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背包!
她反射性的动作比惊呼声更快,死命揪住对方不放。
在幽暗微光下,头发染成像稻草颜色的年轻人,口里咒骂着三字经,一脚踹向她的小肮,狠狠地将背包抽走。
小肮像被铁锤重重捶中,春红痛得弯下腰,那男子临走前还用力推她一下,她整个人摔跌在石砖地上。
“抢劫啊!”春红不顾一切地爬起来扑向男子的背后,又是扑又是抓又是咬。“还我背包,还我……”
“X妳娘的,还不放手?”男子的肩膀被她咬中,忍不住痛吼,扭动着身子要甩掉她。
就在危急间,一个高大的身影倏地袭来,春红被人拎了起来,那名男子却痛叫一声,转眼间被一只铁铸般的大手压制住手臂。
昏暗中,春红只听到一个低沉有力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还给她。”是一口充满浓浓英国腔调的英语,带着完全迥异于优雅的危险和威胁。
虽然对方命令的不是她,春红却有脚软的冲动。
被制住的男子虽然听不懂英文,但惊恐之余本能地丢下她的背包,拚命叫着:“Iamsorry……Iamsorry……”
那名高大的男子松开手,年轻男子连忙抱着被扭疼的手臂逃之夭夭。
春红眨眨眼,再眨了眨眼……
“谢谢你,我可以下来了吗?”她的后领被他拎起来,前襟勒在脖子上,她快呼吸不过来了。“咳咳……”
那人动作温柔的放她落地,在月光下,她看见一双明亮的蓝色眼眸略带关怀地凝视着她。
蓝色的眼珠子+英国腔调的英语--外国人?!
“妳还好吗?”
外国人,外国人,救她的是一个外国人,而且英姿飒爽、威风凛凛……
不正是她梦寐以求的那一型吗?春红差一点就欢呼起来。
彼不得全身上下的痛楚,她紧紧攀住他的手臂,“我……我……”
“妳没事吧?”蓝色眼眸掠过一抹忧虑。
懊怎么搭讪?该怎么搭讪?春红狂乱地想着。
倏地,她感到小肮一阵疼痛,忍不住哀叫一声,双手捂着月复部,“我的肚子……噢……”
那人本能地搀扶住她,“小姐?”
“我快死掉了,我好像看见我在天国的曾祖母在对我招手……”她又痛又喜,紧张到语无伦次。
“我立刻送妳去医院。”他一把将她拦腰抱起,结实的肌肉微微贲起。
卯死了、卯死了!春红在心底痛快欢叫,可是真被他送到医院,那还有什么戏唱?
妈妈有交代,机会错过就不再,她今年已经二十六了,再不好好把握机会,那一辈子恐怕就只有当老处女的命了。
所以……猛一点准没错!
“我……不能去医院……”
气若游丝地讲完这几个字后,她立刻闭上眼睛装昏倒,头一垂,瘫软在他臂弯里。
“小姐?!”
◆◆◆
咱两人,做阵拿着一支小雨伞,一支小雨伞……雨越大,淋得湿淋淋心情也快活,啦啦啦……
脸孔埋在他怀里,感受着急促却稳健步伐的起伏感,春红爽快到在心底拚命歌唱。
虽然没下雨,他也没撑着雨伞,可是她已经陶醉在这种两人世界的美好滋味里了。
呵呵呵!被英雄般的猛男抱着,真是人生一大乐事也。
春红强咬住下嘴,忍住差点溜出的狂笑。
她闭着眼睛偷笑,却本能地感觉到他抱着她走进的地方好像有点熟悉,那种感觉……就像回到家。
电梯的当当声也很耳熟,好像每天都会在她耳边响起。
她好奇的本想偷偷睁开眼睛觑一眼,可是又想到终身大事就系在这一刻,她还是硬生生压下冲动。
嫁不嫁得出去就看这一把了,下好离手,准备通杀!
