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可以……可以吻我?”思及先前他莫名其妙的缠绵热吻,李蕴安蓦地全身羞红得像尾樱花虾,结结巴巴质问。
呵呵,这女人反应过来啦!瞧她又赧又嗔,一脸尴尬的害臊模样,李令权深觉有趣,然而更多的却是欢欣、怜爱的情绪……她这神态是他造成的呢。
“你……你干嘛光笑不说话……我……我告诉你……别以为你找到新的整我的办法……我不会让你一再得逞的……”气急败坏警告,心底却是对自己半点把握也没。
她……以为他吻她,是新的整人方式?有种啼笑皆非的错愕感,他顿时不知该说什么,沉沉地瞅凝她良久,久到她都快起鸡皮疙瘩了,李令权这才勾起邪笑地出声——
“我们走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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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李家的两个年轻人很难得的都没有加班,双双出现在晚餐的餐桌上。不过,那可不是因工作量减轻而得以休闲,而是两人今天都带伤,与其留在公司痛得没心情办公,倒不如回家好好休息。
“真不知你们公司那个什么经理的发了什么癫,怎么可以把人打成这样呢……”餐桌上,秦蓁月瞧著两人受伤的脸,心底万分不舍,边叨念打人的人不该,边忙著帮两人盛上去瘀补气的药膳汤。“来,快喝下这汤,补补身子。”那可是她在发现两人被打之后,急忙去炖的呢。
“妈,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以尽量不牵动到痛处的肌肉说著话,李蕴安故意装出可怜兮兮的模样撒娇。
“你这孩子,都这样了还不正经。”摇头,完全的无可奈何。
“令权,你和小安被打,你们公司都没反应的吗?”李守宪倒是怒发冲冠。没办法!一双儿女被人欺负,当老子的哪有“惦惦”不说话的道理。
“他被开除了。”至于未来,可能要到牢里去让国家养。轻扯著嘴角,李令权一脸平静的暗忖。
“才开除而已?”李守宪显然还是不太满意。
“爸,不然改天我和你一起去买把开山刀找他报仇。”一旁的李蕴安不甘寂寞,提出建议。
“小安,让爸爸考虑考虑。”李守宪人虽老了,倒还是幽默得很。
“那我等你喔。”
这两人……也许才是有血缘关系的父女。听闻这对父女有模有样、默契十足的对谈,李令权忍不住这么想。
“你们还越说越有样了。”秦蓁月听得好气又好笑。
“妈,他们是父女,当然是同一格调的,别理他们。”蓦地,李令权恍若不在意地随口叫唤出那个藏了很久的称谓。
谁知,他这随口一唤,却引来其他三人的目瞪口呆……
妈?令权叫她妈?秦蓁月怔然瞅凝他略带难为情的神色,眸底的欣慰、激动难以言喻。
喔……叫出口了!总算她白天的那番真心话没白说。李蕴安连连点头,一副孺子可教也的夫子样的看著他。
这孩子总算是长大了……李守宪欣悦地颔首,老脸笑了开来。
“怎么?我和小安就是同一格调,不成吗?”深怕一家人继续惊愕、感动下去,会让那情绪内敛的儿子不自在,当老子的马上笑著跳出来活络气氛。
“没错、没错!我和爸就是同一格调,不服气啊?”有人马上跟进。
“服气,怎会不服气。”淡淡轻笑,李令权似有意若无意地盯著她粉色樱唇直瞅,嘴角泛起一抹笑。
他、他干嘛直盯著她瞧啊?那种眼神会瞅得人心慌耶……被看得红了脸,想起白日在公司时的事,李蕴安顿时全身发热,简直快坐不住。
