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情可以改变,习惯可以培养,气质更是可以改造的,他一定会将她教成符合他心目中理想条件的那个女子。
他充满自信走出医院,在阳光下笑得好不灿烂。
掏出银色手机,他迅速揿下几个按键,在电话被接起后,他以日文道:“樱花桑,跟我爷爷说,我要订婚了。”
炳哈!他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引爆这颗威力巨大的炸弹后的景象了,真是太有意思了。
第七章
订婚典礼就订在下个星期六在日本东京的京王大饭店举行?届时会有日本政经界名人和世界知名企业主到场参与盛会。
在面对一则又一则离谱到极点的流言后,秋红这才知道身为八卦流言的主角有多么恐怖。
电话一通又一通地响起,她连接都不敢接,因为统统都是内线电话要找她探听消息,以及求证事实的。
丽苹万分同情地瞅著她,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事实上,她也是花了好一番力气才压抑下想要跟身边这位事主打采内幕的冲动。
不过她知道,要是当真开口,可能多年同事感情都会没了。
秋红小脸像煮滚的大茶壶,只差没有顶上冒烟了,她瞪著几乎满线的亮灯按键,毫不留情地伸出一指,戳戳戳……统统切断!
“可恶,是没政府了吗?”她气呼呼地道,爱笑的脸蛋此刻满布杀气。
全世界都知道她要订婚了,就只有她不知道,这是什么烂对话逻辑?
“呃……”丽苹小心翼翼地陪著笑道:“别气、别气,大家只不过是好奇嘛。”
“好奇?”她快咬碎贝齿了,“这种关乎我终身大事的荣誉和清白,有什么好好奇的?流言再这样传下去,我哪还有机会找我的外国老公?”最后这句才是最认真也是最要紧的。
“可是总经理也是外国人,正符合你的条件啊。”
“黑头发、黑眼珠,黄皮肤的,就不算是外国人!”她已经气得头晕脑胀、语无伦次了,“我要的是眼睛、头发、还是身上随便哪根毛颜色不一样的就好,难道我这个要求会太高了吗?”
“呃……”丽苹不知该怎么接话。
她气得跳起来,咬牙切齿地说:“我一定要揪出那名背后放风声的奸贼小人!”
“可是……是总经理亲口说的啊。”
她猛地回头,不敢置信、结结巴巴道:“总经理……亲口说的?亲、亲口?”
“没错,是总经理亲自告诉所有的一级主管他要跟你订婚的消息。”
“他凭什么这样说?我根本不认识他。”秋红握紧拳头,如果他人就在面前,一定要狠狠K死他!
“这我就不清楚了。”丽苹羡慕地看著她,“秋红,总经理一定是为你神魂颠倒了,呵,好嫉妒啊。”
“嫉妒什么啊,我已经有男朋友了,不要他来破坏我的名誉!”她气得口不择言。
男朋友……那么是复杂纠葛的三角关系罗?!
丽苹双眼一亮,脸上浮起兴奋的绋红,“男朋友?我怎么不知道?是谁?那他们会决斗吗?”
“斗……斗个头啦。”秋红快疯了,这个世界已经乱成一团,没有几个人是正常理智的了。
“秋红,不要这么生气嘛,行情好,炙手可热是好事,要是我的话,恐怕连睡觉都会笑醒过来。”
“不行,我要去终止这个可怕的、不实的、荒谬透顶的流言!”她握紧拳头,冲向电梯。
她要上去,踹开总经理办公室的门,然后彻底粉碎那个坏她名节清誉的日本死。
她曾秋红可不是个随便被要著玩的傻瓜,走著瞧!
就算他会因此恼羞成怒而把她开除了,她也无所谓,最多回去小妹开的租书店当店员,再不然乾脆应姊夫们的要求到英国或是美国陪他们的心爱娇妻,当只肥吱吱的米虫,说不定到时候她反而还更快找到她的如意郎君呢!
叮地一声,秋红走出电梯,跨入十八楼这个待了两年多却一直没有资格也没胆踏进的地方。
丙然高处不胜寒啊,连冷气都开得比别的楼层冷,不过也可能是因为她很紧张的关系。
啐!紧张什么?她暗骂自己没出息。
她有资格可以上来兴师问罪,怕什么?正所谓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
但当她看到气派恢宏的大厅、义大利高级长沙发,大师手笔的名画,落地窗畔红木座上摆设的是捷克水晶艺术教父斯坦尼斯拉·科斯特卡的昂贵作品,还有虽然不知道是哪位大师做的,但一看就知道很贵的瓷盘等,她突然发现就算她现在很有理,也开始有点腿软,寸步难行……
晶亮的石英砖地板上,铺设著价值不菲、织纹美丽的波斯地毯,而在另一边落地窗旁的红木办公桌后,坐著的是打扮得明媚动人又不失专业形象的透娜。
在这代表上流社会的地方,她突然升起一股没来由的退却和自卑感。
迸谚只说高处不胜寒,可从来没有说过,望著高处,还会让人情不自禁自惭形秽起来。
透娜惊讶地看著她,站了起来,“秋红,你来啦。”
“我……”秋红看著她,然后犹豫地望向那扇紧闭著的红木大门,上头“总经理室”四个字令她心头颤抖了一下。
拜托,她又不是没有看过大人物,她家虽是平民百姓,却有一个富可敌国的大女婿,还有一个势力惊人的二女婿,她又不是小鼻子、小眼睛的小家子气,做什么觉得脚软?
可是姊夫是姊夫,她是她呀,无论有多么厉害的亲戚,她还是那个乐天知命却平平凡凡的曾秋红,一个小小的总机小姐。
“你是来找总经理的吗?”透娜笑得好暧昧,不由分说地把她推向总经理室。“我听到传言了,真是为你高兴。快进去,把握机会,我不会同别人说的。”
“什么?我只是……”她惊恐地瞥了眼热心过度的透娜,“喂,喂,等一下,其实我……”
透娜轻敲两下门,很快就推开门把她“送”了进去,“祝好运。”
“什么好……”秋红发现自己已经站在笃扬企业核心的地盘上了,而背对著她在讲电话的高大男人,就是总经理。
真要命!
她吞了口口水,急忙低下头,清了清喉咙,“那个……”
什么兴师问罪呀,她比较像是来认罪的。
总经理办公室很宽敞,所以她的声音就跟一只蚊子震动翅膀时所发出的音量差不了多少。
意识到没有人回应她,她心中不禁来气了,轻咳一声,忍不住提高声音,“那个……总经理,我……”
“秋红,你来得刚好。”
那个沉稳好听的男声她绝不会认错,秋红猛地抬起头,愕然地瞪著挂上电话,正一脸气定神闲、笑意尔雅的织田丰。
“你?”她眼珠子差点滚出来。
织田丰微笑著缓缓走近她,脸上有一丝满足的神情,温和地模模她的头,“我刚刚跟岳母谈完订婚酒宴的事,她老人家非常满意。对了,下个星期六我们会回东京再举办一次订婚酒会,乘机把你介绍给日本的社交界。还有,岳母也答应了订完婚后,你先在织田家学习做日本媳妇的一切礼仪举止,岳母真是个明理大度的好长辈。”
岳母?谁啊?
她满眼都写著疑惑。
他笑了,轻点了点她的鼻尖,“你母亲。”
她妈?赢春花女士?明理?大度?
“我妈这辈子还没有人说过她明理大度。”她眨眨眼,抱肘抚模下巴深思,“我怀疑她听得懂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要怎么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