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好,我的中文名字叫季畅思。”
她微微一笑,“真特别,好好听的名字,是你自己取的吗?”
他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叹然道:“妳笑起来真美。”
咦,外国人都这么直接吗?
不过她却出奇地没有感觉到一颗心小鹿乱撞,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名外国男人英俊有礼,风度翩翩,但是她却无法忘记那个有着一双深邃黝黑的眼眸和霸道不羁气势的男人。
唉……
也许洛斯会喜欢季畅思这种金发俊男吧?
“真讽刺。”她不禁慨然。
“什么很讽刺?”畅思注意到了。
她轻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我有个朋友是华裔美国人,他黑发黑眼睛、东方面孔,却有一个英文名字,你是外国人,却有一个中国名字。”
畅思不禁失笑,观察到她眼底眉梢的神情,敏锐地道:“妳那个朋友,对妳而言非常特别吧?”
“是。”她老实地道,一点都不想让畅思有误解的机会。
“啊,为何佳人总是名花有主?”他大大扼腕。“不过没关系,如果妳真爱他,我愿祝福妳。”
小谢怔怔地看着他,突然发现这个外国人开朗坦率又幽默,并不是那种纯粹搭讪贪占便宜的。
就算拿来做朋友,也很值得喔!
想她以前从来没认识过这么有趣又优质的外国人呢。
也许是他的气质和亲切,她自然而然对他倾诉起来。
“谢谢你的祝福,我会需要很多很多的祝福。”她轻轻叹口气,“他喜欢的人并不是我。”
“他怎么能不喜欢妳?”他大吃一惊。
扁是这头乌溜溜的黑长发和她清秀可人的温婉气质,小脸还会脸红的娇怯模样,畅思愿意马上带她进教堂结婚。
小谢抬头看他,忍不住被逗笑了。“他当然能不喜欢我,其实在今天以前,连我都不喜欢自己。”
“妳真谦虚。”他下赞同地道:“相信我,我是男人,妳对我面言就有莫大的吸引力。”
她感激地望着他,“你真是个好人。”
不为别的,光是这一抹可爱天真的感激之色,就足以让每个男人怦怦心跳,热血澎湃得愿意为她生、为她死了。
“妳可愿意跟我结婚?”他直接问道。
她一呆,随即轻笑了起来,“季先生真幽默。”
“我是说真的。”
“可是我们才认识不到……”她看了看表,困惑地道:“五分钟,你甚至还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也不了解我的背景,怎么可能结婚?”
“遇到心动的女子动作要快。”他满眼笑意的说。
“谢谢你喔,但我还是不能嫁给你,对不起。”她郑重地道谢,小脸一本正经,“我不爱你,我们不会幸福的。”
畅思凝视着她,“像妳这么动人的女孩,为什么我到今日才遇见?”
“早个一、两年,你或许根本不会注意到我的存在。”小谢虽然单纯,却也不笨。
他微微挑眉,有一些不服气,“何以见得?”
“你长得很英俊,谈吐亲切举止高贵,身上穿著的休闲服也是名牌,喝的是原味浓缩的意大利咖啡,我不知道你到台湾是洽公还是旅行,但是你的生活圈子里必定不乏美丽大方的女孩,有的知情识趣,有的妩媚妖娇,在习惯众星拱月了之后,突然发现一个比较素净的、清新的、单纯的,自然会觉得耳目一新。”她抿唇一笑,“但是白色纯净,看久了也会觉得乏味无聊呢。”
他眸光闪亮,笑叹道:“妳真是玲珑剔透心,可是我敢说,光凭这一点妳就能令我时时惊喜,永不言倦。”
“我还是比较喜欢和你当朋友。”她嫣然一笑,“这样比较没有压力和负担。”
“那么他呢?”
