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一旁恭敬等待的房务部经理随即接口,“是的,沈夫人若有什么需要,请尽避吩咐。”
“谢谢你。”银当甜甜一笑,随即又对丈夫道:“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如果饿了还有周妈准备的食物啊,我不会饿到或渴到的,你快去忙公事吧,别再担心我了。”
拓时满眼都是担心,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总算勉强道:“好吧,如果有什么事的话就打手机给我,别怕吵到我,知道吗?”
“知道、知道。”她笑着忙推他的宽背,“去去去,别让人家等太久。”
池摇头失笑,这才走向娇雅。“走吧。”
房务部经理也千交代万交代,还带着银当逛了这间有三十几坪大的总统套房一遍,从豪华舒适的客厅到典雅的穿衣间,一间半独立式的吧台,一间起居室,全套卫浴按摩浴白及三温暖,还有面向高雄港景观美丽的落地窗阳台,还有舒适又宽敞的卧房……
哗!简直大到一支军队都住得下。
这样的房间只有她和拓时住,实在有点浪费了,如果不是荔女她们远在台北,她还真想把她们都邀来住呢。
总统套房耶,她这辈子头一次住总统套房。
笑着送走了房务部经理,银当像只忙碌的小蜜蜂在三十几坪的总统套房里跑来跔去,窜来窜去,就算在地上打滚也能滚上一个小时咧!
她抓了一只柔软的金绣抱枕,欢呼着跳上了长沙发,像个小孩子一样雀跃地在上头跳跳跳。
哇!真是太好玩了,难怪小孩子们都喜欢跳弹簧床,原来这种像蹦上云端的滋味是这么美妙呀。
她就这样跳了十几分钟,最后终于满头大汗地累瘫在沙发上,眼角余光瞥见了玻璃花几上摆着的一大银盆水果,连忙又爬了起来挑水果吃。
啧啧!都是一些高贵美味的水果呢,真是不惜成本啊!
她挑了一颗娇艳欲滴的水蜜桃,在袖子上擦了擦就放进嘴里咬了一口。
“唔,真是太好吃了,又甜又多汁。”她读叹道。
银当就这样蜷曲着腿窝在沙发里,边转遥控器边啃水果。
这种少女乃女乃的生活真是舒服赛神仙啊。
她现在终于能够理解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人想嫁入豪门了。
原来还是有很好玩的地方呀!
可是就在银当聚精会神地看着HBO播放的“魔戒”,看得正紧张时,四十吋的电浆电视的屏幕画面突然闪了闪,接着画面倏然暗了下来。
她呆住了,咀嚼水蜜桃的动作僵住,足足等了三秒钟、一分钟、三分钟……画面还是没有恢复。
她止不住内心发出的一声长长申吟——
又来了!
“噢,我会气死。”她真是无时无处下倒霉啊。
天下间会把总统套房内的电视看到坏掉的,恐怕也只有她一人了。
她早已习惯了这种衰事,见怪不怪地拿起电话就要拨给柜台报告状况,可是电话一拿起来却悄然无声。
被了喔,不会衰到连电话都坏掉了吧?
她频频按着按键,可是电话那端连半点声音都没有,显然这具电话此刻是当机状态。
“亲爱的主啊,谢谢祢如此考验我的应变能力和耐心。”她翻了翻白眼,叹气着爬起身来,去洗掉满手的黏黏腻腻。
幸亏水龙头没有宣告不治。
银当洗完了手,百无聊赖地回到客厅,瞪着不讲义气弃她而去的电视。
外头的天色渐渐地暗了,城市开始点燃了满城灯火,闪闪烁烁动人而美丽。
银当看了看表,都七点钟了,他们怎么还没回来呢?会不会是计画有变?
但再怎么样,拓时也会打个电话告诉她一声的……
她哎呀一声,瞬间想到一件事——
“电话坏掉了,我的手机又没带,他当然联络不到我。”
看样子不求救不行了。
银当光着脚丫于打开门,却在脚底触及到外头地毯的那一剎那发现自己没有穿鞋子,可是等到她转身要回去穿鞋时,房门已经关上了。
啊!她的房卡没有拿出来!