饼了一会儿,她感觉到自己被轻柔地放在柔软的床铺上,心里是既兴奋又紧张,情不自禁捏紧拳头……好耶!就是这样。
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进展到“床上关系”了。
她心头小鹿怦咚怦咚地乱跳起来。
不过,连对方长什么样都没看清楚就要被那个,是不是有点太冒险了?
春红在心底强烈拔河着。不过……有那么高大的身材和低沉好听的嗓音,长相应该不会离谱到哪里去吧?
她胡思乱想着,没有听到男人威严的吩附从人去请医生的命令,直到屋内变得静悄悄,静到连她兴奋过头的脑袋都察觉到异样,她才狐疑地睁开眼睛。
跃进视线的第一个印象是……这个地方好熟。
米黄色高雅大方的装潢,莹然柔和的灯座,丝绒的咖啡色床单和羽毛枕……大大的卧房里有湘绣的长躺椅和视野良好的落地窗,左手边是一扇接连着起居室大厅的樱桃木门,看起来尊贵优雅又舒适怡人……这是春天大饭店的顶级总统套房呀!
她倏地坐起来,瞪大双眼。
“不会吧?这么巧?”这个外国人就住他们饭店?
而且还是顶级总统套房,一晚要二十六万,国人旅游优惠住宿价二十五万七千元,外籍人士凭护照打九五折……她再清楚不过了。
“话说回来,他人到哪里去了?”她揉着抽疼的胃,龇牙咧嘴。
可恶!那个瘪三可真不懂怜香惜玉,狠狠踹了她一脚外还捶了她一拳,现在她全身上下活像被坦克车碾过般的酸痛僵硬,真不敢想象明天早上起床时的惨状会是如何。
“噢……”她的好像也撞伤了。
就在她姿势极为不雅地检查臀部时,尼克恰恰好拎着饭店准备的医药箱,缓缓地推门走进来。
他愣了一愣,“妳醒了。”
她一只小手正模着俏臀,闻声整张脸乍然红了起来,顿时僵在原地,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呃……”她突然像发现新大陆般叫了起来!睁大眼睛埋怨道:“什么嘛,原来你不是外国人喔!”
站在门边的是个黑发的中国人,长得既威严又俊朗,但只要他非外国人士,那一切对春红也就没什么意义了。
尼克蹙起眉头,不解地道:“抱歉?”他不是很懂她的意思。
她毫无形象地伸了伸腰臂,疼得她龇牙咧嘴,还一边怨叹地说:“你明明是中国人,却讲得一口好英文,害我误会了,差点以为……”
由于她说的是中文,尼克听得频频皱眉,只知道面前这个娇小女孩声如珠玉相击般清脆,但他一句也听不懂。
“对不起,我不会讲中文,妳会说英文吗?”他记得她在昏倒前曾经说过英文,因此抱着一丝丝的期待问道。
“我还以为这次终于可以成功的把自己嫁出去了,哪知道还是天不从人愿,唉,我……呃?”春红眨眨眼,终于把他紧皱眉头的样子看进眼里。“不好意思,你刚刚说什么?”
“我听不懂中文。”尼克的表情很是忍耐,重复了一次,希望她能懂。
她愣了半晌,旋及用流利的英文道:“可是我以为……”
“妳会说英文。”他明显地松了口气,“感谢上帝。”
“呃,你真的听不懂中文?”她怀疑地瞅着他。
“很抱歉,那不是我大学时选修的语言之一。”他面无表情,拎着医药箱走近她。“我已经让人去请医生来了,不过看情形妳只有皮肉伤。”
他话虽是这么说,但眼神还是情不自禁放柔了。
她的手肘擦破皮,鲜血渗出鲜黄色线衫…?…话说回来,她的服装品味实在有待改进。他又皱紧了浓眉。
春红无视自己流血的手肘和腰酸背痛,怔怔地看着他,“可是你的长相……”
“我是英国人,祖上有中国和苏格兰混血的血统。”他耸了耸肩,打开医药箱取出双氧水和棉花棒。“拉高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