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反而天天出现在她面前?而且还一副讨骂的样子。
就像今天晚上,原本他告诉张妈要去参加宴会,就在她压抑著心里涌现的落寞,努力在小杰面前挤出笑容,陪他看“神奇宝贝”的卡通时,他大老板又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磊原打开袖扣,将银灰色衬衫卷至肘部,对他俩微微一笑,“看卡通吗?我陪你们。”
她一颗心提得老高,脸色却一沉,闷闷地起身走到另外一张沙发坐下,让他表演一出兄弟情深。
不过,她不得不承认,这几天他真的改变许多,对小杰的态度由一开始的尴尬、不自在,到现在能够比较自然地表现出自己的喜乐笑容和想法了。
小杰对此,简直是开心到快晕头了。
他的小脸蛋散发著快乐的光彩,每次磊原坐在他身边,询问他幼稚园里的点点滴滴,他就兴奋得满脸通红,吱喳得像只小鸟。
聆兰的眼神变得温柔,她觉得很满足、很安慰,不枉费她花了许多心思打开磊原的心结。
“你们看电视,我去煮消夜。”她起身替他们张罗消夜去也。
地瓜稀饭煮到一半,磊原就晃进厨房里,若有所思地看著她。
她的手一颤,强自镇定道:“卡通结束了?”
“没有,小杰要我来陪你。”他扬扬浓眉的说。
“我很快就煮好了,不用人陪。”她正在做凉拌菜,还打了一碗蛋花,准备做酱油葱炒蛋,小朋友最喜欢吃炒鸡蛋了。
“我以为我们还是朋友。”
她背脊一僵,淡声道:“我们的关系仅止於主雇之间,你提醒过我的,难道你自己忘了?”
磊原有些狼狈,连忙顾左右而言他,“呃,最近小杰的气色很不错,胃口也好太多了。”
小杰是他们共同关怀的人,也是最安全的话题。
听他这么说,聆兰眼神不禁一柔,“是啊,他的脸色红润许多,白白女敕女敕的,越来越好捏了。”
“我还是要感谢你。”他看著她动作迅速的炒好蛋,又在油锅里放入鲜虾与青芹翻炒起来。
食物的香味飘散,他的胃自动鸣叫起来。
“不,是你的功劳,他最近真的很开心……”说到这里,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小杰那个奇怪的阿姨也没有再上门骚扰了。”
“我警告过她了。”他淡然道。
“原来如此。”她恍然的笑了起来,神情是掩不住的超爽。“的确,恶人需有恶人磨。”
磊原撩眉,又好气又好笑。“这么说我是恶人中的恶人罗?”
他的耐心不到一汤匙的水,她却拥有如海洋般辽阔的耐心,他们实在非常适合当一对严父慈母……
他又开始傻笑起来。
不对!他已经决定让他们的关系维持在最安全的距离界线外,绝不能再搞得更复杂了。
可是他还是要她,并且想得全身都发痛了。
磊原低头骂了一句粗话,那只有道地的美国人才听得懂。
“那句F开头的长句子是什么意思?”聆兰狐疑地看著他。
“只是简单的口头用语。”他想也不想地睁眼说瞎话。
“噢。”她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地问了一句:“那你为什么突然说这句?”
“因为我对这美好的一幕太感动了。”果然无奸不成商,磊原眼也不眨地胡謅,
“忍不住发出赞叹。”
“不用客气。”她还真以为他在赞美呢。
他忍不住对她一笑。
“你是一个好女孩。”这次他是认真的。
她受宠若惊,“呃……谢谢。”
“而我却是个混帐。”他感慨道。
“咦?”她有些傻眼。
他突然摇摇头,粗犷的脸庞有一丝郁卒,倏地起身离开。
咦?他是怎么回事?
