恺子真的在嫉妒她,而且就是看她不顺眼!
看着恺子笑着扬长而去,春红却觉得打脚底板一阵凉了上来。
天,她怎么知道尼克的事?她跑去跟尼克说了什么?
“这就是他打电话给我的原因。”她脸上的血色褪得一乾二净。
他相信了恺子的挑拨离间吗?
春红像游魂似地飘进电梯,揿下楼层按钮后,发现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离了。
她就知道异国恋情不会这么一帆风顺,她就知道!
“界牌关传说”的情节在她脑海跃然出现,难道她和尼克也会像罗通和屠炉公主一样?
呸呸呸!不一样、不一样,现在又不是古代,中华民国又没有跟英国结下梁子,而且她也不是公主,所以她和尼克之间绝不会跟“界牌关传说”一样,不会的!
春红忐忑地步出电梯走向1208号房,生平第一次走路慢吞吞得像乌龟在爬。
可是长廊能有多长?她磨蹭了五分钟后还是宣告失败,认命地在两名保镖的推门下踏进总统套房。
唉,该来的还是要来……春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尼克就坐在小吧台前的高脚椅上,手上拿着一杯浅金黄色的威士忌,目光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
心情不好在藉酒浇愁?
她惨了。
“你听我解释。”她痛限自己第一句话就是了无新意的八点档连续剧台词。“我是说其实事情……”
“妳喜欢外国人?”尼克突然开口问道。
“对,家教使然。”她点头,立刻又摇头,“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我个人倾向喜爱外国自由开放的风气,所以……嗯……就是这样。”
这算是什么烂辩白?可是她已经尽力了。
尼克没有笑,也没有一丝发怒的样子,只是点点头,“妳追求每个来饭店投宿的外国人?”
她陡然叫起来,忍不住怒气冲冲,“是削凯子跟你乱讲的对不对?”
可恶!她已经很隐忍着不要做人身攻击了,因为在批评别人时,自己的面目难免显得狰狞……可是她真的忍不住。
他挑高一眉,“削凯子?”
“就是跑来跟你胡说八道以后,又跑下去对我耀武扬威的那个女人。”她气到口不择言,“就是那个两道眉毛画得跟惊叹号一样的女人,你一定见过她。”
想起那个女人脸上的确有两道惊叹号眉毛……尼克忍住了一丝笑意。
“妳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妳真的追求每个来投宿的外国人吗?”
“当然没有!”她气愤地大叫,“我哪里那么没品?虽然我妈强迫我们一定得找外国女婿,但我们还是有人格、有自尊的,如果不喜欢的话,就算来个八国联军我也不看在眼里。”
他的眸光闪过一丝赞赏,唇畔缓缓露出隐藏已久的笑意,“我知道。”
“所以你千万不要听信奸人妖言惑众……”春红一顿倏地一呆,“你刚刚说什么?”
“我知道。”他放下酒杯,慢慢向她走来,伸臂环住了她,在她的额头轻轻落下怜爱的一吻。
他的味道好好闻,有着淡淡的威士忌酒香。
春红愣住了,“你不是……误会了吗?”
“误会什么?”他微微一笑,笑容点亮了双眸。“我从头到尾就没有相信过她的话,打电话给妳只不过是要告诉妳有人来说过这些话,顺道看看妳的反应,听听妳的意见而已。”
“所以你不是在生我的气?”
“我看起来做在生气吗?”
“是不像。”不过严格来说,她也没有看过他真正生气的样子。
上次吃醋事件,他也只是不高兴而已,还没有到达生气的程度。
尼克拍拍她的头,像是在赞许心爱的小猫咪,“果然是我的好女孩。”
“可是可是你怎么不会生气?”她还是觉得惊讶不解。“一般男人在听到恺子这么说时,一定会先生气再误会,然后辟哩拍啦骂了我一顿后就分手,电视剧都是这么演,小说也都这么写的。”
“不加以证实就跟心爱女子分手吗?”他的眸光透着思索,“嗯,那个男人的头脑必定不太清楚。”
“说得没错……哎,不是啦,我是说……”她睁大眼睛仔细梭巡他的表情,“你真的没有生气?没有被骗?没有上当?”
他轻点下她的鼻子,“我在商场不是白白打滚多年的。”
她这才松了一口气,“吁。”
“就对我这么没信心吗?”他打趣道。
“才不是,是对自己没信心,谁教你是人人口中神秘又有权势的赛门先生。”
尼克笑着揉开她微蹙的眉心,“那如果给妳当人人口中神秘又有权势的赛门太太,妳意下如何?”
春红呆住了,巨浪般的狂喜瞬间涌入心底,但她随即会意过来,“不如当人人口中幸福又快乐的赛门太太,好不好?”
“一言为定。”他由衷地大笑起来。
春红偎在他怀里,脸上同样布满喜境的笑容。
“对了,妳想拿意图挑拨离间者怎么办?”
任何试图想伤害她的人就是他尼克·赛门的敌人。
春红想了想,摇摇头,“不用费那个工夫,我相信她一定会有报应的。”
“妳就是这么善良。”他深情的看着她。
“嘻,一点点啦。”她眼里闪烁着兴,喜悦,佯装伤脑筋的说:“尼克,我越来越爱你了,怎么办?”
“那我们正好扯平了。”他低头找到了她甜美的双唇,同时吻住了她的微笑。
春天大饭店再度春光四射,春花朵朵开:
◆◆◆
在员工餐厅里,恺子气焰嚣张地宣布……
“你们不要再将曾春红当作纯真可爱的心肝宝贝了,她即将被抛弃,而且是被人吃干抹净以后抛弃的,哈哈哈!”
似老巫婆的笑声听了让人想抡起拳头扁她。
“忍着点,听说她后台很硬,就当作她是疯狗乱咬人,要不然这一拳揍下去可不得了。”
“可是她怎么可以这样侮辱春红?”
“对啊,对啊,太恶劣了。”
“真是人格卑下的东西。”
恺子瞪向声音来源处,“谁?谁在背后批评我?”
慑于她背后的靠山,员工们个个敢怒不敢言。
恺子见没有人敢反抗,越发得意,“哼,我就知道你们连屁都不敢放一个,我是什么人呀,我可是大老板心爱的宠儿,只要我随便在他耳边讲几句话,你们个个都得卷铺盖走路!”
“南施,怎么办?我好想揍她。”欣蒂快要忍不住了。
同为副理阶级的南施也跃跃欲试,“好,我们一起上去开扁,反正我们都快嫁人了,顶多辞职回家给老公养。”
“对!”欣蒂高兴的挽起袖子。
恺子脸色大变,“妳……妳们要做什么?大胆!难道妳们不知道我是老板的情人吗?”
“我的品味还没有糟到这种程度吧?”一个清扬愉快的男声在门口响起。
所有人不约而同望向站在员工餐厅门口那名高眺颀长,性感的黑发碧眼帅哥。
帅哥一身亚曼尼西服,笑容慵懒,“怎么了?不认得我了吗?区区在下正是你们的老板严坦斯啊。”
他忘记自己是有名的藏镜人老板,真正见过他的员工可说是寥寥无几。
闻言,所有人立刻爆出尊敬问候声--
“老板!”
“老板好。”
“严先生好。”
只有恺子脸色灰败,想偷偷躲进人群里,但严坦斯可不想就这样放过在外破坏他形象兼清誉的人。
“听说妳是我的情人?”他懒洋洋的笑容里有着强大的杀伤力,“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啊?”
如果可以的话,恺子真想变成一只蚂蚁,这样就可以躲进地洞里而不被发现了。
“惨了。”她手脚开始发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