眼见他们融洽、和乐的围在餐桌前说说笑笑,尤其又在听闻盼了许多年的那个称呼从他口中唤出,秦蓁月感动得直想掉泪……不行!她不能在大家面前哭,会坏了气氛的。
“我、我倒垃圾去……”垃圾车音乐及时传来,给了她一个好借口,当下抓起垃圾袋就往外冲。
“妈,我陪你去!”浑身上下坐立不安,李蕴安嗔瞪他一眼,也找借口追了出去,免得留下来被他看得羞赧不已。
目送两人从视线中消失,李守宪才一脸慈笑道:“令权,你真的长大了……”
“爸……”尴尬地轻叫了声,他讷讷地不知要说什么。
“好孩子……好孩子……”
孰料,好孩子这句欣慰赞美词一出,当场让向来冷淡、沉凝的男人难为情地红了脸,久久无法消褪……
***
“妈,你很高兴吧?”帮忙提著垃圾站在巷子口等待远方垃圾车前来,李蕴安俏皮逗笑。
“你这孩子真是,故意笑我……”自觉年纪一大把,不好意思在孩子面前掉泪,秦蓁月眼眶红红的,难为情的笑骂。
“哎呀!人家哪敢……”故意嘟起嘴,哀声叹气假装。“只是觉得自己好不值喔!人家叫了你二十多年的妈,也不见你有什么反应,怎么大、大哥一叫,你就感动成这样?真是差别待遇呢。”可恶!“大哥”这两个字还是叫得很不顺口,每次都结巴。
闻言,秦蓁月好气又好笑,不想理会她的调侃,眼看垃圾车已驶来,忙将手中垃圾丢上车,同时催促女儿动作快些。
不一会儿,垃圾车音乐远去,母女俩也缓缓漫步往回走。
“我只是太高兴,令权他终于接纳我们了。”蓦地,禁不住心中激动,秦蓁月感慨低语,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妈……”俏悄地,李蕴安伸臂搂住母亲的腰。“其实他很早就接纳我们了……”否则不会这么介意她们对待他的谨慎态度。
“是吗?”女儿贴心的安慰让秦蓁月更加感动、泪流不止。“那就好……那就好……”
“妈,别再哭了。回家被发现,会很糗耶。”
“好、好……不哭……不哭……”频频拭泪,努力止住饼度发达的泪腺,秦蓁月绽放笑容。
“就是嘛,这才……唉唷!”话说到一半,李蕴安只顾著说话,没注意到另一条巷子转角处闪出一条黑影,硬生生就撞了上去,不仅自己痛得连退好几步的惨叫,就连对方也飙出连串三字经。
“干你娘的!你老子没生眼给你啊!”年约六十的瘦小男人抬起那张尖嘴猴腮、獐头鼠目的猥琐脸孔,冲著李蕴安就放声大骂:“你娘的!老子被你撞出内伤了,拿钱出来赔!”
“你……”一时之间被男人穷凶恶极的咒骂给吓得反应不过来,李蕴安傻傻地看著那张丑恶脸孔,总觉得有些熟悉,和埋在记忆深处、几乎已记不起模样的某张脸孔快要重叠……
“小安!”一旁看清男人长相的秦蓁月猛然惊恐尖叫,神态极度慌张地将女儿给扯到自己身后,仿佛要将她给护在自己身下,不受任何伤害。
这声音……猥琐男人霍地扭头看向他刚刚一直没去注意的惊恐女人,细小的鼠目瞬间炽亮,飞扑向前,一把将人给抓住。
“贱女人!总算让我找到你了!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趁老子坐牢的时候跑到法院去申请离婚!年初,老子才从监狱出来,一再打听之下,才探出你竟然再婚,嫁到这附近……”猥琐男人眼露凶光,一脸要杀人的恐怖模样。“果然是个贱人,没人骑你就痒了是吧?老子今天就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你干什么!?放开我妈!”乍见变故,李蕴安飞快从母亲身后窜出,毫不犹豫地冲上去又踢又打,嘴里还不住叫骂:“王八蛋、变态、不要脸!再不放人,我就要叫人了!”话才说完,毫不客气往那只紧抓住人下放的手臂狠狠一咬……