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女不假思索地模模脸颊,猛然大惊--要命喔,她的脸怎么烫成这样?
一股心虚和陌生的害羞瞬间溜上心头,她突然心跳加速,呼吸急促起来。
“呃,那个……”
“少女乃女乃,补品和菜都做好了,我已经装在红漆描金盒里头。”周妈来报。
“周妈,谢谢妳,下次我帮妳免费设计一个最炫的新发型!”荔女跳了起来,接过她手上沉甸甸的食盒和保温锅,随即拔腿往门口冲。
“荔女,妳要跑去哪里?我要跟妳一起去啊!”银当着急的说。
“不不不,妳还是在家里休息,反正医院也不是什么好地方,有什么情况我再跟妳说。谢谢,拜拜。”她边往外跑边喘大气,横冲直撞地逃了出去。
“妳还有一碗海鲜面……”
吓死人了,她居然在姊妹淘面前想起早晨的“艳事”……
还说不贪图人家,不染指人家呢,她忽然发现自己刚刚讲的每一句话都硬咚咚地砸回她头上。
哎哟喂呀!她到底是怎么了?
第五章
“给你的!”
荔女一踏进头等病房,就一古脑地将所有的补品和午餐统统塞给他,然后躲进浴室里老半天不出来。
静权疑惑地望着紧闭的浴室门,纳闷极了。
怎么了?
“这曲一东西……”
“你吃就是了。”她打开浴室门,慢吞吞地走了出来,眼神可疑地微微闪动着。
“这些该不会是妳自己做的吧?”他嗅闻着食物香气,忐忑犹豫地问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挑高一眉,不爽地道:“脸上表情好象我拿毒药来给你吃。”
“不不,我没有这么想。”他连忙否认。
荔女走到他身边,没好气地拿过食盒和保温壶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一一取出菜肴来。
哇,周妈果然好手艺,每道菜看起来都好好吃喔!
红烧狮子头煨得焦红喷香,蟹肉豆腐滑女敕可口,清蒸鲫鱼肥美清爽,芙蓉鸡片鲜黄香女敕……还有桂花糖年糕,玫瑰糕,百合酥等点心,另外保温壶里盛着的是用砂锅煨出来的山参老母鸡汤,热腾腾地弥漫着诱人香气。
都是著名的江南式大菜和点心,别说是静权这个病患,就连荔女自己都食指大动了。
她偷捏了一片玫瑰糕塞进嘴里,满意地咀嚼着,然后小心翼翼地盛了一瓷碗的鸡汤给他喝。
“妳到馆子去叫的菜吗?”他已是被美味香气撩拨得胃口大开,接过鸡汤啜饮了一口。“嗯,真甘甜。”
“不是馆子,是银当家的厨子周妈的手艺。”她又替他夹了一些菜放在另一只瓷碟上。
他一脸恍然,“妳跑到银当那里求助去了?”
“是啊,我们是从小到大的死党,不找她帮忙要找谁?”她边吃着点心边问:“你请假了吗?”
“是的,请好假了。”他点头,大口大口地喝掉了鸡汤,并夹取一筷子鲜女敕的鲫鱼肉吃。
唔,真好吃。
和荔女的那锅鱼汤真是天差地别啊!
“我也请假了。”她抬头瞥了他一眼,莫名其妙地害臊了起来。
奇怪,为什么他连受伤狼狈都还是这么英俊好看呢?虽然黑发有点乱糟糟,但是平添了一抹不修边幅的洒月兑。
他……真是打从以前就喜欢她了吗?
不不不,银当的脑袋瓜子最天真了,在她纯真的眼里,看到的有谁不是漂亮的?善良的?美好的?
NONONO,做不得准的啦!
“妳还好吗?摇什么头呢?”
