很专业优雅,却没有一件是火辣的,让人流口水的。
总不能穿小礼服出门吧?这样他会不会觉得她太刻意、太造作了?
‘有空一定要去血拚。’她嘴里念念有词,翻出了一件较有女人味的白色真丝线衫,又抓了一件粉红色小碎花的裙子迅速换上。
换好衣服后,她抓过皮包就飞奔到玄关穿上红色PRADA细带凉鞋,然后砰地甩上大门冲向电梯。
‘啊啊啊……’三分钟零五秒,她气喘吁吁地跑出铜铸大门,因为速度过快,她完全控制不住飞奔的双腿,就这样直直冲进他的怀里。
温言声张开双臂一把接住她,冲力之猛令他高大的身子微微一晃,不过总算是接住了这架失控的小火车头。
他笑了。
在阳光底下,忧郁沉敛的气质微带一些爽朗之色,青青仰头望着他,心脏又开始瞎冲猛撞了。
真要命,他是她所见过白天与晚上都性感动人到不行的男人。
‘当心一点。’他大掌轻扶着她的腰肢,将她带往停在一旁的休旅车,‘上车吧。’
‘我们要去哪里?’
‘彼此深入了解。’他迷人一笑。
就是这个笑容,书她心脏怦怦狂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任凭他发动车子驶入车阵中。
话说回来,就算他没有笑,她也未必招架得了他的魅力,还不是得乖乖地随便他要载去哪里。
‘那一天晚上,我们两个真的没有……’她清了清喉咙,脸红了起来。‘呃,你知道的,就是……’
‘发生关系?’
她猛点头,松了一口气——幸亏他没有直接说,否则她可能会尴尬到不行。
‘没有。’
‘那毯子上的血是怎么回事?’话一问出口,她不禁倒抽口凉气。‘难道我胃出血吐出来的?’
温言声听得哈哈大笑,真是佩服她的想像力。‘胃出血吐出的不会只有那么一点点,那是鼻血。’
‘我流鼻血?’甫定了定神,她又不禁纳闷起来。‘可是我鼻子没感觉到不对劲呀。’
‘流鼻血的是我。’他补充了一句,‘你挥动手肘打中我的鼻子。’
‘不是吧?’她骇然地瞪着他。
‘我可以去验DNA为证。’
她简直是丢脸丢到北极去了……青青重重申吟了一声,双手捂住脸。
‘对不起。’她闷闷地开口,‘我觉得我像个白痴一样。’
‘你造成了我精神和上的双重伤害。’
‘不好意思。’她的头垂得低低的,惭愧极了。
‘你应该提出更实际的补偿方案。’他稳健地驾驶着休旅车,唇畔笑意一闪即逝。‘也许我会考虑接受。’
‘医药费和精神赔偿费绝对没问题,真的,我会赔给你的!’她连忙抬头,保证道。
‘我不要钱。’
‘那……你是要人吗?’她结结巴巴,讷讷地问。
‘嗯,这个提议不错。’温言声睨了她一眼,极感兴趣地道:‘就这么说定了。’
‘什、什么?我刚刚只是随便讲讲的,你该不会当真了吧?’她的心脏差点从嘴巴跳出来。
‘事到如今你还想抵赖吗?我可是把染血的毯子保留起来了。’他抛给她一记威胁的眸光。
‘可是、可是……’就答应他呀!傻蛋,你不是流口水肖想他很久了吗?
可是他们才认识不到两个礼拜,掐头去尾不算的话,他们才见过三次面而已,这样不是太草率了吗?
学校有教过,在拟订任何一项口头与白纸黑宇的合约时,都一定要详加考虑、思索再三,凡是急着签订的合约与决定,事后必定会招致极重大的漏洞与危险。
青青‘可是’了老半天,温言声有耐性地微笑等待着,最后她终于挤出了一句话——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不是你?’他温柔反问。
她呆了一下,脸颊发烫。‘诘问的反应动作那么快,你好像比我还适合当律师喔。’
‘傻青青,谁都比你适合当律师。’他含笑回道,怜爱地看着她,‘你答应我了吗?’
‘这样太快了,我一时很难消化这个消息。’她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你是想……和我’父往吗?’
‘也许我们可以直接跳过那个阶段,’他笑得好不愉悦,气定神闲地道:‘直接结婚好了。’
‘什么?!’她指着他的鼻尖,震惊得说下出话来。
‘你不喜欢我吗?’他语气平静地问。
‘我……没有不喜欢啊!’她可以感觉到臊红又悄悄爬上双颊。真是的,问得这么直接,让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连该矜持一下也忘了。
‘很好。’他满意地微笑。
等等,这算哪门子的求婚?她忽然冲动地一把抓住他的衣角,月兑口而出,‘那你呢?’
‘我?’
‘对啊,你喜欢我吗?你为什么想娶我?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原因才想娶我的?为什么?你倒是说说看啊!’
温言声黑眸炯炯发亮,迅速将方向盘一转,休旅车立刻停在路边,然后他俯身吻住了她的唇。
熟悉的男性体味又重重包围住她,青青娇喘一声,融化在他的热吻之中。
‘这就是为什么。’
隐隐约约,她似乎听见他这么说,但她不是很确定……在耳鬓厮摩的当儿,她什么都不确定了……
就这样,青青傻乎乎地成为他的未婚妻,小手被他套上了一只蒂芬妮四克拉半的粉红色梨形钻石。
一切还是跟作梦一样。
但是在这刹那间,她却疯狂地愿意用自己的律师职照换得这个美丽得不像是真实的梦,永远不要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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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言声沉默地伫立在落地窗前,俯瞰着底下的台北市街景。
圆山饭店总统套房宽阔的阳台盛满灿烂的夏日阳光,他没有沭浴在朝阳光芒之下,而是隔着一重落地窗,眼神陌生而遥远地观看着这个城市。
他是在这里出生的,但是在他的记忆中,充满阳光和海洋气息的迈阿密才是他的家。
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永远不再踏上这片土地,但是他为了那一缕莫名纠结,难以解释的怦然心动,他还是来了。
‘Tim。’
温言声缓缓回头,冷峻紧绷的脸庞瞬间柔和了一些。‘乔,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都安排好了,十点整在外头的客厅里开始。’和穿着落拓洒月兑不羁的温言声正好呈反比,他的律师乔一身范伦铁诺铁灰色西装,俨然一副人们心目中所崇仰的王牌律师模样。
乔是他的律师,也是美国最成功的年轻华裔大律师,不轻易接受寻常人的委托,但只要由他出马,必定百战百胜,所以英俊精悍的他也成了人们口中的‘检察官杀手’,尤其是女性检察官,往往难以抵挡他惊人的魅力与词锋。
教人又爱又恨是大家对他一致的评语,但尽避乔笑面虎杀手般的作风常令敌人望风而逃,每接一件大案子的酬劳不输给一家中型企业的年度总收入,而且行事历和case总是排得满满的,但是他三项铁一般的原则也极为令人激赏——
一,他不为黑道辩护;二,不为强暴犯辩护:三,不为凌虐孩童的罪犯辩护。
所以尽避很多人对他恨得牙痒痒,但多半是敬畏胜过厌恶,而且如果可以的话,他们绝对不愿意成为他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