终曲
虽说努力告诉自己不要再去理会他的事,想著他的一举一动,或是揣测他的思想,但聆兰还是不禁一头雾水,半天模不著头脑。
饭店里,流言不断发酵,最新的版本是贝磊原已经飞抵旧金山,要向女方的家长提亲。
他真的去旧金山了吗?聆兰可不这么认为,因为她昨晚还见到他在家里晃,不知哪根筋不对劲地跑过来问她一堆关於婚前恐惧症的事,结果被大受刺激的她破口大骂了一顿才讪讪的离开。
今天早上,也是他开著休旅车到她家硬是要载她,直到距离饭店一条街外的路口才准她下车.
这个世界是怎么了?连最刚强的大男人都会变得阴阳怪气起来,她简直不敢想像接下来会怎样……我们的总统开始跳起康康舞吗?
但最令她不能接受的是,她越来越混淆了,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和心情去面对他。
照理说,他即将结婚,而她是那个心碎的人,可是他最近又待她特别好,害她不知要难过还是欢喜?
就在她已经够困扰迷惘的时候,突然在某天早晨,她赫然发现自己可能怀孕了!
晨吐、头晕眼花、想呕的感觉在胃里翻搅到她差点崩溃,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她的月信好像从来没有迟到这么久过。
惨了!
她很喜欢小宝宝,更喜欢拥有自己的小宝宝,但倘若真有了小宝宝,那他来得遗真是凑热闹。
在他的父亲即将迎娶别的女人当妻子的当儿?
太好了,真是个好时机。
聆兰怀著一颗混乱忐忑的心,神情紧张地走出家门,到对街的连锁药局去。
像极了做小偷,她闪闪躲躲的来到摆放验孕剂的货架前。
斌的比较准?还是便宜货即可?
她站在货架前内心挣扎交战了很久,终於下定决心,微抖著手指触及验孕棒,然后一把抓起就想跑。
“你怀孕了?!”一个介於低吼和惊喘之间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聆兰吓了一跳,验孕棒失手掉在地上。“可恶!你吓了我一大跳……老板?!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瞪著她的表情,好像当场逮到她跟奸夫偷情一样,但又带著不可思议的狂喜和傻气。
“我就停在你家门口,是跟著你过来的。”磊原弯腰捡起验孕棒,语气因过於激动而显得沙哑,“你……你怀孕了?”
聆兰从当场被人赃俱获的尴尬与慌乱,到乾脆心一横豁出去了,她下巴一抬,挑战地迎视他,“下知道,正要验。不过我先声明,如果真的有了,他是我的。”
“他也是我的!”他激动地大吼。
“拜托,小声点,你想把所有的人都叫来看戏吗?”她拚命比画著要他小声点,“闭上你的大嘴巴。”
“嫁给我!”磊原突然月兑口而出这句话。
他应该感到心惊,应该痛恨自己不经大脑乱说话,可是……当这三个字响亮地进现在空气中后,他却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心满意足。
这些日子以来的烦躁苦恼和纷乱好像寻到了一个最美妙的出口,统统不见了,剩下的是浓浓的、温暖的幸福感,他的五脏六腑舒适熨贴极了。
一个强烈的醒觉乍然敲进他顽固的脑袋里——
他想要她!以全世界最独占霸道与美丽的方式,让她冠上他的姓,套上她指间的戒指,紧紧将她拥在怀里,在每一个早晨醒来时,用最炽热甜美的吻唤醒她。
“我们结婚吧。”他平静了下来,温柔而认真地说。
聆兰呆住了,“结、结婚?”
“是,你和我,我们结婚。”磊原充满自信,露齿得意地笑。“我们会是最完美的夫妻,我们可以生很多小孩,我喜欢女儿,或许我们可以生五个,凑成美丽的像梅花般的五花瓣姊妹。”
“我还凑成一组五花肉合唱团咧。”聆兰渐渐从震撼中醒来,胸口怦咚怦咚地狂悸著,口乾舌燥道:“但是你不可能说真的,你一定又在唬我……你不是要跟哈佛的学妹结婚了吗?我猜就是那天和你一起去接小杰的那位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