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她的眉在瞬间快乐地扬起,笑意重新回到脸上,“没关系,走到哪儿玩到哪儿,只要你陪在我身边,无论什么地方都好玩。”
他的眸光亮了起来,“你真这么觉得?为什么?”
冰娘展颜一笑,重重地点头,“嗯,因为你是我最喜欢的相公啊。”
她的答案深深地温暖了他的胸臆和心房,从军作梦也没想到,幸福竟然是如此唾手可得,只要她一句轻语,一朵微笑,就足以照亮他内心深处最孤冷黑暗的地方。
他无言却深深震撼感动了,只能紧紧地、紧紧地搂住她,生怕生命中这份独一无二的美丽和幸福会在他不经意时犹如蝴蝶般翩翩飞离他身畔。
他不放手,永远永远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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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舍马步行,牵著手找到城东最热闹的市集大街。
这一条宽阔以碧石板铺就的大路上,花红柳绿莺啼处处,小桥流水清澈潺潺,再加上两旁令人眼花撩乱的商家小贩,还有优闲逛街赏玩杀价的游人们,活月兑月兑就是一幅太平盛世好时节的美景。
四处人声鼎沸,冰娘拉著英挺高大的从军穿梭在人群之中,一下子模模这个,一下子看看那个,买了一支冰糖葫芦,又站著欣赏了一会儿的耍大刀和猴戏,接下来又拖著从军来到一摊卖著各式精致银饰手环的小贩前。
从军从头至尾都是噙著宠溺的微笑,带著眷恋不移的眸光被她拉著逛来逛去。
他本以为逛街这种无聊的事一定会让他厌烦,没想到光是陪著她跟卖冰糖葫芦贩天南地北的闲聊,或是看她跟小贩你来我往的杀著价,在在都让他目不转睛且兴味盎然。
他怀疑有她在身边,有谁会想起“无聊”两字怎生书?
冰娘假装爱不释手地把玩著一支镂银缠花簪,其实两眼却是有意无意地瞥著一串巧工串成的银铃手链。
“老板,这柄簪子怎么卖?”
精明的小贩咧嘴一笑,“看姑娘这么喜欢,就随便卖一卖啦,三串钱。”
“三串?”她叫了起来,小手急忙伸到背后对正要掏出钱来的从军摆了摆。
一路走来,事实证明这个沙场上当者披靡、无人能敌的大将军是杀价场上的傻兵兼瘟生,几乎只要是老板开出的价钱,他二话不说就要掏出钱来付,害她在一边丢脸得要命。
他一点都不懂得杀价的快感和艺术,每个老板赚他的钱一定觉得很没有成就感。
像她就不一样了,一张“杀口”可高可低,见老板眼色而转舵,以拿到成本为己任……哼哼,再加上笑脸一出,谁与争锋?几乎没有不手到擒来的货。
从军一怔,不禁失笑,她又来了。
她的叫声让小贩畏缩了缩,立刻对面前这位倾城美女感到愧疚起来,“呃,那么小姐开个价,你看如何?”
她有点满意的微笑,甜甜地道:“小贩哥哥,一串,也就是十个铜钱如何?”
“一串钱?”小贩吸了一口凉气,头摇得跟博浪鼓一样,“不成、不成,小姐,这样我会赔钱的,你就再往上加点吧。”
“那你说多少?”她娇睨著他。
“最少也让我有个工钱吧。”小贩搓搓手,讨好地伸出两根手指,“两串钱如何?平常人可是没有这种优待的喔,若不是看在小姐这般识货又长得这么美的份上,我哪舍得卖这种价钱呢?”
“小贩哥哥做人不老实呢。”她啧啧摇头,“我看这本钱加工钱也就值一串铜钱,好吧,就再给你赚一点……十五个铜钱,再多我不买了。”
“这实在不行啊……”小贩惊恐地看著她放下簪子,“呃,小姐……”
“我这人买东西最不喜欢杀得老板血本无归了,既然你不肯的话,那我也不勉强。”她拾起那串真正想买的银铃手链,“不过我也不好意思空手离开,还是要给你捧个场,毕竟你们挣钱不易啊。你这手链怎么卖?”
小贩被她一番话感动得只差没有涕泪纵横,想也不想地道:“小姐,你真是太懂得我们这卖货小儿郎的心声了……这手链就卖你七个铜钱吧,真是成本价了。”
“谢谢。”她二话不说,急忙转头,“相公给钱。”
趁小贩哥哥精打细算的脑袋还未会过意来,赶紧付钱走人。
从军已经配合得很习惯了,很快取出刚刚找来的铜钱付给小贩,搂著欢天喜地的冰娘火速离开。
从刚才糖炒栗子摊、雪玉甜糕摊和麻花摊的经验得知,老板都会在感动过后蓦然醒觉,发现自己怎么鬼迷心窍,真卖出了成本价。
冰娘笑眯了眼,快乐地道:“京城真是太好玩了,城里人实在太好心了。”
“是你太令人防不胜防了。”他又想笑又想叹气。
“哪有?”她伸出雪白皓腕,递给他那串银铃手链,“相公,帮我戴。”
从军动作有些笨拙,却绝对温柔地将那串不时发出清脆叮咚响的银铃手链系在她的玉腕上。
冰娘欢喜地一甩腕子,满意地听著那声声好听的叮铃响。
“你很喜欢?”他怜惜地微笑。“那么以后我再买给你,无论是金子做的还是珠玉宝石做的,看你要多少有多少。”
“这样就很好了。”冰娘盈盈地笑著,觉得无比的幸福。“我也不要什么金银珠宝做的,这是你送给我的,我一定会一辈子好好珍藏著它。”
他感动到几乎说不出话来,“可是……我也没有给你什么珍贵的好东西,这不过是一条只值七个铜子儿的手链。”
“在我心里,它够珍贵了。”她拨弄著上头的小小银铃铛,难掩羞涩。
从军紧紧握著她的手,激动而无言了。
此情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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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又逛了快两个时辰,到最后冰娘一双腿又酸又累,几乎快走不动了,她的两颗晶莹黑眼珠还是频频转动,朝四周新奇又好玩的摊子看。
从军微微一笑,低下头温和地问道:“累了吧?我们到酒楼里吃个午饭,歇歇腿吧。”
她的大眼睛勉强从热闹的斗鸡场子移转回来,对著他央求道:“那等我们吃完饭后,可以再去看斗鸡吗?我以前从来没玩过呢,看样子好像可以给人下注。”
“你想赌斗鸡?”他有些讶异。
“可以吗?”她眼儿亮晶晶,希冀地道:“只要你借给我几个铜子儿玩,我保证可以赢钱回来还你。”
他皱眉了,却是因为她那个“还”字。“你要还我什么钱?”
“刚刚一路白吃白喝都是你付的钱,我总不好意思真敲你竹杠吧?”她也是有良知的人。“不过那条链子就让你送,我就不把那七个铜子儿算进去了。”
这小娘子,竟然还跟他外人似地讲客套!
从军不悦地道:“我不要你还钱,你是我娘子,提供你舒适的食衣住行育乐,也是做丈夫的责任之一。”
冰娘胸口一热,十分感动,她悄悄地低下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玩著他长茧的手指,“相公,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
“你值得的。”他坚定地道。
“但我们毕竟还不是正式的夫妻……”她的良心隐隐作痛。
“我们已经是了。”他眼底闪过一抹甜蜜,“何况等到半个月后举行婚礼,我们就更加确定彼此的名分了。”
“半个月后……”她猛然抬头,满眼错愕,“为什么没有人跟我说过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