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杜默已经俯过身吻住她。
唇熨唇、心贴心,在这刹那间,他用炽热的唇瓣烙印下坚如金石的承诺。
沈云秀彻底投降了。
从今以后,是笑是泪、是欢是悲,她都跟这个男人紧紧地系在一起,永远也没有办法分开了。
素心痴候这么多年,就为这一刻的恣情任意惊艳绽放!
第八章
虽然随着社会风气的开放,师生恋不再像以前在众人眼中那样大逆不道,虽然沈云秀再过几个月就要毕业,虽然杜默是学校重量级的大人物,但她依旧坚持不公开恋情,并规定杜默不能在学校里对她露出一丝丝有别于师生的感情。
没办法,这男人个性爽朗大方加上美式作风,对学生的寻常关怀就已经好到足以令人意乱情迷到胡思乱想的地步,更何况他要是对她露出一丝情人间的爱意,那岂不是天下大乱?
沈云秀至少还想活到毕业的那一天。
杜默对她的坚持大是不悦,可是她对他撂下狠话,说如果不能接受就只好等她毕业后再说,那怎么行?他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乖乖答应。
这一天他趁着周休二日,一早就打手机给她。
“云秀,我去你家接你。”
“不要!”沈云秀冲口就是拒绝,“我是说……不太好。呃,你今天怎么会有空?不是要赶论文吗?”
“再忙也不能虚度美好的周末。”他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为什么听到我要去接你就反应这么激烈?”
杜默不禁有些哀怨,别人是地下夫人,他是地下情人,这种不能正大光明拥有她的滋味真是难受。
他实在不明白,他有那么上不了台面吗?
这几天他起床梳洗时,都特意对着镜子审视了十几分钟,拚命想找出他究竟什么时候变得面目丑陋了?
这绝对是报应,报应他以前自认玉树临风备受欢迎。
“因为……”沈云秀赶紧想理由,“啊,因为我爸妈今天在家。”
“那我正好过去拜会伯父、伯母。”
“不行!”她惊叫道。
他的耳膜差点被震破,眉头大皱。“为什么?”
“因为……”她继续瞎掰想理由,“我爸妈希望我专心课业,所以不准我交男朋友。”
谎言!她爸妈从她念到大二还没有交到男朋友开始,就成天担心他们的书呆子女儿会没人要。
是谁说出“大一娇,大二俏,大三拉警报,大四没人要”口号的?简直害人不浅。
“你就快毕业了,而且据我所知你的成绩优异,绝对能够光荣毕业。”
“我还光荣退伍咧。”她低声咕哝。
“所以伯父、伯母应该不会反对我们交往。”他兴高采烈地说。
当然不会反对,一旦知道他们的女儿竟然可以遇到长相英俊、文武双全的天才,恐怕她睡到半夜就会被爸妈打包运到他家去了。
不行,绝对不行。
希望太大,失望就更大,她不想将来他后悔或转移目标变心后,在心碎之余还得负起安慰父母亲痛失未来良婿的巨大压力。
想到这里,她的胸口就闷痛起来。
情人太优秀出色的一大坏处,就是会导致比较逊色的那一方心脏无力,因为时时刻刻要提心吊胆某天他突然发现对方根本配不上他,然后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地消失。
“总之,不要来我家。”沈云秀情急之下,不假细思便冲口而出:“我去你家。”
杜默眼睛亮了起来,热切地说:“真的?那我等你,你知道我家在哪里吗?”
“等等……”她刚刚说了什么?
“噢,我忘了告诉你,我家的老房子在我们全家迁至美国时就卖掉了,直到我回台湾才在天母买了一栋房子。”杜默像是怕她改变心意,很快地念出地址,“这里很好找的,你搭捷运过来,我在捷运站门口等你,再见。”
“等一下,我……”她急忙唤住他。
“还有,”他声音低沉悦耳地笑了,“如果你没来,我就开车去你家找你。”
居然用这种方法威胁她?!
币上电话后,沈云秀差点因自己远远不是他的对手而痛哭流涕。
沈云秀身穿淡紫色羊毛衣和秋香色长裙,小手插在裙袋里,缓缓地走出捷运站。
挺拔修长,笑容迷人的杜默站在捷运站出口处等着她,在看见她身影出现的那一刹那,他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要命,她的心跳又停了几拍。
不过又有一种甜蜜蜜、喜孜孜的感觉滑过心头,她突然强烈地感觉到他俩真的是情人,他真的喜欢她,真的属于她,并且真的来接她了……天啊,这是什么逻辑?
无奈每次见到他,她的脑子就会没办法正常思考。
杜默走近她,伸臂将她揽入怀里,轻吻了下她泛着幽香的发顶,“捷运车厢里挤不挤?下次我们约个地点,我去接你,这样比较好。”
沈云秀窝在他温暖又带着深刻保护欲的怀里,忍不住露出傻笑。
他心满意足地环着她,宽阔的肩臂替她挡去了拥挤的人潮,“走吧。”
杜默住在一栋气派大厦的八楼,八十坪的面积,布置得十分舒适。
沈云秀突然觉得她家实在太老旧了,但是那种温馨却是时尚的豪宅比不上的。
“房子好漂亮。”她忍不住左看看、右看看,觉得自己像土包子。“只有你一个人住吗?”
“除非你愿意搬过来。”他低头瞅着她笑道。
“不、不要开玩笑……”她又开始结巴。
“不是开玩笑。”他的眸光里闪动着严肃的笑意。“我很认真的。”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干脆转移话题,“伯父、伯母都在美国吗?我记得你还有一个妹妹,她没有跟你一起回来?”
“她今年刚进耶鲁法律系就读。”他的语气里有掩不住的引以为傲。“她说要当一个为正义而战的华人律师,专门为弱势族群出头。”
沈云秀目光温柔地看着他,“你有一个很棒的妹妹。”
“是啊。”他笑了,很高兴她也这么想。“我想她一定会喜欢你的。”
她脸红了,“怎么说?”
“她总是埋怨没有一个温柔体贴的姊姊。”他扮了个鬼脸,“我这个哥哥对她而言可是个臭男人。”
她忍俊不住,“她一定是觉得被你的光环遮住,所以才会把你归类为臭男人?”
杜默惊讶于她的蕙质兰心,“的确,她跟我抱怨过,说无论读哪所我曾读过的学校,师长总是要她以我为模范,她听得都烦死了。”
“如果是我,也会有相同的压力。”她能了解他妹妹的想法。
“所以我父亲要她念哈佛,她却故意报考耶鲁,这两所学校不是死对头也差不多了。”杜默轻笑着摇头,“由此可知她多想有自己的一片天空,我很赞成她的决定。”
“你真的很疼妹妹。”事实上,他对所有的女性都相当尊重与温柔。
有时候她真的很矛盾,看他对其他女人那么体贴,她在庆幸所爱的人是个温雅有礼的绅士时,又忍不住会吃醋,唉。
爱情会改变一个人,她真的深切地体会到了。
“你不会因此吃醋吗?”他突然冒出这句问句。
“因为你疼妹妹?”沈云秀好奇又困惑地反问:“兄妹手足相亲相爱是至情真性,我为什么要吃醋?”
“你真好。”杜默心一松,愉快地月兑口而出:“像春婷就很难接受这一点……”
春婷?
见她一脸错愕,杜默立即发觉不对,可是想要收回出口的话已是来不及。
“她是你以前的女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