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人很卑鄙无耻下流--但正好遂了他的心意--地揣度着,他只是跟纯情小豆苗郝纨玩玩的,没多久就会将她弃如敞屣了。
陶远懒洋洋地轻敲着计算机键盘,掩不住脸上的微笑……自己真是邪恶啊!
如果老头子知道他的目的,一定会气到白头发都竖起来吧?
也好,他早就想看看老爸鼻子尖尖胡子翘翘,像爱因斯坦那样白发乱竖的精采模样了。
桌上的内线电话蓦然响起。
“总经理,郝小姐来找您了。”秘书尽忠职守地道,语气里却掩不住一丝好奇与欢喜。
秘书再一次证明了她是阿姨辈的,只要见到有情人可能终成眷属就变得超兴奋的。
“我知道了,请她进来。”他语气冷静地吩咐,没有给她任何多余联想的空间。
他起身振了振衣服,很满意今天穿的是黑色丝质衬衫和黑色长裤--一种邪恶的颜色。
但是对一个小女生来说,也够神秘够诱惑了。
一分钟后,郝纨在门边探头探脑。
陶远情不自禁失笑,“进来吧,别像只小狈一样在门边探头。”
“噢,谢谢。”郝纨不好意思地笑笑,模着头害羞地走进来,另一手还拎着一盒东西。“我怕打扰你了。”
“不会。”他牵起她的手,来到长沙发上坐下。“怎么突然想来找我?”
自从上次在大厅吻过她后,这小丫头足足在公司里躲了他三天,幸亏他早晚接送时她还不敢拒绝,否则他真的会非常、非常不高兴。
“拿这个给你。”她把食盒献了上来,小脸有一丝羞窘和期待。
他警戒地盯着食盒,“酸辣汤?”
她嫣然一笑,“不是啦,是我自己做的叉烧酥,我爸教我做的,不知道好不好吃就是了。”
“妳没有先吃吃看?”但话说回来,她的胃一向比他的强壮。
“我舍不得吃。”她殷勤地把食盒递得更近。
他有点冒冷汗,不过还是没法拒绝她热诚期待的小脸,打开食盒拿出一个叉烧酥,“咦,还满漂亮的。”
“对呀,我爸说火候掌控的不错哟。”她笑开了。
他将小巧金黄的叉烧酥放入嘴里,层层口感在口中融化开来,他不禁露出惊讶的神情。
“很好吃。”事实上,他还没吃过这么外层香酥内馅滑腴的叉烧酥,忍不住再吃了一块,然后再一块。
郝纨眼儿亮晶晶,开心地看着他吃得啧啧赞赏的表情,高高悬着的一颗心总算回到胸腔里。
她起身帮他倒来一杯水,笑咪咪的说:“慢慢吃,我做了很多。如果下午肚子饿了,可以拿来充饥,或者是有客人来,还能当作点心请客人吃。”
“别想!我才不舍得给别人吃。”话声一落,他猛然抬头张望。
咦?他刚刚说了什么?
郝纨小脸发亮,快乐地紧紧环抱住他的腰,“陶大哥,你真的好好喔!我决定一辈子都要喜欢你!”
陶远眨眨眼,眼神瞬间温柔了下来。
不管他方才说了什么,能够看到她灿烂欢喜的笑容,他也觉得心满意足。
“傻瓜。”他伸手揉乱她的头发,含笑拿起一块叉烧酥塞进她小嘴里。“吃点心了。”
郝纨使劲嚼着香酥的叉烧酥,甜蜜得觉得自己的心也一层层酥了。
这一天,陶老将军相约郝仁喝茶。
在知名的港式饮茶餐厅里,陶老将军啜饮了一口茶后,随即忍不住老脸绽露出欢天喜地的笑容。
“我说郝仁哪,你家的小纨子真是要得,把我那儿子治得服服帖帖啊。”他兴高采烈,讲得口沬横飞胡子都扬起来了。“昨天晚上我看他拎了一盒叉烧酥回家,边看文件边吃,我见那点心很美味的样子,就跟他要一块来吃,你知道他跟我说什么吗?”
