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君媚想也不想的拒绝,“我没有那种闲工夫跟那票无聊的女人和脑满肠肥的男人穷哈啦,浪费生命。”
小谢小小声的说:“可是主办人刘琪说,要我这次一定要拉妳去……再说妳也好几年都没有参加了。”
“妳也真奇怪,明明就不喜欢参加,却老是勉强自己参加,怎么?平常被我亏得不够,还有这么大兴致去同学会找骂挨呀?”君媚真是搞不懂她在想什么。
“可是如果我也不去,他们会很生气……”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君媚不出她所料,开始大吼大叫。
“妳是笨蛋吗?管别人气不气,妳不会顾自己爽就好?”
“呃……”小谢抹抹额上汗水,陪笑道:“妳不要生气,不要生气,生气容易有皱纹。”
“我不管妳了啦,每次都自己傻傻送上门去被七嘴八舌拷问,这就够了,别想把我也拉下去。”
“可是她们这次要我一定要带男朋友去……”她嘴唇开始颤抖,好想哭喔。
“不去不就得了?”君媚真受不了她的个性,“好了啦,国际电话很贵,不跟妳浪费时间讲那些没有营养的话,记得明天要去接机。”
“好。”
“嗯,好,我会记得买条香奈儿丝巾犒赏妳的,拜。”
“我比较喜欢美心巧克力。”小谢怯怯地还未说完,电话那头已经收线了。
心情沉重地挂回电话,她又塞了一片巧克力入口,却觉得味同嚼腊。
怎么莫名其妙又扛了一件麻烦在肩上?看来她得赶紧研究研究星座书了,看本月……不不,是本年度的巨蟹座女孩究竟该怎么做,才能摆月兑掉“畏畏缩缩、有苦难言”的烂好人习惯?
不过,要改变,恐怕得等下辈子投胎还比较快。
第二章
为了完成老友的交付,小谢第二天下午还特地请了事假。
这个月的全勤奖金两千元是飞了,唉,眼看已经到月底了说,没想到……
小谢甩了甩头,振作起精神坐上国光号前往桃园中正机场。
为求谨慎,她从下午三点开始等,一直等到晚间六点,肚子饿得咕噜咕噜叫,却半步也不敢离开入境口的大厅。
她手里拿着块写着“欢迎洛斯·李先生莅临台湾”的厚纸板,她越等越心焦,频频看手表。
入境口开始涌入新一波出关的旅客,就在拥挤入潮中,一个高大挺拔的黑发男人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小谢不是没有看过俊男帅哥,但是她从来没有看过这么性感迷人的。
哇呜!
那个男人是谁呀?新崛起的男明星或歌手吗?
潇洒不羁的浓密黑发和性格好看的脸庞,俊挺的鼻梁上是银黑色的雷朋超酷太阳眼镜,坚毅性感、厚薄适中的唇瓣微抿,唇角还淡淡地往上轻勾,像是荡着若有似无的一丝笑意。
小谢看得目不转睛,眼睛都直了,就差口水没流出来。
而且他的身材——她险些控制不住吹出一声长长的口哨,虽然她从来没学会过——宽阔的双肩和坚挺的胸膛,以及平坦结实的小肮和修长的长腿……
扁从全身上下的线条看起来,就足以让人血脉偾张气喘发作。
尤其他又穿著一身雪白简单的亚麻衬衫和黑色皮裤,袖口卷至肘边,手腕上戴着轻薄的银色精工表,干干净净的大手有力地伸了过来——
咦?伸过来?
她想也不想地从袋子里抓出一支笔,两眼视线还舍不得稍稍离开,大声地对他叫道:“请签名!”
他肯定是什么大明星或国际男模之类的,如果不是已经很红的,就是即将红的,总西言之现在请他签下大名绝对没错的啦!
性感男人怔了一怔,有一丝疑惑。
“签什么名?”
他收回了要与她礼貌交握的手,若有所思地插在裤袋里,微微低头盯着她。
这名穿著保守、长相清秀的女人手上拿着的纸牌写着他的名字,可是她的反应怎么有点呆愣迟钝?
