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时将她拥入怀里,轻声叹息,“我该拿妳怎么办才好?但我更气我自己,为什么没能把妳保护好?”
“这又不是你的错,只能怪那匹马打喷嚏时太过用力了。”
她还有心情说笑?拓时瞪了她一眼,“妳还笑,以为很好玩吗?”
“不不不,不好玩,一点都不好玩。”
“医生说怕妳这两天会有轻微的脑震荡,不如留在医院里观察两天吧?”他忧心仲忡地道。
她吓了一跳,“我不要,我要跟你一起回去。”
“可是妳的头……”
“放心啦,小时候我还给卡车撞到过咧,还不是没事?”她得意地一比脑袋瓜,“想要我脑震荡是没那么容易的,我是出了名的铁头妹。”
他瞪着她,想要生气,却还是忍不住笑了。
“妳呀。”他摇摇头,真是拿她没辙。
“没想到来高雄玩,还能顺道参观一下高雄的医院,也挺不错的。”她苦中作乐地道。
他又好气又好笑,“妳还能这么开心,我真佩服妳。”
“那当然,一个人倒霉了二十年,无论有多衰的事到最后也会变成理所当然了。”银当耸耸肩,笑嘻嘻地道:“我们可以离开医院了吧?我肚子饿了,想吃吃看高雄的早餐。”
拓时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像是害怕她随时会锵地一声碎掉似的。
“慢慢走,来,先跨一步。”他提心吊胆着,最后干脆一把将她携腰抱起。“还是我抱着妳好些。”
“拓时!”她小脸害臊地红了起来。
急诊室里的人都在看呢,虽然都是又羡慕又嫉妒的眼光。
到回饭店后,在大厅气呼呼等着他们的娇雅一副晚娘面孔,好象银当把她“老公”拐出去到现在才回来一样。
银当接触到她瞪视的目光时,不禁呆了一呆。
“你们到哪儿去了?”娇雅失控地责问。
拓时的眸光变冷了,“娇雅,注意妳的口气好吗?”
她一窒,慌忙地低下头,但心里对银当更加愤恨了。
拓时吁了一口气,语气变得温和了些,“娇雅,银当受伤了,所以我送她到医院包扎。”
“董事长,对不起。我只是早上找不到你……们,心急过头,才会口气这么冲。”娇雅立刻道歉.
“没事了。妳难得回高雄老家,我放妳一个上午的假,回去和家人聚聚吧。”
“可是董事长不是要到分公司巡视吗?我必须跟着你……”
“计画取消了,银当受伤不舒服,我要陪着她,中午和张老的餐叙我自己到就行了。”
“是。”她又暗暗白了银当一眼。
银当真是无辜,关她什么事呢?
不过她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好象娇雅是因为她而被骂了。
“汤小姐,要不然中午我请妳吃饭好了。”她没得来及细思,话就冲口而出.“然后我们可以一起等拓时回来。”
娇雅逮着机会,一口就答应,“好呀。”
还真是不客气呀,不过话已经说出口了,银当也不好再讲什么,“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会在房里,妳得空了再来找我喔。”
娇雅点点头,不屑再开口响应。
拓时注意到了娇雅不驯的态度,暗自想着得找一天好好跟娇雅沟通沟通。
她在公事上是个绝对配合又能力出众的好属下,私底下和他也相处愉快,但是他下明白为什么她会对银当怀有敌意呢?
拓时沉思着抱着银当进了电梯,直到电梯往上升,银当忍不住问:“在想什么?”
听见她的问话声,他回过神,“不,没什么。妳觉得头怎么样?”
“很好,没有晕也没有想吐。”她安慰着他。
其实她还有一点晕眩,伤口更是隐隐作痛,但是打死她也不能跟他说,免得他又担心过度穷紧张。
拓时松口气,动作轻柔小心地将她抱进房间里。
“躺着睡一下好不好?”他哄诱着她。
银当死命巴着他的腰不放,“不要,你陪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好不好?”