郝仁必恭必敬却也掩饰不住兴奋地问:“少爷跟您说了什么?”
就连徐副官都满脸兴趣地竖尖了耳朵。
“他不准我吃!”陶老将军看起来一点也没有受伤的感觉,咧嘴笑道:“他说那是小纨做给他吃的,别人休想要染指。你听听,我那强驴子似的小儿子,几时讲过这么柔情万千的话?我当下感动到差点哭出来呀。”
“呵呵呵,是将军您客气了,小少爷能文能武,脾气又好,是您和夫人的骄傲啊!”
“你这话说得真好。”陶老将军笑道,“但有一点是过誉了,我儿子非但脾气不好,还是个火爆霹雳个性,动不动就咆哮,但是你尽避放一百二十个心,他这脾气一碰到心爱的人或东西就没辙了,软得跟什么似的……当然,我指的不是他『那里』软,你大可放心,小纨会很幸福的。”
郝仁傻笑着,他什么都好,心满意足地道:“我家小纨年轻不懂事,要有劳将军指导,还有少爷教育了。”
“啐,咱们现在都不在军队里了,不用讲话这么硬邦邦的。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疼爱小纨,就连陶远也一样,一定会真心待小纨好的。”陶老将军神气地道:“他要敢欺负小纨,我头一个不放过他!”
陶老将军向来一言九鼎,郝仁是非常信服的,他真是作梦都不敢相信女儿小纨能够得到这么好的归宿,这门亲事真是打着灯笼都没处找了。
“谢谢将军。”
陶老将军亲自帮他和徐副官斟了香片,笑嘻嘻道:“接下来,咱们也该计划计划订婚结婚的事了吧?”
于是三个老男人,开始交头接耳热血沸腾兴奋不已的讨论起儿女亲事。
郝纨的心情像在洗三温暖。
没办法,最近都这样,一下子欢喜到神魂颠倒,一下子又忧郁到眉头打结。
因为公司里看好她和陶远的不到两成,其它的什么鬼意见都跑出来了。
有的要她乘机大敲陶远一笔,要他买从钻石到豪宅的礼物,免得分手时落得什么都没有。
有的则是悲观地要她先预约好心理医生,免得陶远甩掉她之后,她会太伤心到想不开,如果有个心理医生谘商一下会好一点。
还有的干脆下注,赌她和陶远到底是会步上红毯那一端,还是会桥归桥、路归路?
烦死了!
害她这种天塌下来自有长人扛的个性,都被搞得疑神疑鬼忐忐忑忑起来。
她想要找几个死党聊聊,好安抚一下内心隐隐约约的不安和骚动,可是每次聚会的时候话到嘴边,又被她吞了回去。
懊怎么说呢?她现在明明很幸福啊!
对于无迹可循的事情,她向来不自寻烦恼的,就连感情她也不想例外。
所以……就这样啰!
郝纨吃饱饱--被心上人载去喂完才来上班--地走进总务课,满脸笑嘻嘻地对老课长大声打招呼。
“课长早。”
“嗳,早。”老课长几乎是受宠若惊的,不过他现在很满足地吃着用加薪揽下来的私房钱买来的麦X劳满福堡,老脸上的每条皱纹都写满快乐。
虽然汉堡没有想象中那样好吃,但是自由的滋味却是什么也比不上的,哈哈哈!
如花、似玉和花好、月圆还躲在茶水间里吃早餐边哈啦,老课长忽然放下手上的满福堡,迟疑考虑了好半晌,最后还是起身走向郝纨。
“课长有什么事要交代吗?”她抬头问道。
“小纨。”老课长犹豫了一下,随即绽开了一朵笑,真挚地道:“我希望妳能幸福。”
郝纨眨着瞬间湿热的眼睛,感动地望着平素安静到几乎没声音的老课长,她激动地一个箭步上前,拥住了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