小谢还是生平第一次要求签名,她紧张到双颊诽红,连话都讲不清楚了。
“谢、谢谢……请帮我签个名……好吗?会不会太麻烦?”
“这位小姐,妳还好吧?”他瞇起眼睛,打量她过度兴奋到恍惚的状态,有一丝警戒。
他迟迟不肯接过笔帮她签名,这让小谢羞怯的笑容摇摇欲坠,不过在尴尬之际,她还是努力打哈哈化解僵局。
“对不起,想必这样是太冒昧了。”她小脸一阵火辣辣,不好意思到了极点,连忙把笔丢回袋子里。“对不起,对不起,不签也没关系的。”
他凝视着这个小脸素净平凡的女孩,勉强吞下一抹不耐烦,捺着性子道:“我是洛斯·李,妳来接我的吗?”
小谢脑袋瓜到此刻才正式恢复运转,她张大了嘴,突然指着他的鼻子大叫:“就是你?!”
他才与她见面不到三分钟,就有股想揉眉心的冲动……头好痛。
“如果妳是来接洛斯·李的人,那么没错,妳已经接到人了。”他声音低沉地回道。
他的声音真好听,像午夜沙哑性感的旋律……小谢乍然从花痴般的傻笑中惊醒过来,她瞪大了眼睛。
什么?他就是那个身价非凡的高级舞男?君媚总经理的“密友”?
“啊……”她满怀的少女情怀登时像气球爆掉了一样,碎成了千千万万片。
洛斯听出了她浓浓的失望之情,不禁挑高了浓眉,“怎么?”
“没有。”她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悲恸过度,脑袋又钝掉了。“请跟我这边走,我们去搭国光号。”
“国光号?那是什么?”洛斯有一丝不情愿,不过还是拎着轻便行李箱跟着这个容易恍神、举止怪异的女孩后面走。
毕竟,她是来接他的人。
“客运公车。”她心情沉甸甸的,怎么也不想接受连这么英俊又超有男人味的帅哥都成了高级男宠。
那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希望?
她对同性恋并没有歧视,只是伤心自己能嫁出去的机会又变得更加渺茫了;虽然他就算两眼糊到了蛤仔肉,也不可能会看上她。
“客运公车?妳要我坐巴士?!”洛斯一点都不想掩饰他的震惊和愠怒。
历经二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在那犹然窄挤得双脚发麻、全身酸痛的头等舱里,他又疲倦又累又满身臭汗,现在最想要的就是洗个畅快淋漓的澡,换过一身干净衣眼,坐入柔软的沙发上舒适地伸直双腿,手执一杯沁凉香甜润口的冰冻香槟……
他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另一番折腾得筋疲骨散的巴士之旅!
小谢面对他的怒气,打结的脑筋还未转得过来,傻傻地道:“要不然你要从中正机场再坐飞机到台北松山机场吗?”
洛斯不敢相信约瑟夫居然安排了一个月兑线女人来接机带路。
“妳没有开车来?”这是他降至最低的要求了。
“我连脚踏车都不会骑。”她老实承认。
他咬着牙,脸色铁青,“那妳就应该安排车子接送。”
“耶?你原来会讲中文嘛!”小谢像发现了新大陆。
洛斯三十年来第一次有想赤手空拳劈断水泥梁柱的冲动,不过他更想掐断面前这个月兑线女人的脖子。
“算了,我坐出租车。”他连连做了两个深呼吸,才压抑下怒火,冷冷地道。
“那我跟你一起坐,要不然你人生地不熟,万一迷路就不好了。”她现在又好心得令人感激涕零了。
只可惜洛斯从刚刚到现在的火气还未消,闻言只是冷淡地撩了撩眉,“喔,是吗?”
在最初乍然的扼腕和叹息后,小谢慢慢能接受这个现实了,她又热心了起来,努力迈着短腿追在人高马大的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