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她们两个怎么搞不清楚状况呀。
“弥芽,妳不是饿了一整天吗?快点吃吧,别叹气了。”银当关心地道,大眼睛眨呀眨的,一点都不知道自己正是她叹气的原因。
“我胃痛,不吃了。”难道就只有她一个人在担心这件事吗?
“哇!真好吃,难怪很多有钱人和明星都来这里用餐!”郝纨又塞了一口牛排上的香女敕鹅肝进嘴里。
“妳少吃点,别把大家的份都吃光了。真搞不懂妳食量这么大,饭菜统统吃到哪里去了?全身上下没几两肉,给妳吃好菜真是浪费。”荔女没好气的说。
“没关系啦,不够吃再叫,千万不要客气。”银当笑呵呵的说。
弥芽大翻白眼,天啊!
算了算了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她不管了。
“喂!那只龙虾是我的!”她也对满桌的美食扑去。
银当因为一时兴奋吃太多而胀气了一个晚上,睡到天快亮时,她愁眉苦脸地揉着肚子滚下绣金大床,光着小脚踩在柔软的雪白地毯上,跌跌撞撞的想找杯水喝。
忽然间,眼睛没睁开的她撞到了一个高大坚硬的东西——
“噢!”几时这里多出一堵墙了?
“当心。”一个温柔低沉的声音在她头顶上响起。
咦?咦?
银当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二十坪大的卧室里只开了一盏晕黄柔和的睡觉灯,她一时没把眼前人看清楚。
“你是谁?你是怎么进来的?”她倒吸口凉气,惊退了两步。
沈拓时有一丝无奈又好笑,语气温和地道:“是我。”
“你谁呀?”她完全没认出来。
不过在仔细地打量了他一遍后,她只觉眼前高大男人的轮廓有些熟悉。
浓眉大眼、沉静内敛,好帅的一个男人……但他是谁啊?
银当一脸防备地盯着他,“我、我警告你,我老公随时会回来……他、他会跆拳道、柔道和自由搏击,三两下就会把你揍得扁扁的,你最好赶快离开,否则……否则你就掺了。”
“怎么我从来不知道自己身怀绝技,会那么多种武术?”他啼笑皆非。
“你在说什么?我讲的是我老公……”她倏然瞪大眼睛,“你你你……”
“银当,我回来了。”他平静地道.
刹那间,她窘得真想挖个洞躲进去。
要命,这世上哪有女人认不得自己丈夫的?又不是王宝钏苦守寒窑十八年后,等回了一个胡须长长的薛平贵,她的丈夫不过才出差一个月。
“呃,对不起。”她脑中一片空白,挤了老半天才想出这句话。
“没关系,我想妳对我也不太热。”他幽默地道。
“嗯,那倒是,我只见过你两次面,一次在我家客厅,一次在婚礼上。”她认真地回想。
拓时失笑,温和地凝视着她,微带歉意地道:“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在结婚的第一个晚上就出差,而没有陪妳。”
她小脸一红,结结巴巴道:“我、我不是在怪你。”
“我明白。”他低着头笑看她天真慵懒的娇女敕模样,眸光陡然变深了。
他的小妻子在渐渐绽露的晨光下美得宛若一株雪色牡丹花……
拓时伸手轻轻抚触着她的脸颊,眼神变得很诱惑、很诱惑。
银当似懂非懂,但是她本能地心旌摇动,手和脚、呼吸和心跳,不自觉地滚烫急促了起来。
恍恍惚惚间,她感觉到他柔软的唇瓣落在她额前,然后是敏感的耳畔,骚动的、悸动的、激动的气息……
然后,缠绵的花朵盛开了。
那一个早晨,他们成了真正约夫妻。
第二章
成了名副其实的沈太太后,银当掩不住的喜悦和幸福飞跃在眼底眉梢,整个人像在发光。
但是像她这样一个幸福小熬人,还是不免有一些烦恼的。
比方说丈夫一星期有六天半不在家,上流社会无聊的邀约不断,一群贵妇人频频call她血拚或打麻将。
真是够倒霉,倒霉到她想叫救命!
尤其她再接到一次某位四十年次的董事长太太嗲声地对着她叫“沈家妹妹”,她一定会忍不住尖叫到跳窗逃走的。
经过了这些日子的“考验”,她非常佩服立志要嫁入豪门的少女们。
唉!生活不容易呀。
这天早上,银当闲到闷得发慌,忍不住换掉身上的CD白色洋装——满柜子的名牌服饰也是老公的爱心——穿回了白衬衫和亚麻长裙,还翻找出一双旧旧的布鞋,并把长及腰间的鬈发绑成了马尾,露出了雪白娇媚的小脸。
穿衣镜中的她,一改这一个多月来美丽少妇的形象,变回了以前那个二十岁的青春少女。
她愉快地打量着镜中的自己,叉着腰哈哈大笑。
“这样自在多了。”
她兴奋地走出房门,迎面而来就看到一群仆人在那里忙碌,擦玻璃的擦玻璃,插花的插花,还有人在打扫着已经干净得找不到什么灰尘的长廊。
“听我说,你们大家都去休息,我放你们一天的假……”她在众人脸上看见惊骇,只好改口,“两个小时的假好了,去喝杯茶、吃吃点心,或者看电视什么的,总之就是……放轻松一点,就这样。”
“少女乃女乃!”众人忍不住抗议。
她有一群热爱工作的好佣人是种天大福气,问题是这样她的压力会更大,每次看到他们尽心尽力做事的那股劲,让她更惭愧自己的无所事事。
“就这样决定。”她像在赶小朋友一样拍着手,“去去去,喝茶的喝茶,休息的休息,两个小时以后再集合。”
众人只好挠头搔耳地听话散去了。
她松了一口气,露齿一笑,“嘿,总算可以安心跑出去玩了。”
银当笑嘻嘻地走过长廊,步下回旋梯,经过宽敞的客厅,打开厚重的钢铸雕花大门,门外停着三辆车身在阳光底下散发光芒的轿车,凯迪拉克和宾士与』MW对着她微笑,司机小王身穿笔挺的西服笑着等待着她。
“少女乃女乃,要出去呀?请上车。”他殷切道。
“我的机车呢?”她眨眨眼,不解的问。
“少女乃女乃!”小王惊呼。
银当翻了翻白眼,还是捺着性子道:“你放心啦,我骑了好几年的机车,不会有问题的。”
“可是台北的交通状况……妳骑机车太危险……还有少爷会担心……”小王迟疑的说。
她嫣然一笑,“真有事的时候,我会打电话给你的。”
“少女乃女乃……”他脸色发白。
哎呀,好象是收到反效果了。
她忍不住吐了吐舌,“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啦,我是说我骑车会当心的,你放心。”
“不太好吧,少女乃女乃……”
“就这样了,我的机车呢?”
小王突然想起一件事,紧绷的心蓦然放松了,咧嘴笑道:“啊,上次少爷把它送给送报生了。”
她张嘴结舌的问:“送送送……为什么?”
几时发生的事?她为什么不知道?
“送报生骑脚踏车来,少爷刚好在家,就把机车送给他了。”小王微微一笑,“不过我想少爷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怕少女乃女乃骑车吧。”
她的五十CC机车小红,陪伴了她三年的小红……
剎那间,银当快晕倒了,但是她更想哭,更想骂人。
“我我我……”她气昏了头,掏出手机就拨了拓时的电话。
她有满肚子的粗话要骂,有满肚子的怒火要狂喷,她——
“我是沈拓时。”低沉的嗓音在电话那头响起。
“那个……你好,吃过饭没?”她谄媚地道,火气全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