“唉,没办法,他是我前世的孽缘。”她无奈地摊了摊手,言若有憾,心则喜之,“他不同。”
“我就知道。”他故作哀声叹气,随即温和地道:“妳是个好女孩,我真的希望妳能快乐。”
“我也希望我快乐。”
“可是他不是不爱妳吗?得不到的爱,都是痛苦的。”他诚实地道。
小谢心一刺痛,有些郁郁地低下头,“我知道,可是我不怪他不喜欢我,因为我是个畏畏缩缩又毫不起眼的人……”
他不相信的猛摇头,“谁说的?妳对着我就能侃侃而谈。”
她一怔,笑逐颜开,“是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这样,也许是你很亲切的缘故吧。”
以前她可是一看到陌生男人——更别说是外国人——就脸红个老半天,结结巴巴咳不出半个字来的。
“我也觉得跟妳很投缘。”畅思微一偏头,迷人地笑了,“中国人是这么说的,投缘,没错吧?”
“对,你好厉害。”她给他拍拍手。
他悦然露齿一笑,蓦然碧绿色的眼眸专注地盯着玻璃窗外的某一点,神情陡然有一些古怪。
“怎么了?”
“妳的那位朋友,长得非常英俊迷人吗?”
她小脸飞红了,“干嘛突然这样问?”
“因为我想确定……此刻站在外头怒瞪着我的男人,会不会就是他?”
不、会、吧?
小谢心脏猛一惊跳,匆匆转头,却像作贼当场被逮住了一样,张口结舌说下出话来。
天下偏有这么巧的事,站在落地窗外的可不正是高大英伟的洛斯吗?
他黑沉着一张脸,恶狠狠地瞪着她,二话不说就走了进来。
“洛洛洛……”她结结巴巴起来。
“洛什么?我一不在,妳就迫不及待跑出来色诱洋鬼子。”洛斯低吼,不友善地怒视着畅思。
不知怎的,平素也是见惯大场面的畅思竟然有些口干舌燥,不安地略微挪了挪坐姿。
“他不是洋鬼子,他是季畅思先生。”小谢小小声抗议,却又被他瞪了一眼低下头来。
“季畅思?”洛斯瞇起眼睛,大剌剌地拉开座椅就坐了进去,神情有一丝若有所思,“欧洲通用银行的季畅思?”
“你知道我?”畅思愣了一愣,不无惊异,“阁下是……”
洛斯眸底的一抹放松登时又化为冷漠,“令尊派你到台湾来不是要谈合并的事吗?怎么你还有空在这里搭讪无知少女?”
“我不是无知少女。”小谢偷偷拉了拉他的袖子。
他低头瞥了她一眼,神情关切又愠怒,“妳可知道这家伙是有名的公子?和几名欧洲小柄公主订了婚又反悔,差点把他老子气到中风。”
畅思又惊又畏又疑,“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他冷冷地道:“但是如果你敢玩弄小谢,我一定令你人头落地。”
畅思脖子一凉,不假思索地模了模颈项,忍不住抗议道:“和那几名公主的事并非我所愿,那是政治联姻,而我恨透了政治联姻,如果你是我的话,你也会想逃的。”
洛斯心头微微一震,随即皱着眉头道:“我管你跟几百个公主联烟?我只要你离小谢远一点。”
尤其这个“小贫民”今天怎么变得这么明媚娇艳,走在路上简直就像误闯森林的小白兔,难道她不知道这世界到处充满了禽兽吗?
“不小心连骨带渣都被吞吃得不剩了,她恐怕还在作梦呢!
小谢心窝阵阵温暖,她悄悄地揽紧他的衣袖,低低地道:“谢谢你为我好,但是我不希望你恐吓畅思,他、他是我朋友。”
“朋友?”洛斯怒不可遏,胸口酸意大盛,“妳怎么可以跟这种公子做朋友?妳不知道他专门吃妳这种小甜心做早餐的吗?”
“我像小甜心?”她登时乐不可支。
洛斯翻了翻白眼,强忍着想骂粗话的冲动。“戴小谢,妳到底有没有听懂我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