“妳的头撞伤了,应该好好休息……”瞥见她祈求的眼神,他的坚持又软化了。“只能一会儿。”
“好。”她咧嘴笑着点头。
“我打电话叫客房餐饮,妳早上还没有吃东西,吃过饭后得再吃一包药。”他细心叮嘱。
“好。”对他的体贴她备感窝心。
接下来的时间,就看到拓时像个神经紧张的老妈子,一下子问她头还痛不痛,一下子忙着削水果,一下子帮她调整枕头的高度……
“拓时,你坐下来休息一下吧,你这样跑来跑去的,我头都晕了。”
他一听,急忙在她身边坐下。“好好,妳要不要闭上眼睛休息?”
“不用啦。”她偎近他,舒适地抱着他。
他真是一个最最舒服的大抱枕了。
拓时也渐渐放松下来,下巴抵着她的头,温柔地环抱着她的身子。
这温馨的一刻,已不需要千言万语了。
中午时分,银当换上一件紫色衬衫,白色长裤,把刘海拨下来遮住额上的伤口,并梳顺了满头的长发。
她已经等了好久好久了。
都一点了,怎么娇雅还没有来?
她饿到前胸贴后背,只能啃着水果盆里的加州蜜李止止饥。
终于,门铃清脆地响起。
她如释重负,匆匆打开门。
门外的娇雅一身妩媚,高姚窈窕的身材包裹着一件粉红色CD洋装,修长玉腿下是一双粉红色古奇高跟鞋,长发飘飘,美丽极了。
娇雅摘下淡绿色的太阳眼镜,高傲地道:“走吧。”
相较之下,银当好象是她的随身丫鬟。
“呃,好。”她随手抓过一只白色手提袋,跟在娇雅后头。
“妳想吃什么?”
银当对她笑了笑,“应该是我问妳才对,妳想要吃什么?现在饭店里的餐厅应该还有开吧?”
“我们到顶楼吃饭好了。”说完,娇雅根本不等她,径自大步走向电梯。
银当在她后头小跔步跟着,忍着有点晕的头疼,拚命大口深呼吸。
她们来到顶楼的圆形餐厅,选了靠窗的位置坐下。
女服务生亲切地送来冰水和菜单。
“我要……”银当刚开口就被人打断。
“给我一杯原味优格和一盘蔬果沙拉,不要沙拉酱。”娇雅大声抢走服务生的注意力。
银当感觉有点怪怪的,但依旧不以为忤。“妳只要吃这样吗?我请客哟,妳可以多点一点。”
“我知道,妳刷卡,董事长付帐嘛。”娇雅鄙夷地道。
“呃……”她有点汗颜。“妳说的也是没错啦。”
女服务生在一旁看得有些忿忿不平,想开口,最后还是忍了下去。
“那小姐想点些什么呢?”她特意殷切地问着银当,“今天有很新鲜的澎湖空运大明虾喔,要不要尝尝呢?这种美味绝对不是蔬果沙拉可以比的喔。”
娇雅白了女服务生一眼。
“谢谢妳。”银当抬头嫣然一笑,“那我来一客好了,我要起司局烤的……呃,还是清蒸的好了。”
起司的热量好象太高了。
“蒜蓉口味的可以吗?”
她感激地点头,“可以,非常好,谢谢妳喔。”
娇雅冷眼旁观,看不惯她这副“奴才相”。
等女服务生离开后,娇雅冷冷地道:“妳干嘛跟这种服务生套关系?没的贬低了自己的身分。”
她的话银当不能认同,“服务生也是人啊,各行各业都有自己的尊严,我是客人并不代表我最大,对他们礼貌亲切也是应该的啊。”
“妳别忘了自己的身分,妳可是堂堂沈董事长的夫人,底下有好几万名员工,把自己搞得跟个菜市场买菜的欧巴桑一样,连带也会降低了董事长的格调。”娇雅咄咄逼人地教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