“没、没事。”她连耳朵都红了。
静权迷惑地模了模她的额头,有一丝紧张地问:“妳发烧了吗?额头有点烫呢。”
他温暖的大手贴触在她额上,荔女的四肢百骸瞬间像是被一阵电流窜过,猛地站了起来。
“我去买饮料!”好热、好热……
她急忙往房门方向逃去,像是背后有恶鬼追赶似的。
“荔女,桌上的水壶里有水--”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跑掉,满心纳闷。
她到底是怎么了?
荔女逃出来,在安静的走廊上喘大气。
见鬼了,她在紧张气喘什么?
房静权还是房静权,没有变得比较高大,也没有变得更加英俊,可是只要一看见他瞅着自己的神情,就莫名地心慌慌意乱乱起来。
“都是银当说了那些话,搞得我现在疑神疑鬼的。”她模模脸颊,“鲍荔女,妳要镇定、冷静,房大头就是房大头,千万千万不能够发疯似地对他动心了。”
她最清楚房大头的“风流史”了,所以绝对不能沦为其中一员。
这世上拜倒在他西装裤下的女人已经够多了,想她鲍荔女英明一世,怎么可以一时胡涂呢?
一定是最近天气太热了,所以人容易头晕眼花、头昏目眩。
忽然间,一阵莺啼燕语自走廊的那头传了过来,而且有越来越接近的趋势,
荔女定睛一看,是一群身穿某航空公司制服的美丽空姊。
她们有的怀里抱着一大把五彩缤纷的花束,有的拎着食盒,还有买泰迪熊,甚至有一个手上提了一大篮的水果……啧啧,也不嫌重啊?
她没来由地酸意直冒心头,凶巴巴地瞪视着那群美女走近。
“静权是住一八○三的头等病房没错吧?”
“没错啦!我打听得很清楚。”
“我们得趁营运部和票务部那堆艳女还没听到消息前,赶紧先来探病,否则等那群来了以后吵得要命,就没有机会可以和静权说说话了。”
“那我们赶快进去吧。”
荔女听到这里,脑子里的警铃声陡然大作。
她不假思索地挡住房门,瞇起眼睛喝道:“妳们几位要做什么?”
“妳是谁呀?我们要进去看朋友。”
“不方便,病患现在正在……呃,月兑衣服检查身体!”她情急之下迸出了这个蠢借口。
没想到面前这堆美女非但没有难为情或尴尬退缩,反而眼睛当当当地亮了起来。
“月兑衣服吗?”
众姝欢呼一声,不由分说地挤开荔女,打开门冲了进去。
“静权……”
“喂,妳们、妳们是强盗啊?”她气急败坏地追进去。
前后相差不到几秒钟,病床边已经被美女们和花海团团包围住了。
不过因为静权高,所以荔女还是可以看到他俊脸上微微惊喜的笑靥。
哼!牛牵到北京还是牛,瞧他乐成那副样子。
荔女鄙夷不屑兼不是滋味地环胸站在一边,勉强忍下抬脚踹飞床的冲动。
“静权,你怎么会受伤呢?”
“你看你,才两天不见就变得这样憔悴,我真是舍不得。”
“没关系,我有带来自己炖的麻油鸡汤喔!只要天天补,身体很快就恢复了。”
“啧,妳以为静权是在坐月子啊。”
几个美女吱吱喳喳,不但要忙着示好又要忙着斗嘴,一时之间原本安静的头等病房吵得乱糟糟的。
荔女对着满眼无奈祈谅,并朝着她痴痴望来的静权回以一个咬牙切齿的冷笑--自作自受,你自己看着办!
糟了,这下子荔女对他越发不谅解了。
静权暗叹了一口气,提起精神温和笑道:“很抱歉惊动了妳们,其实我只是一点小伤而已,妳们不用太担心,真的没什么事,妳们要不要先回……”
“怎么会没什么事呢?”美女空服员甲怜惜地模模他的颊,“瞧你都瘦了。”
荔女在一旁一口贝齿差点咬碎掉。
他看得格外触目惊心,额上冷汗涔涔,“呃,谢谢妳们今天来探望我,过几天出院后,我再请妳们喝下午茶,以兹感谢……因为待会我要去做检查,所以妳们先回去上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