“救人啊。”她欲哭无泪,无助地瞪着紧闭的金色大门。
实在没办法了,银当只好强忍着尴尬和羞窘,光着脚丫子按下电梯到一楼大厅。
等到电梯终于在一楼开启,她并没有立刻走出电梯,而是躲在电梯门边探头探脑,留意着饭店大厅会不会有太多人。
噫,人还不少呢。
银当心脏怦怦乱跳,紧张兮兮地在那儿等待着,可是眼看投宿或回来的客人越来越多了,再这样下去恐怕脸会丢得更大,她只好一咬牙,滚烫着小脸冲了出去。
只要她跑得够快,大家就不会注意到她没穿鞋吧?
她自欺欺人,过度乐观地想着,直到奔近了柜台,这才发现几乎全大厅的人都在看她。
“我我我……我是住总统套房的沈太太,我房间的电视坏了,电话也不通,房门又锁上,我还忘记穿鞋子……”她羞愧到极点,在面对亲切的柜台小姐时,简直拾不起头来。
“原来是沈夫人。”柜台小姐低呼,“抱歉、抱歉,我们马上为您处理……我这儿有饭店内的拖鞋,您需不需要先换上?”
“太好了,谢谢妳。”她松了一口气。
瘪台小姐先通知房务部经理和维修人员,然后转身在后面木质柜里找着拖鞋,但越找脸上越迷惑。
“咦,平常这里有很多双拖鞋的啊,怎么现在会连一双都不剩了?”她纳闷不解的自言自语。
“我知道是什么原因。”银当苦笑。
“嗯?”
银当叹了口气,认命道:“没关系,不用找了,我可以光着脚回楼上的。”
“非常非常的抱歉。”柜台小姐拚命致歉,“那么我陪您上去吧,我们经理与维修人员应该已经赶往楼上了。”
“谢谢。不好意思再麻烦妳了,我自己可以的。”
银当把心一横,反正丢脸又不会死,她强迫自己不要注意其它人的目光,光着脚越过大厅,走进电梯里。
有外国客人和她搭同一部电梯,惊艳又迷惑地看着她的小脚丫时,她甚至大方地露齿一笑。
“很时尚吧?”
谁知那名高大的外国男人坚持要认识她,银当操着那口蹩脚的英文解释自己已经结婚了,却还是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逃出电梯。
等到这一堆乱七八糟的混乱终于结束了以后,银当已经累趴在长沙发上喘大气了。
晚上九点了,“魔戒”演完了,她的心情也荡到谷底了。
为什么他们还没回来呢?拓时是真的把她忘得一乾二净了吗?
也许是因为人在异乡,加上先前又遇到那么多倒霉事,银当终于忍不住伏在沙发上掉眼泪。
拓时打开房门,映入眼帘的就是泪眼汪汪、楚楚可怜的妻子。
他心头一紧,快步走到她身旁,温柔地抚模她的头,歉然道:“对不起。”
银当倏然抬头,惊喜地看着他,“拓时!”
他轻轻抱起她,让她坐在自己大腿上,“妳吃过饭了吗?”
她摇摇头,又想哭了。“你好晚回来。”
“对不起,签完约后张老坚持带我们到他的产业走走,吃晚饭的时候我想回来接妳一起去,但是又考虑到妳可能不太喜欢这样社交的场合,所以……”
“我以为你忘记我人在哪里了,下次……下次我也可以陪你出席,帮你做做公关啊。”她幽怨地道。
“我并不需要我的妻子那么累地为我做公关。”他有一丝傲然地微笑,宠爱地轻吻她的发顶。“我只是怕妳不习惯在那种场合被频频奉承到作呕,我知道妳是最天真自然的,那样复杂伪善的地方不适合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